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圆滑一些的话,他在朝中也不至于得罪那么多人,之前推举新太子的时候他得到的票数也不至于那么少。
    每每想起这个,康熙对他这个四儿子就不免有些嫌弃,但是他越嫌弃四爷,就证明他对四爷越没有芥蒂。
    *
    又是一年春天,当康熙决定出发前往南苑行围的时候,安好就知道之前因为二阿哥,直郡王以及重新建储一事所带来的阴霾已经消散了。
    因为四爷也在随行人员的名单上,所以安好带上弘晖他们几个孩子也跟着一块去南苑了,她原本以为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行围之旅,哪里想到途中竟然会发生四爷为救康熙而受伤的事情?
    得知四爷受伤了,安好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好在御前的奴才及时补充道: “请雍郡王妃不必太过忧心,太医已经给雍郡王诊过脉,确定他的伤势并不严重……”
    听到这里,安好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了下来,然后她就听到御前的奴才继续道, “只是因为伤到了后脑勺,所以暂时还在昏迷当中,不过太医说了,用不了多久,雍郡王就会清醒过来了……”
    御前的奴才后面说的话安好都没有心思听了,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
    后脑勺后脑勺后脑勺怎么又是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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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中午好。
    刚码完明天那一章看了一下评论才发现吓到大家了,放心放心,四爷只是磕了一下后脑勺而已,癫公没有回来。
    1:出自百度百科。
    第68章
    第 68 章
    068
    四爷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他床边的安好。
    四爷犹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还是白天,但是现在在没有宫灯的照明下,屋子里光线昏暗,可见他已经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明明太医给四爷把过脉后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但是谁知道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四爷仍然昏迷不醒。
    要不是所有的太医都统一口径,康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安好和康熙不一样,她倒不认为四爷迟迟没醒是太医诊断失误,安好严重怀疑四爷是不是又要变回从前那个癫公了?
    按照前两次的经验,四爷都是伤到后脑勺之后就不癫了,但是问题是他在伤到后脑勺之前就已经是个癫的。
    而在今天磕到后脑勺之前,四爷一直都很正常。
    抱着这样的怀疑和担心,安好守在了四爷的床……尾,这个位置既能够让她第一时间见到醒来后的四爷,也能够让她和四爷保持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如果四爷醒来之后仍然是正常的那个他,安好自然是不怕了,但是问题是这个没法保证。
    四爷并不知道安好心中的担忧,见她守在自己的床边守到睡着了,一颗心忍不住发软。
    四爷从床上坐起来,他原本没想要吵醒安好的,但是没想到她睡得根本不安稳,四爷才刚坐起来,安好就被这轻微的动静给惊醒了。
    安好睁开眼后见到四爷已经醒了,先是一喜,正想要上前询问他感觉怎么样了,理智却将她拉住。
    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所以四爷并没有注意到安好的异样,见她醒来后,他开口道: “吵醒你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我本来也只是眯一下而已,算不上吵醒。”安好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然后道, “现在至少已经酉正时分了。”
    回答完四爷的问题后,安好问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让人来照顾你?”
    四爷听到安好问的最后那个问题,忍不住笑道: “怎么?难道福晋不想照顾我了?”
    听得出四爷的语气和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安好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四爷没察觉,继续道, “天色已晚,让苏培盛他们进来点灯吧。”
    “好……”安好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话刚说完,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改口道, “我出去喊他们吧。”
    说罢,不给四爷反对的机会,顺手抓起自己身后藏着的东西就往外走了。
    透过昏暗的光线,隐约看到安好手里抓着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的四爷: “……???”
    不是。
    等等……
    他福晋拿着一块能砸死人的石头守在他床边?
    她真的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才守在他的床边的吗?
    四爷突然陷入了怀疑当中。
    *
    四爷前脚刚醒过来,康熙后脚就收到消息了,他虽然没有亲自前来探望四爷,但是却派最亲近的奴才梁九功代他探病。
    “万岁爷说了,让雍郡王您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提。”
    四爷道: “劳烦梁谙达回去后替我多谢皇阿玛,另外我想问问皇阿玛的身体如何了?可有受伤?”
    四爷当时晕得太快了,根本不知道康熙究竟有没有受伤。
    “您放心吧,奴才省得的。”梁九功道, “因为雍郡王您救驾及时,万岁爷没有伤着。”
    “那就好。”四爷点点头,让苏培盛送走梁九功后他才对安好道, “吓到你吧?”
    虽然安好没有说,但是四爷也反应过来安好为什么会带着一块能砸死人的石头守在他的床边了。
    “你说你这个后脑勺,命运怎么那么多舛呀?”四爷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守在他床边的安好其实想了很多的事情。
    刚穿过来的时候,安好一心只想着跟癫公四阿哥和平相处就好,她不管他究竟跟谁爱得轰轰烈烈,反正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见识过四阿哥的癫之后,安好直接绝望了,要不是因为他太癫的话,安好也不会在他后面变正常之后仍然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防备着他。
    只是安好那个时候防备四爷归防备四爷,但是在朝夕相处的情况下,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动心了。
    毕竟那个时候的四爷正常爱家又愿意为自己花心思。
    不过动心归动心,安好将这一切归为荷尔蒙在作祟,那时候她在想,就当做是谈一场恋爱,当然了,那个时候的安好没想过自己会和四爷谈一场那么久的恋爱,也从未想过还有他们恋爱没有谈爱,四爷就变回从前那个癫公的这种可能性。
    在四爷醒过来之前,安好在想,同样的事情如果放在几年前的话,哪怕那个时候她已经对四爷动心了,她或许照样能够接受他变回从前的癫公。
    但是现在?
    安好觉得自己现在没办法接受。
    所幸最后醒来的是一个正常的四爷,安好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落地了。
    “我也没想到。”四爷当时一心只想着救康熙而已,哪里想到自己救人后会受伤?又哪里想到自己伤的居然又是后脑勺?
    当时康熙是在下马的时候突然一头栽倒的,当时四爷和诚贝勒离康熙最近,但是因为康熙是在四爷这边下马的,因此第一个冲上去接住康熙的人是四爷。
    只是众所周知,四爷的臂力一般,再加上事发突然,因此他虽然接住了康熙,但是也仅仅只是接住了他而已,下一秒父子两人就直接倒在地上了,康熙因为有四爷做肉垫,因此没怎么受伤,但是四爷就惨了,摔倒的地方恰好有一块没清走的石块,后脑勺直接磕了上去。
    后脑勺受伤,再加上康熙整个人压上去的重力,这才导致了四爷还没有来得及关心自己皇阿玛有没有受伤就先晕过去了。
    “皇阿玛为什么会摔下马?”安好在四爷昏迷的时候就已经问过苏培盛了,但是因为他当时不在四爷身边伺候,所以安好只从他的口中得知四爷是为了救摔下马的康熙而磕到后脑勺昏迷的,至于康熙为什么会摔下马苏培盛并不知道,安好自然也不知道了。
    再加上在这本清穿文里并没有这个剧情,安好更加无从得知。
    四爷摇摇头: “按理来说皇阿玛善骑射,不可能下个马都出现失误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安好道, “不是都说了吗?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也是。”四爷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免的有些担忧起康熙的情况。
    虽然梁九功说康熙无碍了,但是四爷很清楚,即便康熙真的受伤了,梁九功也不一定会告诉他。
    不是梁九功要帮康熙守口如瓶,而是康熙会让梁九功守口如瓶。
    然而四爷不知道的是,梁九功并没有骗他,康熙确实是因为他救驾及时,所以并没有受伤,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比受伤还要严重。
    康熙从马上摔下来并不是谁对马儿动了手脚,或者这里面藏着什么阴谋,单纯只是因为康熙下马的那一刻突然眼前一黑。
    事实上经过德州一事之后,康熙的健康就已经出现问题了,后面二阿哥起兵逼宫,大阿哥(继八爷之后直郡王也被剥夺了多罗郡王的爵位)欲替父杀弟更是让康熙大受刺激。
    原本经过几个月的调理,康熙以为自己已经好多了,但是事实证明那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从太医那儿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康熙就知道确定继承人的事情拖不得了,否则哪天他要是突然出事的话,那么在既没有明确定下继承人,又没有留下遗诏的情况下,可是要出乱子!
    *
    四爷养了几天伤后,重新回到康熙的身边当差,康熙问他: “怎么不多休息一段时间?”
    “皇阿玛,儿臣的武艺虽然比不上其他兄弟,但是身子骨也没有那么弱。”四爷道, “要不是福晋压着儿臣多养伤几天的话,儿臣早就恨不得早些回到皇阿玛您身边当差了。”
    “听你的意思,你的福晋在家中颇为霸道?”康熙问道。
    “福晋这么霸道也是为了儿臣的健康着想。”四爷道, “德额娘常说,多亏了福晋这么‘霸道’,否则的话她不知道还得为儿臣操多少心了。”
    康熙想到四爷做事的较真程度,暗暗点头,然后道: “你这个较真的性子真的得改一改了,偶尔也得学会放松,不是什么事情都得自己亲力亲为的。”
    康熙其实是很欣赏四爷这个儿子的做事态度,毕竟有几个当皇帝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兼臣子是个干实事的?
    但是为君者要是事事都亲力亲为,学不会“偷懒”的话,那么很容易活活累死的。
    这么想的康熙根本不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四儿子已经活活累死过一回了。
    “儿臣遵命。”四爷道。
    “当着朕的面回答得这么爽快,背后依然我行我素是吧?”康熙表示自己已经看透了。
    四爷能说什么?
    只能说一句: “儿臣不敢。”
    康熙倒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转而跟四爷提起了重新建储的事情: “观你们兄弟数人,你觉得有谁能够担得起储君一职?”
    四爷闻言,给康熙跪下后道: “唯有皇阿玛您才有资格选储君,儿臣岂敢越俎代庖?”
    “你起来吧。”康熙道, “这只是我们爷俩私底下的闲聊罢了,你不必过分紧张。”
    四爷起身后道: “儿臣确实无法给出什么答案,毕竟儿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过儿臣知晓皇阿玛定然为再建储一事忧心,所以儿臣这里有一个想法。”
    “哦?”康熙看向四爷,问他, “什么想法?”
    “皇阿玛大可以秘密建储。”四爷将自己用过的办法“传授”给康熙, “您可以私下写下立储之人的姓名,继而密封于匣内,置于干清宫的‘正大光明’的匾额之后,待需要之日再派人取出。”
    而在这中间,一旦康熙对这位确定的继承人不满意了,他还可以临时换人,而且这种换人并不会引起朝堂的震动,同时康熙也不必再忧心自己驾崩之前,会再次因为太子党的势力过大而不得不出手巩固自己的皇权。
    当然了,四爷并没有跟康熙说得过于详细,但是这也足够让康熙意识到秘密建储的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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