李丘骆脸色一沉,抬手习惯性的就要抽小二,你几个意思?
    李丘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这干什么呢?知道他是谁吗?
    小二早有防备,躲的快,站在远处,脸上依旧带着笑,公子,还没付钱呢。
    李丘骆身边的好友立马嚷起来,你新来的吧,认识这是谁吗?
    李丘骆耷拉眼皮整理袖筒,任由身边人替他开口。
    丘骆兄进铺子拿东西,何时需要付银钱,这点规矩你都不知道?
    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他都招的些什么人,连丘骆兄的脸面都不给。
    李丘骆这才慢悠悠抬起脸,看小二的眼神阴翳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把许掌柜叫出来。
    今日不弄死这个小二,都对不起他受的这份屈辱,都对不起他这张脸。
    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拦着,要是不找点场子回来,往后他李丘骆在京中还怎么混下去。
    李丘骆都想好了,待会儿就把这个小二拖出去活活打死,反正他们京兆尹有人,一条命而已,怕什么。
    小二心里一紧本能害怕,直到眼睛瞧见掌柜的过来,才瞬间觉得有了靠山。
    他挤出笑,不好意思李公子,我们掌柜的姓严,不姓许。
    小二快步走到严掌柜的身边,偷偷舒了口气,伸手指李丘骆,掌柜的,他拿了东西不付银钱就想跑,拿的还都是昨日的新货,这些大伙儿全都看见了,可不是我说谎污蔑他。
    严掌柜脸板起来,神色严肃,哦?
    李丘骆狐疑着转过身去看,语气不耐烦,什么姓严,我怎么不知道铺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姓严的掌柜。
    不是多了个姓严的掌柜,严掌柜道:而是铺子里只有严某这一个掌柜。
    李公子不知道换个掌柜的无妨,但不付银钱就想带走东西,怕是不行。严掌柜掸了掸衣袖,示意身边,算算多少金。
    账房拿算盘过来,噼里啪啦一顿拨,最后得出一个数,抹个零头,共三千金。
    是金,不是银。
    李丘骆扇着扇子慢慢走过来,不以为意,上下打量严掌柜,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丘骆李公子。严掌柜回。
    李丘骆微微眯眼,声音都轻细了很多,带着轻蔑,那你还敢问我要钱?
    严掌柜笑了,李公子这话说的,莫说是你了,就是你爹今天带着姑娘们来买东西,该给钱也要给钱。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莫说儿子了,老子来了也没有这个脸面。
    你!李丘骆扇子一指严掌柜,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铺子里里外外我来过无数次,从来没有一次要收过钱!
    既然公子主动提起了,不如今日就把之前欠的银钱,一并还清了吧。严掌柜伸手从账房手里接过一个账本。
    他挨页翻看,上面的日期时辰,公子带走的东西以及价钱,许掌柜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可做不得假。
    您来了这么些次,还真是一次钱都没给过啊。严掌柜锐利的眸子看向李丘骆。
    李丘骆皱眉,楞楞的看着严掌柜手上的账本,这是什么东西。
    严掌柜,这是您欠金铺的账。
    严掌柜随意挑了几页朗读,内容无非是某月某日,李丘骆带了几个人,几男几女,进铺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又是某月的某几日,李丘骆又来
    记录的甚是详细,断然不是污蔑。
    几句话读下来,众人越听越觉得,这是土匪扫劫吧?抢都不合适了,得用扫字。
    进货一般,每次来都拿走好些东西,这些东西放在别处,都够直接开一家小金铺了。
    公子,您摆这么大排场,不给钱不合适吧?
    瞧瞧刚才那阵仗,也不想不给钱的样子啊,要不今日一次结清如何?
    李丘骆脸上火辣辣的。
    他刚才还觉得虚荣享受的视线,如今全成了如坐针毡的刺,尽数扎在他身上。
    他像个球一样,从鼓鼓的圆慢慢扁下来。
    许掌柜被调走了,走之前要死不死的还留了本账!
    李丘骆色厉内荏,勉强挣扎,你知道我跟李宣流的关系吗!那是我亲大伯!
    众人原本不认识李丘骆的,如今听到李宣流的名字立马有了印象。提起李宣流就必不可免的想到了秦家。
    怪不得李丘骆摆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李宣流的侄子。
    可,那又如何?
    严掌柜问李丘骆,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李丘骆眸光闪烁,含含糊糊说,金铺。
    是金铺,是秦家的金铺。严掌柜伸手一指二楼中间的匾额,上面秦字最为明显。
    这是秦记,姓秦,只听少东家秦虞的吩咐跟命令,严掌柜淡淡的问,敢问李丘骆李公子,你姓秦吗?
    他不姓。
    到这会儿,李丘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全是秦虞的手笔,是她悄无声息把人换了,害得他今日出这么大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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