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你可以出来了。”南宫阳翳轻声细语,对著躲在他身后的北宫月使道。
    看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月使才缓缓从他身后走出来,抬起头,眼神充满了疑惑,望向南宫阳翳不解道:“刚才那个大哥哥为何一直盯著我看?”
    阳翳看着她的小脸写满了困惑,他嘴角一句,伸手捏著她的脸颊:“或许,他是看你可爱。”
    她揉著被他捏过的地方,他下手并不重,可是她不喜欢,不悦地嘟起小嘴,直向他抗议道:“不要捏我的脸颊。”
    “抱歉,一时忍不住。”南宫阳翳看着她鼓起腮帮子笑道。
    月使看着他的笑脸,心中的那股气消了下来,不过还是装作一脸正经,慎重的向他声明:“我不喜欢人家捏我的脸,我的脸又不是面团,给人这样搓来搓去,会变形的,以后要谁来负责?”
    看着她说得有条有理的模样,他挑挑眉,声音佣懒道:“以后就由我来负责吧。”
    “嗄?!月使先是张著小嘴,愣了一下,接著整张脸胀得通红。
    虽然她才只有十二岁,但也算得上是半个大人了,他这样说难道不怕她误会,把这句话当真!
    “你这句话是说真的?”月使绞著手指头,害羞得头低垂了下来,轻声问道。
    “假的。”他回了她一句。
    月使鼓起腮帮子,嘟起小嘴,气呼呼地甩头就走。亏她差一点就当真了。
    南宫阳翳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在生气,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她还真容易受他的话影响,但这也难怪,毕竟她才只有十二岁而已。
    月使气得自顾自地往前走,不理会身后的男人,心中喃喃嘀咕:“大人就是这么讨人厌,说出口的话又说是骗人的,大人的话就是那么的不可信任,”
    就在她气呼呼的同时,看到头顶上有东西飘落下来,就像雪花般纷飞而下,月使拾起落在发间的雪花一看,竟是粉红色的花瓣。
    抬起头,放眼望过去的是一整排樱花树,朵朵樱花正盛开著,风一吹,花瓣如雪,缓缓飘落在地。
    “哇!好漂亮。”
    月使心一喜,高兴地向前冲过去,仰著头,张开双臂旋转身子,享受著沐浴在花瓣两间的感觉,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咯咯地笑声。
    南宫阳翳看着她站在花瓣两间,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像发现宝藏般兴奋的跑来跑去。有时凑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和她一起感受那花瓣纷飞的美感;有时张开双臂高声喊叫,脸上的笑容像个无忧无虑的可爱小天使。
    他走到月使身后,替她把头发上的花瓣一片片拨开,她冲著他又是一笑,让他也不禁露出了笑靥。
    看着他如花般的笑靥,月使心里有著无限的遐思。
    美丽的花瓣雨配上他形成动人心魂的美景,细长的发丝随著风与花瓣纷飞,浓黑的剑眉搭配著那双深邃的星眸,眼中仿佛有著说不清的秘密隐藏在其间;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双唇,构成一张让女人为之惭愧的脸孔。她不禁想,若他是女人,一定会有许多狂热的追求者吧。
    就在这时,一声声狗儿的狂吠,把月使从幻想中拉出来,回神一看,前方冲出两只大狼狗,体形庞大,直立起来差不多与她身高相等。刹那间,月使只觉得脑中血液逆流,体温变得冰冷,手脚不由自主地发软,看它们朝著她的方向冲过来,月使尖叫一声,逃命似地躲到阳翳身后。
    两只大狼狗对著月使不停地吠叫,认为她是个侵入者。月使捉著阳翳的衣角,贝齿紧紧咬著下唇,身子轻颤,畏惧眼前这两只怪物,它们露出锐利的牙齿,发出低沉的警告声,仿佛它们并不欢迎月使,喝令她滚出去。
    “沙莞、沙尔,安静。”南宫阳翳对眼前这两只大狼狗命令道。说也奇怪,那两只狗像是听得懂人话般,立刻闭上狗嘴安静了下来,不再对月使乱吼乱叫。
    它们对南宫阳翳吐著舌头,不停地摇摆尾巴,热切地凑到他面前。其中一只大狼狗两只前脚攀到南宫阳翳的腿上,他蹲了下来抚著它的头,另一只则是绕著他身边打转,把月使吓得脸色苍白倒退了好几步。
    呜!她不敢靠近。即使在南宫阳翳面前,它们表现得很乖的样子,但她还是怕,它们露出尖锐的牙齿,就像野兽般可以轻易地撕碎她的身体。
    “你怕它们?”
    南宫阳翳回过头,看着她躲得远远的,一副随时要落荒而逃的模样,小脸写明对这两只大狼狗的恐惧。
    月使用力的点点头。
    “你不要怕,它们相当的乖,不会伤害你的。”他安慰道。
    她仍不相信道:“那是对你才会那么乖吧。”
    月使咕哝:若现在换成是自个儿,它们才没有那么乖,也许可能早就成了它们尖牙利齿下的一条亡魂。
    “过来摸摸它们的头。”南宫阳翳鼓励道。“你以后可是住在这,总不能一辈子躲著它们吧。”
    月使一听到阳翳叫她过去,脸色立即变得惨白,站在原地犹豫不定,过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你叫它们不能咬我哦?”“我保证。”他点点头,一脸真挚笑道。
    虽然有了他的保证,然而面对这两只体形与她差不了多少的大狼狗,月使还是心生怯意,只得咬紧牙关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
    沙尔看月使在接近它们,立刻摆出防备的姿态,弓起身子、直竖起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的低吼。“沙尔,不准对她乱叫。”南宫阳翳板起脸孔喝令道。
    月使吓得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著,脚甚至有些发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看着阳翳,无助道:“不能,我没办法做到。”
    他轻叹一声走了过来,身旁的两只大狼狗也跟随著他移动。月使看着它们一起向她走了过来,顿时间脑海一片空白,脚底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月使紧闭起双眼,握著拳头,突然感觉到有个湿湿黏黏的东西在舔著她的手指,尖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睁开眼睛看到其中一只大狼狗正伸出舌头舔著她的手指,眼中露出友善的温柔。
    刚开始月使全身的肌肉紧绷,但看它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逐渐地她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怯怯地伸出手!眼睛紧闭,试著摸摸大狼狗的头,它呜咽一声,似乎十分享受月使的触摸。
    她松了口气,蹲下身子,头与它齐高,两双眼睛相望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发觉,其实大狼狗长得还满可爱的。
    “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沙莞,是沙尔的兄弟。”南宫阳翳见她终于提起胆子敢和沙莞接触,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走到她身旁,和她一样蹲下身子,沙尔见他一蹲下来,整个身子兴奋的向他扑了上去。
    “好了,乖。”
    月使歪著小脑袋看着沙尔又再看看沙莞,若有所思地指出道:“好像沙莞比较文静,沙尔比较活泼。”
    “没错。”南宫阳翳点点道,他摸著沙尔的头,它像是十分享受,害得她看了都有些嫉妒。“沙莞较善解人意,沙尔则是防备心比较强,但我相信你和它们相处久了,它们自然都会把你当作朋友看待。”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
    “阳翳。”突然间,身后传来女性悦耳的呼唤声。两人迅速转过头,看到一名女子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阳翳站了起来,月使也跟著起身,她看见一名美艳的女子带著冷漠的表情,走到阳翳跟前。她有著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孔,站在南宫阳翳身旁丝毫不会逊色,反而俊男美女替此时此景增色不少。那女子淡淡地瞟了月使一眼,然后对著阳翳跟刚才那名年轻人一样,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是她吗?”
    南宫阳翳的回答也是和先前一样,他点点头:“是的。”
    一听到他说是,那名女子用著怨对的眼神看了月使一眼。
    月使一脸迷惑,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好像很讨厌她?她不安的移动身子,悄悄隐藏在阳翳身后。
    然而这名女子的兴趣似乎不在月使,她仅瞄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南宫阳翳身上,率真的问道:“你决定把她怎么办?”
    她?!月使眼神出现了疑惑,这指的是她吗?
    “让她留下来。”南宫阳翳看着袭柔一脸不赞同的神色。
    “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是的。”他用温柔却不失坚定的语气道。
    袭柔看着南宫阳翳仍然坚决的脸孔,脸色变得比之前还要难看,两人默默不语相对了许久,在她的眼神中,月使看到一丝丝的落寞和伤心。
    当眼光和她不期而遇的对上时,袭柔回给月使一个充满忿怒的眼神,然后几近狼狈的撇过头去。
    而月使则是委屈的紧捉著南宫阳翳的裤管,缩在他身后,小小的脑袋里充满困惑不解,这女子为什么这么讨厌她?月使贝齿轻咬著下唇,被人怀恨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尤其是莫名其妙被人家讨厌,却不知道原因时。
    袭柔的内心防备得相当紧,让月使没办法直接得知她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敢伸手碰触她。南宫阳翳突然握住她的手,月使抬起头,看到他对她一笑,他把她从身后拉了出来,面对那名美艳女子。“我来帮你们介绍。”南宫阳翳淡淡道,似乎没有多注意袭柔脸孔正变化扭曲著。月使怯生生地抬起头,刚好与那双燃烧怒焰的眼眸对个正著,身子一颤,畏缩了起来。
    她看起来好可怕。
    南宫阳翳似乎没有发觉两个女人——应该说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和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之间,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依旧替两人介绍彼此。
    “月使,我和你介绍,这是袭柔,她也是属于我们的一份子,袭柔,我想我不必介绍,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
    袭柔僵硬的点了点头。
    袭柔内心充满了苦涩以及酸味,她能够不知道吗?单以这名小女孩的身份就让她印象深刻,再加上她和南宫阳翳密不可分的未来月使发出疑问:“属于我们一份子的意思,指的是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
    “是的。”阳翳抚著月使的小脑袋,目光变得温柔,回答道:“这个大宅院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许许多多跟我们一样拥有和常人不同能力的人。”
    “和常人不同?”她心一震,开口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把话吞了回去。
    南宫阳翳也没有发觉她脸色不大对劲,对著袭柔道:“你带月使先下去休息,我要去长老那一趟。”
    袭柔嘴角直抿,心里虽有不愿,但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她无法拒绝南宫阳翳要求她做的每一件事,即使要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她动作僵硬的轻点著头。
    然而月使却不肯合作,她紧捉著他的裤管,闭上眼睛拚命的猛摇头,高声呐喊:“我不要离开你!”
    离开他让她感到不安,一种寂寞感迅速包围著她,月使生怕被他遗弃,就像爸爸妈妈一样,他们一声不响就离她好远好远,到了一个让她伸手触不及的地方。
    月使的内心缺乏安全感,现在他是她惟一的依靠,好怕他也会和爸妈一样弃她而去,而且再说——月使悄悄地瞄了脸色不大对劲的袭柔一眼,小脸重新埋回阳翳身后,她的眼光好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样子。老实说她怕她,不敢跟她走,生怕阳翳只要一走开,她就会把她生吞活剥了。
    阳翳似乎知道月使心里在想些什么,笑着抚著她的脑袋:“你放心,袭柔会带你下去休息,我待会就过去看你,不会跑掉的。”
    “真的?”她抬起头一脸认真道:“绝不能骗我哦?”“骗你是小狗。”南宫阳翳脸上露出那抹炫丽的笑容,彻底迷惑了月使和袭柔的心。
    袭柔一脸意乱情迷;而月使年纪轻,不懂爱情这玩意,只是看着他笑,不禁也露出傻气的笑容。”这是你说的,不能忘哦?”她再一次的叮咛道。
    “好的。”
    袭柔看着南宫阳翳脸上的笑容,有些嫉妒她竟能让阳翳笑得如此温柔。虽然阳翳面对人时脸上常是挂著笑容,但比起现在,他以往的笑容显得空洞;现在阳翳的笑容,是打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他对月使的专宠和呵护,看得她眼红。
    “袭柔,月使就麻烦你了。”南宫阳翳转向对袭柔拜托道,脸上笑容依旧,可是看得出变得虚伪许多。
    袭柔的心沉了下来,眼帘低垂:“把她送到客房休息吗?”
    “不。”阳翳摇头否绝道。“就把她送到我的‘阳居’休息吧。”
    阳居?!袭柔闻言脱口而道:“你不是讨厌陌生人进入你住的阳居吗?为什么会让一个小女孩住进去?”她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她不是陌生人,她是我的人呀。”他云淡风轻地纠正道。
    袭柔头低垂著,看不出她的表情,可是月使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负面情绪向她席卷而来,使她胸口感到好沉闷,好像被压著一块大石头般,就快透不过气来。
    好痛!好闷!谁来救救她?!
    斗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下来,月使紧捉著阳翳的衣角,身子撑不住地滑落至地,跪在地上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那股强烈的负面情绪沉重得令她不堪负荷,每呼一口气,就觉得胸口传来如被火灼烧般剧烈的疼痛感。
    “月使!”南宫阳翳很快发觉到她明显不大对劲的模样,拉住她猛然下滑的身子。
    月使听到阳翳在呼唤她的声音,接著是他的斥怒声:“袭柔够了!她只是个孩子,没办法承受你的负面情绪。”
    袭柔像是猛然惊醒,她回神看到北宫月使一副因为自己一时控制不了的负面情绪而难受的模样,她心慌了,全身微颤著,急忙收起自己的负面情绪。
    在袭柔收回情绪的那一刹那间,月使感到整个身子轻松了不少,胸口也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疼痛,整个人摊软了下来。她听到南宫阳翳在轻声呼唤的声音,睁开眼,看到他担忧的神色。
    月使脸色苍白露出虚弱的笑容,想抬起手抹去他额头上的皱痕。她不喜欢看他紧蹙著眉头替她忧心的模样,然而却发觉手臂是如此的沉重,好不容易撑起手臂举到半空中,眼前却开始变得迷蒙,意识很快地被黑暗所吞噬。
    在一间和室内坐了两名老者,一男一女,男的穿著中国的黄袍马挂,女的则是穿著日式和服。从他们脸上满满的皱纹,可以看出他们年纪不小了,穿箸和服的女者对著南宫阳翳吐出冷冷的字珠幽幽道:“你回来啦。”
    南宫阳翳走进和室内,顺手将门给带上,他学著日本人的正坐方式,挺直腰杆子向上座两位老者鞠了个九十度的礼恭敬道:“我回来了。”
    “人呢?”男性老者也冷冷道,冰冷的眼眸透露出如寒冰的光芒。
    “在我房间休息。”阳翳抬起头,以不变的温和语气道。
    “她怎么啦?”这次换女老者问。
    “她累了。之前因为丧亲之痛几天夜里睡得不安稳,所以昏睡了过去,我把她带到我房内休息。”
    “那就好。”男老者的语气放得轻缓,看着眼前带著一张温柔面具的阳翳,他的眼眸低垂,从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反应。
    虽然南宫阳翳可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可是老实说,阳翳愈长愈大,就愈难在他的掌控中,他有些怕他的莫测高深。
    “等她醒来后,把她带过来给我们俩看看吧。”女老者指示道。
    “我知道。”一丝异样的光芒从南宫阳翳的眼底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为他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让人捉不稳他内心的想法。他点头恭敬道:“等她醒来之后,我会把她带到您们面前。请问睿者和智者还有事情要交代吗?”
    “没事了。”男性睿者头一轻点,手一挥道:“下去吧。”
    “是。”南宫阳翳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睿者看着阳翳离去的身影,眉头愈蹙愈紧,智者发觉身旁的伴侣神情似乎不大对劲,转头轻问道:“老伴怎么啦?”
    他们在人前称为睿者、智者,在人后只是一对平凡的老夫妻;他的脸上任何一个不对劲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冷漠的脸孔现出一丝丝关怀的温情。
    睿者看着妻子关怀的表情,冷硬的嘴角往上扬了几分,他的手抚著爱妻的脸颊,轻声细语道:“我在想我们俩加起来日子也不多了,而阳翳这孩子到底还能忍受多久。”
    “你这么希望那群孩子把你从高座上赶下来吗?”智者抿嘴轻笑道,这时的她,仿佛像个十七、八岁年轻的少女般。
    “若说没有眷恋是错的,但是我更十分希望阳翳那孩子能够有所行动。毕竟我俩都老了,新时代应该交给年轻一代,若他真有办法把我们俩踢下来,就代表他是真的长大了,能有所担当,这样你、我就不必为了这群孩子担心,而能安心的享受我们所剩不多的日子。”睿者语重心长,眼神陷入回忆而变得深邃。
    “你已经想好以后退休的日子了?”智者用温柔的眼神娣向陪伴她走过半个世纪的伴侣,即使到死,她也不会离开他。
    “我已经想好了。”睿者对妻子温情道:“只要阳翳一掌握大局,我们就搭飞机环游世界,以补偿当初你嫁给我时,忙得速度蜜月的时间也没有。”
    “我并不在乎。”
    智者依偎在睿者怀中,她感到幸福,相信事情落幕以后,她和她的丈夫就可以过著轻闲无忧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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