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过奢毗岛!”墨明大感遇到知音,道:“好在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否则我根本没法同这三个家伙沟通。”
    孙思正好奇地问:“墨老爷,海外仙岛的位置到底有何秘密?”
    “海外仙岛同大荒仙山一样都是天地初辟的时候保留下来的神奇所在,它们本身就十分隐秘,而且位置并不是固定不变,而是时刻在飘移变化当中的。”
    “师父,海外仙岛、大荒仙山果真如此奇妙么?”
    “应该不假,至少我到过的三座大荒仙山和一座海外仙岛正是如此的。”
    “可是墨兄却是仙岛人氏,自称在厌火岛上也生活了上千年,自然应当知晓自家仙岛的出没规律,怎么可能不知道回家的路。”
    “主母所言甚是,要是照墨老爷这般说法,岂非当年令先师鞠湎也回不到厌火岛不成?”
    丁柔补充道:“在斗宿炼仙阵中的时候墨兄亲口说过一千多年前曾自行返回厌火岛,只是被同门驱逐出来。”
    墨明垂头丧气地道:“正因为那次被驱逐的经历我现在才找不到回家的路。”
    陶勋问道:“墨兄可否说得详细些?”
    “你们不居海外是不知道,茫茫大海上千万里水天一色,一眼看看过去景色全都是一个模样,在海上很容易迷路,哪怕是我们常居海上的修仙者也不例外。所幸四海各个仙岛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法宝和法术,方能够在万里之内感应到本岛所在,我当年被驱逐的时候被他们收走定位的法宝,连法术也被他们封禁在脑中记不起来。”
    “你怎不早说,却带领我们没头苍蝇般在大海上转圈,若非我们有相公的九龙云华飞车乘坐便累也累死了。”
    “我只是想自己总算知道原来的大概方位,赌这一千多年后它重新回到原位,故而想碰碰运气。”
    “嘁!”孙思正摆摆手:“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嘻嘻嘻,孙管家用词不当哟。”董思焉掩嘴笑道:“墨前辈不是将,我们也不是兵呀。”
    孙思正鼓起眼珠道:“关键不在将和军上。”此话明显就是指斥墨明无能。
    墨明赌气地背过身不理他们四个独自生闷气。
    陶勋想了想,道:“看来不能光碰运气,墨兄要回厌火岛,他若不能回去,我们就须按照承诺一直护送着他,这也不是个事。”
    墨明这下得意了,转过头大笑嘲笑他们:“你们就陪着我在大海上转悠个两千年吧,看你们能不能活那么久。”
    孙思正奇道:“为什么是两千年?”
    “因为两千年后老子满五千岁,直接飞升天界,你们没有完成对我的承诺,这辈子都休想突破心障飞升。”
    此话说得不错,丁柔、孙思正、董思焉神色顿时一沮。
    陶勋安慰道:“大家不要急,各自想一想,看看能否想出办法来。”
    于是五个人都沉默下来,各自苦思起对策。可惜这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哪是靠冥思苦想就能想到的,三天之后五人仍旧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第四天一清早,深海处刮来清凉的微风,墨明嗅了嗅:“要起风暴了。”
    “墨兄久居海上,依你看风暴何时到这儿?”陶勋毫不怀疑他的判断。
    “最多不越过两个时辰。”
    “相公,我们是不是回陆上避避?这个荒岛太敞,没有遮挡风雨的地方。”
    “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去。”墨明率先不答应:“我前些天才答应过峨嵋派的牛鼻子,出海之后便再不踏上大陆。”
    陶勋只得道:“我来准备个简单的避雨之所。”
    董思焉抢先道:“有事弟子服其劳,粗笨的活让徒儿来吧。”
    孙思正举手道:“我协助小姐。”
    “不必,我亲自做。”陶勋吩咐道:“思焉,你调息一下,如果墨兄所料不错的话,两个时辰后和风暴一道到来的应该还有一艘渔船,届时你出手救人。”
    墨明眼角一挑:“什么叫做如果?敢不敢打赌?”
    陶勋一笑:“墨兄如此笃定,我自然不会打赌喽。”
    正如墨明所料,一个多时辰后海上风云突变,地平线上出现一条黑线,随着风越刮越大,黑线在视线中迅速放大,傍晚时分狂风便卷着七、八丈高的浪头冲击过来。
    在夜晚和乌云的双得压迫之下一切都是漆黑,能将碗口大的石头吹得滚上山坡的大风挟着一个又一个惊人的巨浪狠狠地砸向荒岛外围的礁石,激起的浪花高达数十丈。空气中充满着惊心动魄的尖啸声和浓郁的海水腥味。
    在离荒岛三、四里之外的惊涛骇浪之中,果然有一艘渔船在艰难地挣扎着、搏斗着,巨浪将它一次次地抛向空中,好多次几乎就被打翻,每一次居然总能神奇地挺过来,尽管如此它仍旧已经失去控制,只能徒劳地一次次在巨浪的魔掌中求生。
    渔船上总共五个人,其中三个人用粗绳将自己紧紧地绑在船体上,另外两人则借助两根绑在船桅杆根部的绳索顽强地在船上活动,每一次当船体被巨浪掀起、抛落即将向一边倾覆的时候,两人便顶着风浪迅速移动到船的另一边,每当这个时刻在夜色和风雨中他们的身体周围有一层淡淡茧光闪动,两个单薄的身体竟然将船体的重心重新压回到平衡状态。
    荒岛之上,陶勋在高地背风处的岩石后布置出一个简陋的洞穴,他施展出神通将挣扎中的渔般上的影像投射在墙壁上。
    “那两个人是修仙者,修炼过粗浅的道法。”墨明指点道:“可惜啊,在大海的力量面前他们显得太弱小,每一次死里逃生都耗掉他们大把的道力,类似的情景再出现见次,他们便黔驴技穷了。”
    “相公,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这个时辰会到附近的?”
    “我目力好,估算出来的,当时他们离此大约四百里左右。海上平坦没有障碍物,我能看到五百里。”
    “五百里?”墨明咋舌道:“你果然神通了得。”
    “师父,他们之前应该是想到此岛来避风,怎么到了近前却不驶过来呢?”
    墨明道:“小丫头,海上象这样的气象之下压根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大风巨浪暴雨如注之中人根本辨不清方位。”
    陶勋吩咐道:“思焉,你去到外面最高处点一堆火,护住它别让风雨弄灭。”
    “是,师父。”董思焉乖乖地领命转身往洞外疾掠而去。
    陶勋补充了一句:“还有,不许你用任何仙器,你还要尽量想办法观察渔船的状况,如果他们坚持不住你就去将他们救回来,这种情况下只许使用仙剑。”
    董思焉脚步一顿,返身躬身:“徒儿遵命。”再转身冲入**之中。
    “这么大的风雨之下,你如此的安排对思焉的道行而言会不会太重了?”丁柔有点担心。
    “无妨,人总要在压力之下才能激发斗志,才能冲破自身的束缚迈向更高。让她多经历这样的挑战,将来修炼遇到瓶颈时才不会被困扰太久。”
    “嘁,你这做师父的,自己懒便折腾徒弟,还牵强如此蹩脚的理由。”墨明为她叫屈:“换作我有这么一个娇滴滴、千娇百媚的女弟子,怎舍得如此折磨她。”
    陶勋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妻子解释道:“思焉得天地之私钟,不光美绝人寰,而且聪慧异常,但凡同时有这两个长处的女子多半心性活络吃不得苦,遇到困难习惯于投机取巧的法子解决。平常的困难还好,修仙之途所遇到的困难大多数时候是无法用机巧的法子克服的,所以我须磨练她的体肤心志,做我陶勋的开山首徒自不能太差劲,免得以后坏了我的名声。”
    风浪之中苦苦挣扎的渔船又经历过几次倾覆的危险后,船上的两名修仙者力气将近枯竭,绝望渐渐袭上他们心头。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绑在船上的人兴奋地拼命叫喊:“看那边,有火光!有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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