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抓着薄寒时的胳膊推了推,“薄总?你电话响了。”
    薄寒时和陆之律喝了不少烈酒,还是混着喝的,后劲很大,这会儿两人已经半晕死过去。
    可那手机一直在响,调酒师怕是什么重要的电话,便擅自做主的接通了。
    这两个“酒鬼”其中一个还是他的老板,总不能醉死在这里,不管他们。
    得尽快联系他们的家属,把他们“抬”回去。
    电话一接通。
    调酒师说:“请问你是薄总的家属吗?他跟我们陆总在酒吧喝醉了,你方便过来接他回去吗?”
    “地址给我吧。”
    “不夜港酒吧二号店,长安路这家。”
    ……
    乔予一下飞机,本想是打电话知会一下薄寒时,她人已经到帝都,明天小相思的家长会由她去参加。
    结果,调酒师让她去酒吧“抬尸”。
    她给南初也打了个电话,她一个人可抬不了两个男人。
    而且,陆之律住的澜庭别墅,和御景园是两个方向。
    乔予前脚刚到酒吧,南初也到了。
    南初叉着腰,问调酒师:“这两人喝了多少?能醉成这样?”
    薄寒时和陆之律酒量一直不错,能真的喝醉也是不容易。
    调酒师:“75度的,一人喝了小半斤,还混着别的度数的喝了不少。我建议明天等他们醒了,去医院看看胃。”
    乔予一个酒精过敏的人,只知道寻常白酒的度数大概在56度,75度的酒,她只在消毒酒精上看见过这么高的酒精含量。
    消毒她都嫌这个浓度冲鼻子,喝进胃里,不得把胃灼穿?
    乔予眉心皱了皱,“这么高度数的酒,把人喝死谁负责?你们酒吧不怕惹事儿?”
    “……”调酒师尬笑,“我就一打工的,这酒也不是我发明的。”
    他笑着指了指趴在桌上的陆之律,“陆总是酒吧老板,这酒,是他发明的,要是真喝死了,你们找他。”
    乔予:“……”
    南初扶额,“我们两个女的抬不动,找几个帮手过来,帮我们一起抬尸。”
    “行。”
    调酒师叫来几个帮手,帮着乔予和南初,把喝醉的两男人抬上了车。
    南初领走陆之律,乔予领走薄寒时。
    各回各家。
    薄寒时被丢进后座,乔予在他身上找车钥匙。
    翻了半天,没找到。
    乔予伸手推他,“薄寒时,车钥匙在哪?”
    男人似乎真的醉的不轻,仰头靠在后座上眉心不耐的皱了皱,捉住那只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你谁?”
    “……”
    “滚下去。”
    像这种趁着他喝醉就上手乱摸的女人,他见多了。
    无非就是想趁着他不清醒的时候,捏造事实,编造谎言,让他对她负责,逼他娶她,坐上薄太太的位置。
    他闭着眼,冷笑一声,“还不滚?想给我女儿当后妈?”
    语调又冷又刺。
    “……”
    乔予深吸一口气。
    算了,这人醉的厉害,不跟他计较。
    “我是乔予,你女儿的亲妈。”
    谁知,他只冷哼道:“骗子。”
    “……”
    乔予怎么可能会来找他?还是大晚上的。
    这会儿乔予在南城,没准正跟严琛甜蜜约会,吃饭,看电影……做着他们以前在一起也会做的事情。
    他俊脸微醺,即使闭着眼靠在那儿,可脸上嘲讽意味却是不加掩饰,“乔予……呵,你要是乔予,我喝十杯一腔孤勇。”
    乔予一头雾水,“一腔孤勇是什么?”
    “75度的酒。”
    “……”
    这酒名字够二,不愧是陆律师发明的。
    刚才那调酒师说,他喝了小半斤的75度,又喝了不少其他度数的酒。
    乔予问他:“你胃不难受?把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家。”
    可这话,落在薄寒时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男人左胳膊肘支在车窗边,长指揉着晕眩的太阳穴,“你这种居心不良的女人我见多了,自己滚下去,还是我把你丢下去?”
    送他回家?
    然后呢,借着送他回家的理由,趁着他醉的意识不清,躺到他床上,然后诬陷他?
    乔予压下脾气,他不信她是乔予,她只能换个说法。
    “薄先生,你搞错了,我是陆总给你叫的代驾。”
    薄寒时哪怕是喝醉了,警惕心也很重。
    乔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他相信,她是陆之律给他叫的代驾。
    “车钥匙在风衣口袋里。”
    难怪在他西裤口袋里没摸到。
    他的风衣外套在酒吧就脱下来了,刚才还是她拿到车里的。
    她找到车钥匙后,见他醉的不轻,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喝点水吧。”
    他眼睛都没睁,只幽幽的刺了一句:“水里下药了?”
    “……”
    不是,他怎么把人想的那么坏?
    乔予故意激他:“对,下药了,砒霜,你敢不敢喝?”
    薄寒时拧开那瓶水,直接喝了一大口。
    这人……
    乔予好笑道:“你刚才不是怕我下药?”
    男人眉心皱了皱,被烈酒熏过的嗓音比往常更加低沉沙哑。
    冷白突出的喉间动了动,说:“春药死不了人,只会惹一身腥。砒霜就刚好。”
    “……薄寒时,你在说冷笑话吗?”
    乔予握着车钥匙,正想去前面开车。
    手被蓦然拉住。
    “你刚叫我什么?”
    “薄寒时。”
    他肯定的说:“你不是代驾。”
    “我是乔予。”
    他依旧否定,“你不是。”
    乔予脾气一向耐得住,可这回也被搞无奈了,“我就想送你回家,我是谁不重要,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可以吗?”
    他靠在车窗边昏睡着,嗓音低喃:“我希望你是乔予,但你不可能是乔予。”
    乔予心尖微动,回应道:“我是。”
    她真的是。
    薄寒时压根不信,“现在代驾这么称职,还愿意哄人?你要多少小费?”
    “……一千。”
    “开车吧,到家给你,不过这一路,你得是乔予。”
    “……行。”
    她挺无奈的,她明明是乔予,却要假扮自己是乔予。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马路上。
    一路上,乔予边开车,边朝后视镜里看几眼后座醉的厉害的男人。
    “你要是想吐的话,记得告诉我,我停车你再吐。”
    薄寒时现在胃里的确烧灼的厉害,但没有任何想吐的感觉,只是胃疼。
    刚出狱那会儿,他喝过更猛的,直接喝进了医院,胃出血,后来养了好一阵子才痊愈。
    人在情绪最谷底的时候,除了自虐,好像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宣泄出口。
    除了自欺欺人之外,就是拉着别人也一起骗他,“乔予,说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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