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说话?昕儿疑惑的转过身,空空的石室,放满了中土运来的家具,悬挂着丝绸和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帏幔,石室的中央悬挂着七颗明珠,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珠宝宝气,令整间石室显得异样的富丽堂皇。
    石室的一侧,安放着整面的铜镜,打磨得雪亮,屋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红陶的花瓶,插着枝干上长满倒刺的白色花朵,一如荆棘,坐在月牙凳上,看着铜镜和梳妆匣,梳妆匣顶端摆放着玉制的梳子和一些精巧的玩艺儿。
    转身看着从车上搬下来的屏风,那满塘的荷叶仿佛在夜风中轻摆,身姿曼妙,适才在耳边轻轻讲述的声音重又响起,“昕儿,你看,待颜料干后,这屏风就放在你屋中,对了,我们在庭院里种一棵桂花树,待桂花开的时候,满院都是馨香。”
    是谁?昕儿猛的转身,映入眼帘的,却是大长老恼怒的脸,她转首看着修罗,眼神凶狠,“修罗,为什么所有剩余的驻颜珠都放在这里?”
    “大长老,”修罗惊骇莫明,“祭司大人怕杨姑娘……。”
    如同一阵冷风,大长老已不见了踪影,修罗强笑着抬起首,“杨姑娘,这些驻颜珠是光明宫用来交换红莲的,它们的光能够阻挡一切的毒物,你住在这里,会很安全的。”
    毒物?皱眉走到石室门侧,“修罗,为什么这间石室没有房门?”
    看修罗的惊愕的神情,昕儿不由有些奇怪,修罗侧首想了许久,“房门?是什么?”
    “就是……,”昕儿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解释清楚房门,她只是伸手在石室门口比画着,“就是这样,当你准备休息的时候,可以……。”
    即使只是草编成的门,也令昕儿有一种莫明的安全感,她躺在床榻之上,看着屋顶的驻颜珠,那柔和的光芒奇妙的抚慰着昕儿彷徨的心,不知不觉间,她觉得自己忘记了一切,如同漂浮在碧海上空的一片羽毛,就那么悠闲的、自由的在空中飘浮……。
    “息衍,我要杀了你……,”咬牙切齿的声音如同要将息衍撕裂成碎片一般,昕儿不安的转动着身体,“息衍,我要你生生死死永受折磨,永受折磨……。”
    惊恐的从梦中挣扎着坐起,是谁?是谁在说话?昕儿惊恐莫明,那声音又萦绕在耳朵,用血淋淋的语气讲述着对息衍刻骨的仇恨和诅咒,究竟是谁呢?
    “修罗,”看着满面笑容的修罗,昕儿扬着眉,满面的疑惑,“这几天晚上,我一直都在做梦,我梦见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咒骂,他在咒骂息衍,我想问你,这个人的确存在吗?”
    清晰的看见修罗面上的惊慌和恐惧,她愣怔半晌,这才惊慌失措的放下手中的木盆,“杨姑娘,教中还有事,我先走了。”
    修罗这般的惶恐,想必那个人的确是存在的,坐在草编的门后,昕儿静心听着甬道里一切的声响,待那声响停歇,除了碧海的潮汐,再无其他声响,昕儿缓缓的起身,果然,那个声音又如约而至。
    在静夜里,红色的晶石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昕儿无声的循声而去,甬道里寂静无声,昕儿甚至能够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近了,那声音越来越近,应该就在前方。
    走到甬道的顶端,再无其他的道路,那声音透壁而入,那个人就在旁边吗?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只觉得热气盈耳而来,但那声音却更加的清晰,除了咒骂,还有痛苦的呻吟声和撕裂声,那撕裂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是皮肉从身体上撕裂的声响。
    既然那个人在石壁的另一端,那么一定有门可以进去,昕儿的手缓缓的在石壁上摸索,手的触觉告诉昕儿,石质与晶石截然不同,这石壁在晶石构成的玄火洞中显得异样的突兀,摸索良久,终于在石壁上找到了一丝缝隙。
    要进去吗?在伸手的那一瞬间,昕儿顿住了,一丝犹豫一直徘徊在心底,究竟要不要进去?玄火教的事与自己无关,了解得越多,涉入得越多,离开之时,会有更多的麻烦。
    “息衍,你这般的对待你的师父,注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师父?昕儿的手停在石壁上,她想起息衍曾经提过他的师父早已死了,因为他不敢参透不老不死的秘密,可是这声音却分明昭示他的身份?难道是息衍骗自己吗?自己与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犹豫再三,昕儿忍不住手上用力,石壁无声的滑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颈下的雪魄珠发出淡淡的光芒,昕儿缓步走进通道,石壁在身后无声的关闭,禁不住顿足等待片刻,再摸索着前行。
    走了约半柱香的时光,前方有隐约的红光闪过,热气蒸腾,越向前走,热气越盛,颈下的雪魄珠散发着柔和的寒气,将酷热摒弃在一旁。
    走出通道,眼前一个正在沸腾的大湖,湖里是融化的岩石,一个木桩立在湖边,虽然相隔甚远,但仍然清晰的看见木桩上绑了一个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又惊恐的顿住,通道口外只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下翻滚着赤红色的蛇,如同波浪一般,向前涌动。
    后退一步又一步,幸好那些蛇虽然在平台下肆无忌惮的游动,但始终不敢游上平台,这里什么地方,仿佛来到了地狱一般。
    退到通道里,这才放心的极目远望,那木桩上捆的,果然是一个人,一个年青的壮汉,他的皮肤莹白如玉,流淌着淡淡的光芒,与他的肌肤相比,他的容貌却丑陋不堪,肌肉虬结,青筋暴露。
    每当蛇游到他脚下,便会张大口,从他腿上撕下一块肉,那男子发出痛苦的嘶吼,可是血淋淋的伤口转瞬又完全恢复,直到下一条蛇再撕下一片肉,如此循环不止。
    “你真厉害,竟然能够找到这里,”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昕儿惊恐的转身,却是大长老,她站在通道里,手中持着一根火把,“这里是教中的禁地,除了祭司、我和教主之外,没有人能够进入此处。”
    “那个人是谁?”昕儿小心的防备,紧张的盯着大长老,“他为什么在这里?”
    “那个人是逆贼,”大长老越过昕儿,站在通道口,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木桩上的人,“所以他要置身火蛇窟,遭受这样的酷刑。”
    那些蛇便是火蛇吗?想到它们赤红的身体,和满地游动的样子,禁不住一阵恶心,“他的腿……。”
    “你看得没错,”大长老回过身,“他是教中唯一领悟了不老不死秘密的人,他也是前任的大祭司。”
    只觉得异样的混乱,唯一领悟不老不死秘密的人?那么息衍呢?他不是玄火教中唯一领悟不老不死秘密的祭司吗?难道他真的在骗自己吗?
    “走吧!”大长老退回通道,“每次到这里,看着火蛇,我总觉得不寒而栗,若没有晶石的镇压,它们涌出蛇窟,南荒便会成为不毛之地。”
    跟随在大长老身后,慢慢走出通道,站在散发着柔和红光的甬道内,昕儿突然觉得危险正在迫近,明明身前只有举火前行的大长老,身后空无一人,究竟危险来自何处?
    慢慢走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跟随在后,那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昕儿忍不住悄悄的转过身,甬道内空无一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走到峰顶,大长老冷然道:“好了,你回房去吧!”
    说完,她急急的走了,看着她的身影,昕儿觉得疑惑不已,她在怕自己吗?正这般想着,突然觉得身后有东西扑身自己,不敢转身,只是向前一跃,贯注了真气的外衣如一面巨大的网将扑来的东西笼罩其中。
    颈下雪魄珠的光芒更盛,在空中转过身,只见一条赤红的蛇挣扎着从外衣内游动出来,是火蛇?这条火蛇与适才见到的不同,它的头顶有一块黑斑,适才大长老不是说晶石能够镇压火蛇,它如何能够离开蛇窟?
    袖中的碧玺落进手中,恐惧令碧玺发出的绿光更盛,昕儿瞪大眼睛、全神贯注,火蛇却一动不动的盘旋在地上,蛇头高高昂起,全然没有进攻的迹象,正疑惑间,突然身后风响,糟了,身后还有一条蛇。
    颈下的雪魄珠发出耀眼的光芒,清晰的看见映在晶石壁上的火蛇飞腾在空中,禁不住闭上眼睛,等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睁开眼睛,却见息衍手中握着两条火蛇,那两条火蛇全无生气,已经被他捏死了。
    在息衍居住的石室坐下,这才发现这间石室空旷的令人害怕,不敢多看,转过首,息衍将火蛇放在皓身前,皓扑打着翅膀,转瞬就将火蛇吞在腹中,息衍抬首看着昕儿,神情淡然,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他只是想与昕儿闲话家常一般,“你去了蛇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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