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有出息了哇”刚出天香楼,春桃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双眼冒光地看着雷忘尘。
    听到小萝莉的评价,雷忘尘心中有点郁闷,同时也有点惊喜,难道自己的形象改造工程真的起作用了么,一定要推而广之,推而广之啊“为什么?”
    “少爷会赚钱了哇。”小萝莉认真地说道,银票塞得她衣服都满满的,像是长了两块大胸肌,双眼十分满足地眯起,大把大把地拿钱真是太好玩了哇。
    噗莫说雷忘尘,就是身后跟着的徐伯,听见小萝莉的话,身体也不由地摇晃了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逻辑啊,赌钱赢来的钱叫有出息?
    雷忘尘终于彻底地打消从小萝莉身上寻找切入点的念头,这纨绔形象的改变,看样子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只不过眼前的形势看来,倒是一层不错的保护色啊,嘿嘿。
    几天后,自从上次雷忘尘从天香楼回到雷家,就再也没出过一次门,于此同时,方家方大小姐邀约雷家二少之事,经过一段时间的热论,也逐渐淡化下来,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方家大小姐十六岁出阁的那一天,想要瞧瞧到底谁最终能够抱得美人归,当然对于太原县的居民来说,都不认为雷忘尘真的能够把方家大小姐娶回家就是了。
    阴暗的屋子里,一缕檀香从香炉中袅娜地上升着,一神情肃穆的中年人,右手握着两颗石球,在手掌之间娴熟地滚动起来,而他的身后,正静静地站着一位年纪稍大的老者,两个人的相貌倒是能够找出几分相似的痕迹。
    “华叔,你看这雷家的小子是真疯还是假癫,居然在这局中局让文虎文豹输光了所有银子。”
    “大人,雷忘尘今年不过十三岁,决计不可能有这等能耐,而且根据文虎文豹两兄弟所说,这雷忘尘最后还叫出高手保护。”华叔摇了摇头,恭顺地站在华大人的身后,虽然华大人是自己的后辈,他却不敢逾越分毫,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地位差距,华家也正是出了华大人这七级高手,才勉强进入官府的势力范围,不然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呆着呢,是以,文虎文豹这华家的嫡系,也没有如今的华大人在家族中的地位高。
    听到华叔所言,华大人眉毛一扬:“哦,你是说他背后是雷无敌那个老匹夫授意?”
    “不仅如此,雷无敌这是在向我们示威,铁牌虽然交回到我们的手里,同时却把文虎文豹两人身上的银票赢光,只不过,眼下雷无敌忌惮官府,不敢太过放肆。”华叔可不敢像华大人一般称呼雷无敌老匹夫,中肯地提出自己的意见,自认对这一场赌局成竹在胸,看得很透彻,若是他知道,虎豹而兄弟把华家家传的修炼术秘籍都给输了,心中会作何感想,当然,虎豹二兄弟此时才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都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呢。
    “不错,这雷家的纨绔根本不可能赢文虎、文豹,我猜想那老者恐怕是六级高手,缚道的修炼已经达到娴熟之境,在暗中操纵着这场赌局,而这铁牌交回到我们手中,按照雷匹夫的个性,若非家族的考量,早就打上门来了,雷老匹夫倒是精得很,这样做既是示威,又不至于得罪官府。”华大人皱了皱眉,道:“只不过,既然雷匹夫已经警觉,我们想再从这个雷家的纨绔身上下手,恐怕就不行了。”
    华大人右手上的石球缓缓地转动,双目紧闭,陷入了沉思的状态,华叔见状,双手恭敬地朝前合拢,不再出声,生怕打扰华大人的思绪。
    半柱香的功夫,直到香炉里的檀香燃烧完了好一会儿,华大人的眼睛才陡然睁开:“雷老匹夫,你不是这太原第一高手么?这一回,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
    时间像是宝驹在缝隙之间跳跃,一下子又过去了几天,雷家议事厅内,一股浓重的气氛的在其间飘荡。
    自从雷忘尘那天回来后,他从徐清的口中获知官府密令的事情,对于雷忘尘的做法也很是赞赏,如果是自己得到这令牌,按照自己的脾气,第一时间就打上门去,到时华家动用官府的势力,同时在杨、方两家虎视眈眈之下,雷家决计讨不了好,可没想到,华庭光竟然还不肯放过雷家。
    “天儿,你对于贡酒被封之事如何看待?”雷无敌的眉毛几乎挤到了一块儿,他是太原第一高手,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自己容易被坏脾气影响理智。
    雷天的眼角偷偷地瞄了一眼进入议事厅后,就一直打瞌睡,没精打采地瘫坐在椅子上的雷忘尘,越发地觉得,自己眼中纨绔的侄子似乎和老爷子之间有什么秘密。
    老爷子问的是关于雷家家族的事务,自己智谋不亚于老爷子,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可第三代子弟,此时似乎应该是雷无极这个未来的雷家家主在场,才能够让雷无极受到磨练,难道老爷子改变了主意不成?可这雷忘尘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啊,虽然他最近是乖了一点,听话了一点,不打骂下人,见人就打招呼,但这能说明什么。
    那一天早餐,那个馒头,以及徐伯,一连串细碎的事情,似乎有着一缕奇特的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昭示着些什么,雷天感到自己疏忽了什么细节,可又说不上来:“爹,现在雷家虽然有您坐镇,但此时太原群狼环伺,并不适合和官府作对,那批贡酒还有半年的期限,我想现在重新酿制,在时间上还是很充足的,至于那点损失,通过这一批官府的贡酒带来的进项,也算是小赚一笔。”
    雷无敌点了点头,对于钱他确实不在乎,毕竟雷家商行还经营多方面的业务,贡酒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莫说是一小点损失,就是损失再多十倍百倍又如何,不过,他此时却还有着另外一股担心,转头看向那烂泥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的雷忘尘,雷无敌对其不恭的举止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极其认真地问道:“忘尘,你有什么看法?”
    “爷爷,孙子现在累得要死就不请安了,你和二伯一定在想,雷家商行有的是钱,反正这点小钱丢了就丢了,只要雷家商行在,我们雷家就有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是也不是?恐怕您和二伯想得更长远,只要雷家能够保存,这下金蛋的母鸡杀了也就杀了,又有什么所谓,是也不是?”
    “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我想要问,他华大人封了我们的贡酒,可曾有缘由否?”
    “他是官,他有两张嘴,可是他封我们的酒连嘴巴都懒得动一动,直接一封了事,这明摆着就是欺负我雷家无人。”雷忘尘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华大人今日能够无理取闹地封我们的酒,是不是说,只要他华大人想,他明日便能够随便封我们的柴,随便封我们的米,随便封我们的油,随便封我们的盐?”
    “为什么?”雷天皱了一下眉,雷家选择了退让,想必华庭光应该会收手了吧,他觉得雷忘尘的话未免过于耸人听闻,雷家毕竟不是任人随意捏的柿子。
    “呵呵,不为什么,难道他有说什么原因吗?”
    雷天尴尬得说不上话来,人家华大人不照常理出牌,自己虽然这一次能够退让,但是谁能确保他能够见好就收?看来自己是陷入了一个思考的误区,太过低估华庭光对于雷家的野心了,心下一定,雷天精光四射地看着雷忘尘,期待着他接下来说的话。
    “我们雷家传承一百多年,就连我这纨绔身上都有百八十万两银票,封也就封了,下金蛋的母鸡没有了也就没有了,反正我们有高手坐镇,还积累了大把的财富,他们能奈我们何?可是你们是否想过那依附在雷家商行之下,那无数的小商贩,没有了雷家商行,他们该当如何?”
    “他们没有爷爷的实力,更没有雷家积累起来的恐怖财富,一直以来,他们一代接一代为雷家纳贡,制造财富,以雷家的家臣自居,而如今,我雷家思忖着放弃商行求得自保,叫这些雷家家臣,在杨、方二家面前该如何自处?”
    “华大人今日莫名地封我雷家商行贡酒,想那酿酒的家臣正在伸长着脖子,想那数十数百计的小商贩正翘首以盼,纷纷在等待着,我太原第一大世家露出峥嵘的一刻。”
    “如今,被封的是我雷家商行之贡酒,更是太原第一大世家雷家的骄傲,那贡酒酒埕上那方形的红色字帖上的那醒目的雷字。”
    雷忘尘霍地转身,深沉地吐出了一口气道:“雷家,不止是姓雷的,况且,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乎,人心都散了,雷家还是雷家吗?”
    雷天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忘尘,你说的固然对,可是你还是太年轻了,现在太原县局势微妙,那华庭光对我雷家又心怀不轨,气固然是出了,然而官府势力插手,我雷家离覆灭也就不远了,到时那些家臣和你说的情况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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