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哀悼自己的下场。
    “这样好了,罚你整晚陪我欣赏月色。”
    闻言,华儿抬眸凝视莫尧皇,瞬间忘记他双眸的魅惑可能对她造成的影响。
    “不满意这个决定吗?”莫尧皇饶富趣味地盯著她呆然的模样。
    难得她愿意主动直视他的面容,可是,他却依然无法解释在她身上读出的熟捻是什么,甚至,无法抑制他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当然不是!”华儿急挥手否认。
    她只是诧异,这种不算处置的处罚。
    良久,华儿张惶撇开视线,心跳快得她几乎窒息。
    她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还是因为惧怕的关系不,她知道不是,是另一种陌生的情愫,再添上某些曾经的感觉。
    她究竟在何处见过他?不然心头的熟悉不可能如此强烈啊!
    似乎很有默契,两人都不再正视彼此。
    “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印透山河。”望着圆月,莫尧皇著迷似地忽然吟出。
    mpanel(1);华儿锁住他的侧脸,刹那间,她感受到另一个莫尧皇的存在,或者说,相异于大家所谣传的,好像现在她看到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一点都不会使人慑惧,纯净得如同她当初遇见的男孩怎么搞的?又想到他!
    “谁的作品,知道吗?”莫尧皇丢给她问题。
    华儿“想当然耳”地摇头。
    “张养浩的折桂令,写秋月的清朗,也许不是那么应景吧!还得过个一个半月才到秋季。不过,今夜的月实在迷人,才不知不觉想到这首作品。”见华儿闷不吭声,莫尧皇觉得奇怪。“怎么了?瞧你一脸傻愣愣的,不喜欢和我待在这里?”
    “不是”说实在的,她有一点点开心呢!但是,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才对,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莫尧皇没有继续追究原因,只问:“你不正在学习李后主的作品?背几首来听听。”
    声音如梗在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的,华儿张大嘴巴,就这么沉默半晌。
    莫尧皇晓得她还跟著尧学学东西吗?应该知道了,才会这样问。她该怎么回应呢?
    “尧学的为人我很清楚,上次是我太过冲动,误伤了他。”似乎可以读出华儿的顾虑,莫尧皇为她挪开怀疑。
    当时的不分黑白,他自己事后也吓了一跳,不懂什么因素使他失去理智。
    华儿嘴角浮起惊喜,莫尧皇的释怀让她也开朗起来。
    “背不出来?”莫尧星眼角余光一挑。
    “背背得出来。”
    华儿不好意思轻轻吟道:“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萧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华儿安静等候莫尧皇的评论,心弦是绷实的紧张。
    “好一个‘待踏马蹄清夜月’,李煜的确风雅豪迈。告诉我,为何选择这首玉楼春?”莫尧皇想明了她能答出什么答案。
    “我觉得这个作品最能表达李后主的个性,天真、纯洁,像出世的婴孩,自然不矫作,如初放的白莲,也因此,他才会落到国破家亡的境地。知道了他后期的遭遇,词里的富丽堂皇反而增添些许伤感,非喜而是悲了。”华儿眼眸笼上了一层莫可奈何。
    “正因他命运的坎坷,才能有如此的创作,这是文人的悲哀。像苏东坡,若不是一贬再贬,他文章里的境界,不会如此高妙,受人景仰。这是生命历练的造就。”突然间,莫尧皇失声笑出,讶异自己的认真。
    华儿专心的听讲,被他的笑给打断,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从不对女人谈诗赋词,你是第一个。”
    “是吗?”这是褒还是贬?她听不出来。
    一旦无语,周围的虫叫声反衬托出静谧与两人之间的尴尬。
    “少爷,晚上您都不睡吗?”好不容易提起勇气问的话,却是如此愚蠢。华儿好生后悔。
    莫尧皇眉心拢聚,十分不满意她的称呼。“我不是说过了,别叫我‘少爷’,你可是我的妾!”
    “可是我”她本不是他意中之人,该有的界线自然不能逾越。
    “是不是尚未圆房,所以你不肯改口?”
    “啊?”华儿吓了一跳,重心不稳,差点摔下石椅,幸亏给莫尧皇抱个满怀。
    如此的接近,华儿一颗心都快承受不住,她迅速拉出距离。
    不明就里的莫尧皇,对此举动感到受伤。
    他就这么惹她厌?连短暂的接触她都不愿意?
    “对不起,我”
    “你非得这么唯唯诺诺吗?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我真如此令你深恶痛绝?”
    他觉得心房被残忍地蚀了个大洞。
    “不”她不是讨厌啊!只是只是心头怪怪的,又不知如何处理这莫名情感,唯有逃何况,她是代嫁者,不是真正他要的新嫁娘思及此,胸日一阵揪紧的难受。
    “我不是小昱,不是你要的新娘,我会害得你被人嘲笑,我的存在,对你是种桎梏,我”
    闻言,莫尧皇黑眸数种情绪转换,伸出的双手停在半空中,他强抑下拥抱华儿的冲动。
    他在高兴什么?又在压抑什么?
    过去种种霎时浮上心头。背叛、痛苦、绝望“笨蛋!如果我那么容易被流言蜚语所伤,我还能活到今天吗?既然你已经嫁给我,就别再提起错娶之事。”莫尧皇三言两语解除了华儿的愧疚。
    华儿心头掠过一丝丝窃喜与一抹不安。
    莫尧皇起身,步出亭子。
    “你以前与采卿相识吗?”话题一下子从南绕到北,华儿反应不及,傻傻注视他的背部线条,回答:“没有。”
    “说的也是,一个是秦淮河畔的青楼女子,一个是千金大小姐,不应该有所牵扯。”他转过身。
    华儿愕然,莫尧皇的语调与神情瞬间冷硬如雕像,先前的纯净完全消失,恢复成她最初所见的男人——高傲而冷酷。
    “你为毫不相干的她,愿意牺牲你的性命,是吗?”
    华儿不懂莫尧皇为何旧事重提,她以为这件事已落幕了。
    然而,在莫尧皇心中,始终植著巨大的过往阴霾,将他步步逼入煎熬与矛盾里。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看见莫尧皇戴上防御的黑眸,华儿顿觉心伤。
    她说错什么了吗?何以他有此转变?
    “生命无价,无论对或错,生命都有它存在的价值,我们没有权利定其生死。”
    “即使这个生命背叛了你,你也无所谓?你能洒脱视之吗?”愤怒袭上了莫尧皇绝美的脸庞。
    华儿感觉得出来,他的情绪并非针对她,而是不知名的人、事或物。
    “可是就算你除去这个生命,背叛的事实终究存在,抹煞不了的。”
    “你一定没有尝过被背叛的滋味,所以才说出这种话。”莫尧皇的伤悲取代了愤怒,华儿仿若可以看见,一圈圈痛彻心扉的漩涡正无情地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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