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淙也端坐在沙发上,罕见地没有在等人的时候吸烟。
    他见她一副小妖精般的嘴脸,面不改色把她的脑袋按开。
    “看过恐怖片吗?”
    白枝愣了一秒,笑开。
    “怎么,想故意吓唬我,逼我跟周叔叔投怀送抱啊?”
    “这样做起来会更刺激吗?”她天真地问。
    周淙也扫过她的脸。眉眼疏淡,情绪平静。
    只按下遥控器一个按钮。
    “一会别被吓到。”
    周淙也按下播放键后,就一个人离开房间到外面点烟去了。
    有些画面他看过一次,却不想看第二次。
    毕竟曾经是他认识的人,甚至颇有私交的人。
    尽管料想过结局应该会是这样,可是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种冲击。
    男人关门出去后,白枝就一个人拿着那杯橙汁坐在那里。
    她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这时三米宽的荧屏瞬间亮起,像素不高,房间一盏床头灯让画面维持着全彩色。
    监控录像,从王姣光着脚,走进病房开始。
    ……
    录像是警察当初留在陆江病房的那个摄像头记录下来的。
    周淙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到的。
    角度是全景,因此整个过程,都非常清楚。
    大概过了几分钟,周淙也从外面回来,身上带了一点尼古丁味。
    “看了吗?”
    白枝坐在沙发上脊背挺首眉眼清秀。轻轻地答了两个字。
    “看了。”
    她反应比他想象中平静。
    看到陆江死的全过程,她不一定会大快人心,但也未见得就这么平静。
    毕竟那个画面,还是很血腥,很恐怖的。
    “没吓到就好。”
    周淙也是觉得她那么努力的复仇,这样劲爆的画面,让她看一眼也算是有始有终。
    谁知刚说完,蓦地就看到,白枝脚边,砸碎的玻璃杯。橙汁撒了一地。
    她还是好平静好端庄的坐着。
    可地下一片狼籍。
    她坐在一地的碎玻璃边,像一个人刚刚在房间里跑酷发疯过的小猫。
    让人又生气又有点无奈。
    周淙也这时看到,有几片碎玻璃甚至还扎进了她凉鞋里脚上的皮肤,几丝红色的血在那里流着。
    他不悦地蹙眉,想要蹲下去处理她伤口。
    “不是说了不要被吓……”
    “到”字没说出来,白枝就用力整个人钻进他怀里,抬头高高仰着下巴去够他的脸,狂热地亲他嘴唇。
    周淙也的手还停留在想要帮她处理伤口的位置。
    白枝却说:“抱抱,我想要抱抱。”
    她贴上来,他才觉得她整个人不自觉地在颤抖着。
    白枝一点都不想去看地上的橙汁和血。
    那玩意她现在看一眼都觉得瘆人。
    陆江死得可太惨了。
    心理上的快慰过后,生理上本能对血腥暴力就产生了排斥和反胃。
    她对陆江的恐惧和恨意太深,导致一想到,一看到,差点又要干呕起来。
    可是,周淙也身上清冷的香味和刚吸完烟的尼古丁味,竟然淡化了她心理上的这种恶心。
    她拼命地索抱,他顺势一只手按在她后背上。抱持着不让她从沙发上摔下去。
    她就两只手一边一个抓住他西装外套。
    女孩的手指掐出面料的褶皱,用力去吻他的嘴唇攫取他气息。
    他的嘴唇,就像那天给她的蓝色水杯一样,可以让她平静。
    黑暗的环境里太容易擦枪走火。
    而她又热得有点过分。
    视频停下来影音室静得不行,随后随机自动播放了一部热播电影,不过谁也没有关心里面到底播的什么内容。
    因为他们吻在一处,吻着吻着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首到电影结束,白枝都不知道电影的名字。
    期间她扭过头想要去看一眼,周淙也都把她的脸转了回来。
    逼她必须看着他自己。
    电影两个半小时,两个半小时她一眼都没功夫看。
    结束的时候她睡过去一会,没几分钟又醒来。
    然后,刚好就看见他把揉成团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连带倒了半瓶酒进去,销毁得干干净净。
    白枝见这场面安静得躺了会想笑。
    不过她忍住了。
    女孩慢慢地坐起身整理好头发和衣物。
    “周叔叔带我来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讨好我吗。”
    “还是说,陆江的死,是周叔叔你送我的礼物。”
    周淙也面不改色:“注意你的小嘴,怎么刚才接吻的时候没这么灵活?”
    白枝看着半身在暗色中的男人。
    刚经历过情事的他,清俊中染了一丝颓靡。
    哪里还有平日佛子的面貌,纯纯就是一个暗黑中走来的堕天使。
    白枝舔了舔唇:“不灵活,你还亲得这么欢,周叔叔不就是喜欢主打一个变/态养成?”
    周淙也脸微微一黑。
    他不意外以白枝的聪明程度会把他跟陆江的死联系在一起。
    但有些话说得太透就没意思了。
    他也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个借刀杀人的杀人犯。
    穿戴好皮带一切之后。
    他走过去眯眸抬着她的小脸。
    在她唇上凉凉落下一吻。
    “出了这道门,可不许乱说。”
    “你虽然解决掉了陆家,可周家现在可盯你盯得紧。”他提点。
    白枝挑挑眉:“所以周叔叔最近故意对我温柔对我好,就是故意想让你爸盯上我,”
    “你用你对我的好,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这样我就不得不继续需求你的庇护,继续跟你卖.骚,就永远不会离开你,对不对。”
    他就算再怎么高冷,总归有七情六欲。
    这是被她挑起欲念的头,食髓知味了。
    “好聪明的阿枝。”
    周淙也说着。
    然后用手指,抚过擦干她脸上的酒渍液体。
    她真明白了什么叫黑心的资本家。
    “周叔叔你好无耻哦。”
    她鼻息几乎喷在他嘴唇上。
    声音媚得能掐水。
    “可是,你这么无耻的样子,竟然有几分迷人呢。”
    周淙也冷笑:“是吗?对付你这种坏东西,用点手段,也是情趣。”
    说完,便撒手松开她那张假惺惺美丽的脸蛋。
    轻柔地在她颌骨处拍了两下。
    那动作真是像极了在对待一个玩物。
    一个最好玩的爱用物。
    “怎么样,这次游戏我来布置,好玩吗?”他问。
    白枝觉得周淙也可真是疯了。
    带她来看这种东西,还说这种话。
    这是怕她复仇,接下来就对付她了?
    “好玩是好玩,但周叔叔小心不要贪杯了。”
    他整理好仪容,就衣冠楚楚地离开了。
    白枝一个人留下整理自己。
    在幽暗的空间里,连带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让白枝离开时路过电影院走廊,背后都觉得一阵阴冷。
    好在走出大楼后,外面艳阳高照,生生驱了那一身晦气。
    她重新恢复一点元气。
    这时腿边的手机一震。
    是条短信。
    周淙也发来的。
    “裙子后摆皱了。”
    “理好。”
    白枝看到后,晦暗的感觉又爬上了她的脊背。
    她下意识回头,就看见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停在身后的树荫底下。
    她似乎能感受到,黑玻璃后面,男人灼热的目光正在看着她。
    好家伙,给她发骚扰短信是吗。
    竟然用她以前撩他的手段报复她。
    死变态老男人。
    白枝勇得头铁。
    面不改色回过去。
    “那你下次抓得轻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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