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和灵丹之中的灵气很快便起了作用,汩汩水行、木行灵气冲入经脉之中,那干涸的几欲破裂的筋脉顿时的得到了滋润,微微一转,便化作真气流入丹田之中。
    丹田里蓝绿两团光华,暗淡无光,忽然收了筋脉之中注入的真气,猛的便是一亮,如长鲸吸水一般将所有真气分类收入两团光华之中,空虚的丹田顿时感到点点熟悉的浸润,张玄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差点就要呻吟出来。
    不过此时并不是他享受的时刻,动用意念,张玄便觉得眉心一阵撕裂的疼痛,这就是方才炸开子母雷震的同时还控制爆炸方向的后遗症。
    还好的是,张玄本身意念之力十分强大凝练,便是有了这点损伤,却也并不伤筋动骨,只要修养月余便能恢复如初。
    强忍着眉心的撕痛,张玄放出一丝意念来,朝那还弥漫着浓浓烟雾的爆炸中央探去。
    忽然,他脸色一变,不过多久便作一丝苦笑,果然,烟雾渐渐淡去,一团黑雾还悬在空中,不是那天魔乱魂幡又是何物。
    张玄心头大恨,灵器虽然有着远超法器的功效,能够横扫练气期,但这等能力也太强了吧,方才那一击之力,就算比起练气九层高手自爆也丝毫不逊,便是初入筑基的修士也得避开,但这天魔乱魂幡还好好的呆在那里。
    忽然,天魔乱魂幡所化的黑雾动了起来,蠕动一番,竟然周遭的点点黑雾散去大半,那浓稠无比,如同墨汁的黑雾竟然透明了几分。
    张玄嘴角扯动,冷冷一笑,也不是完好无损,他心头顿时一阵快意。
    看着黑雾渐渐散开,张玄脸上笑意顿减,换之为一脸的苦涩,他知道,方才那子母雷震正是他拼死的手段了,若是还不能对付了阴齐宗,便是他的死期到来。
    暗暗鼓动丹田之中的真气,虽然两团真气光华得到了补充,但远远还不足够他挥霍使用的,便是现在御剑凌空,也算是苦苦坚持着,要想御剑离去,恐怕一动身就得坠落下去。
    此时的他,才真是外不强,中也干,一丝一毫的战斗力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他不由得后悔起来,出门之时,以为不过是买点东西,花费不了多少精力,他便将两窝渐渐有些战力的虫兽放回虫室去了,若非如此,此时哪怕放出两窝虫兽,虽然算不得太大战力,却也不至于手无缚鸡啊!
    后悔归后悔,看着眼前慢慢解开的天魔乱魂幡,张玄脑子里急速转动起来,要想尽一切办法解决眼前危机,若是危机不解,离去不说,就此身死神灭,说不定还真要被炼魂百日而亡。
    忽然,那两次三番提点与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小子,还有一击之力么?”
    张玄闻言,正要开口,忽然那声音急促的响起:“不要动口,用神念,不,意念存着你想说的事情,跟我说就是了,千万不能让那魔门小子听出你的虚实来。”
    张玄一愣,却是如那声音指使一般,意念之中存入想法,在自己脑海之中响起“不知前辈是谁,如何会在小子身边?”
    那声音冷冷一哼,道:“为什么在你身边,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在你身边,不要废话了,那魔门小子就要起来了,快快与我说说你还有什么手段没有。”
    张玄眉头微皱,但也知道眼前最重要的是度过此劫,意念一动,道:“前辈明鉴,除了御剑凌空,小子身上再无一丝气力,更别说什么手段了。”
    那声音闻言,冷哼道:“小子,少说这么多,你鬼点子多,赶紧想一个出来,不然今日你就得殒命于此了!”
    从这声音之中,张玄听出了一丝着急,但他却是含而不露,传音道:“前辈,小子哪里还有什么手段,若是有,恐怕拿出来吓唬一下也好,但,这我哪里还有手段啊!”
    声音沉默了下去,任张玄如何唤都不再出声,这是那包裹阴齐宗的天魔乱魂幡渐渐散开,露出一面近乎一丝不挂的阴齐宗,除了腰间系着腰带还卷着一两片破布,恐怕这堂堂阴公子就得露一个“大脸”了。
    渐渐显出的阴齐宗脸上,一个狰狞等词不足以形容的表情,无边怒火之中,微微抖动的眉毛,却是显出一丝丝如同恐惧的意味。
    就在这时,张玄脑海之中那声音再次响起:“小子,我就再祝你一臂之力,过会儿我会放出一道神识金光,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说着,声音再次沉默了下去。
    忽然得了这么一个臂助,张玄心思顿时活了起来,不断的回想所看过的、所见过的、所想过的有可能回转战局的法子。
    忽然灵光一闪“空城”二字出现在张玄脑海之中,随之便是心头欢呼一声,一边猛力催了一道真气灌入剑中,一边忍着疼痛,朝四面放出他那远超练气九层的意念来,紧接着还哈哈大笑起来。
    却说阴齐宗千钧一发之际,动用了天魔乱魂幡最强的力量,保住了一条性命,虽然狼狈无比,也受了些伤势,但却还有三四成实力存留。
    揭开天魔乱魂幡的一刻,他眼前见到的就是他此刻最恨的张玄。张玄此时也是一身狼狈不已,便是踩在剑上,也显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他大喜,心头狂吼这要将这让他丢尽脸面,吃尽苦头的人碎尸万段,炼得魂飞魄散。
    就在他想着各种恶毒的刑罚的时候,忽然,眼前这无比可恨的人竟然爆发出一股无匹的气势,顿时一丝方才两次爆炸,植根于他心头的一丝恐惧顿时无限的扩大。
    “难道他还有实力,难道他还能动手,难道他”一个一个念头在他心头生了又灭,一个又一个揣测在他心头起了又落,张玄的形象顿时在他心头变得十分巨大,张牙舞爪,头戴犄角,瞬间便化作了恶魔的代名词。
    若非最后一丝镇定,最后一丝侥幸还在心头,他早就撒丫子就跑了。此时他还没有跑,因为他在等,在等待着他也不知道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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