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璇混迹艺术圈这么多年,无论是在学界,还是在商界,都是很有威望的。
    几个电话下去,差不多把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
    白枝开展那天,但凡张璇叮嘱过的人,都不可以去支持她!
    白枝想让罗念的艺术展办得风风光光,光有资金、硬件到位可还不够。
    必须要请到足够多的业内名人,给展览的调性和规格做定海神针,这个展览的咖位才算是上去了。
    这也是不成文的现实。
    所以张璇打这些电话,就是要让白枝开展的那天,没有人去现场支持她、捧她。
    虽然罗念难得在国内办一个展,大家都很想去看,可是看在张璇的面子上,谁也不敢公然忤逆。
    许多白枝原来邀请的人,只能一一拒绝白枝给他们的邀请函。
    没过几天,白枝就发现,他们发出去的邀请函,差不多被婉拒了八成。
    这么高的比例,显然是不正常的。
    白枝神情严肃,捏着她的鼠标。
    拒绝的人这么多,她不难猜到,多半和张璇有关。
    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半夜,她忽然起来,拿出电脑仔细措辞,一封封,给她所有能请的人发了邮件……
    这些邮件,很大一部分最终也是石沉大海。
    但也有零星回复答应她那天会来的。
    虽然人不多,倒也比一开始好多了。
    愿意支持她的,很多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新兴艺术家。
    没有那些老艺术家有威望,但是,也比一个人都没有强。
    白枝看着他们的名字,心生感激。
    可同时,她也为开幕式那天的状况,而感到担忧。
    ……
    终于,开幕式那天到了。
    开幕式当天没有完全对外开放,只是请业内人员来试营业。
    可一个开幕式,也侧面锚定了这次展览的规模。
    果然不出所料,开幕式上来的人偏少,但勉强也能凑齐一个场面。
    来的都是白枝这些年在国内外的朋友。专业性是够了。
    就是面子上,因为没有请到很多名人。显得不太隆重。
    好在罗念本人不太在乎。
    可白枝却觉得有些遗憾。
    毕竟罗念负责提供艺术和作品,而自己的任务,就是让好的东西更好地推广出去。
    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觉得自己有些辜负罗念。
    毕竟绿色地衣小荷叶,是罗念最近几年最看重的专题。多少人眼红,偏偏选中她,她却没有把名气打出去。
    罗念看出她不满意,甚至还安慰她,拍着她肩膀:“我呢,拍这些照片本来也不是为了给大多数人看,今天到场的很多都是我个人也很欣赏的摄影师,只要让这些照片遇到懂它们的人,足矣。”
    罗念:“何况这次是张璇故意针对你,她在这个圈子多少年?这毕竟是你第一个活动,能办成这样己经很不错了,己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白枝却苦笑摇头:“你就别安慰我了。”
    罗念耸肩。白枝却还是说:“我知道,换做其他任何人,大概都不会让你有这么冷清的开幕式。”
    罗念挑眉反问:“我如果在意那个,也不会这些年只挑中与你合作不是么?”
    白枝艰涩一笑。
    她知道,罗念是真的对她满意。
    毕竟在硬件上,效果上,理念上,她没有委屈罗念任何。
    白枝不是那种为了利益需要艺术家牺牲的商人。
    只是知名度和规格没有抬上去。
    但她也尽力了,实在是张璇这次太毒。
    罗念在场管里拉着她:“走吧,别想了,我们去签章。”
    就在白枝以为自己今天的开幕式没有什么重量级话题人物时。
    忽然,她看到,门口陆陆续续走进来一行人。
    来人不少,一下子就让原本相对稀疏的场馆,显得密集了很多。
    那行人,穿着最正式的衣服,有说有笑,纷至沓来。
    举手投足,都是对这种场合长期浸淫的熟悉和从容。
    和一些年轻新生代的艺术家不同。
    第一个进门的是周梓烨。
    他正式得不亚于出席任何一场企业家大型活动。高规格制式礼服,发型也是精心料理过,足见他对这次开幕式的尊重。
    甚至,白枝认识他这么久,都很少见他穿得这么正式的。
    陆皓是和他一起进来的。
    陆皓穿的是白色的西装,领口还别着一朵红玫瑰。
    撞色鲜艳,与他的唇,一样鲜红。
    陆皓出现的瞬间,差不多全场同行都站了起来。
    “这是陆皓?”
    “陆大画家今天也来了!”
    “真的是他,他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的么?”
    “据说他和白枝以前都是师范大学的,应该互相是老同学,有这层关系。”
    新生代的人群里,己经很少有人再知道白枝当年和陆皓是恋人的关系,只有圈子里还记得陆家的一些人记得。
    如今,在年轻人眼里,陆皓,就是青年艺术家里,国内外最受瞩目的人。
    他走到哪,参加哪个展,无疑就是一块活招牌。
    陆皓进场瞬间,目光若有若无就扫到了白枝。
    很巧的是白枝刚好也在看他,两个人就这么隔空相望。
    他弯唇,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白枝穿着一身白站在远处,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像风中屹立的一朵花。
    又或者是池塘里的水仙,芬芳又自爱。
    不过他没机会仔细观察,周梓烨的话语就把他带到了别处。
    不仅仅是他们。
    接下来,更多的人来了。
    这次走进来的人,则是气场上比他们还要强大许多。
    是纯粹商人的气场,厉珺,王雪蓁全部都来捧白枝的场。
    厉珺是罗念的铁杆粉丝,她今天来,不光是为了白枝,也是为了罗念。
    厉珺是做时尚杂志出身,每一期的杂志封面,都要她亲自过审。
    据说她审封面还是相当严格的,动不动就嫌摄影师垃圾。
    在厉珺那个职务上,不可能不知道国内几个知名的摄影师。
    其中罗念就是她最喜欢的摄影师,但即便如此,厉珺本人都从未跟罗念真正见过。
    厉珺的名头罗念也听过,厉珺也算是罗念难得不讨厌的资本家之一。
    两个人很快就聊到一处。
    而厉珺身后的王雪蓁没想到今天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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