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青年高手青阳子,正静静地卓立着。
    他生得玉树临风、长身玉立,身上一袭清衣正随风飘动,一头飘逸的秀发整齐地高高束起。
    青阳子年仅二十五岁,五官长得很是标致好看,充满了饱读诗书的书生气质。尤其出色的是他一对星眸朗目,顾盼身边人的时候总能让人感到其精神境界绝非凡俗。
    清瘦修长身躯,侠骨仙风和儒风名士之风采气度均是兼而有之。尤其难得的是,纵是身负道家绝学,在年青一辈中堪称出类拔萃,但青阳子平素的一举手一投足无不予人以心安气和之感,令人为之心折不已。
    高僧法能则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风格。
    他面相粗豪,浓眉大眼,虽已年过五十,但全身肌肉仍是充满着爆发性的无匹力量感。普通人一看之下,便知其是半路出家之辈。
    人不可貌相,海亦不可斗量。
    法能大师在出家为僧前极是赫赫有名,乃大唐建立过程中建立不世功勋之大将。本来他是稳有封侯拜爵的显赫仕途,但因之前的军旅生涯实在杀伐太多,他的心早已渴望获得平静。更何况他的家人都在战死中被人灭门,令他更是心灰意冷,觉得人世界再无余事可让他动心。
    功名利禄、荣华荣贵,只不过过眼云烟而已。一切事物,旦夕之间随缘起缘灭,不复再有。世间一切只是空身而来,空身而去。
    到了最后,法能大师竟是看破空尘,就此遁入空门,出家为僧。虽然他只是半路出家,但他却极有佛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在修行十年有余后,法能已是颇有佛悟之心,佛力高强,已臻一流佛家高手之精神境界。更兼法能本来就是战场上征战经验极为丰富之大将,以前就深得唐太宗李世民的倚重和信任,因此他甚至是位次排在青阳子之前的本次大唐支援欧洲的至佳人选。
    青阳子领衔之十位道家高手,和高僧法能为首的四十位佛家高手,刚远渡了阻隔大唐和欧洲大陆的万里重洋,登上了欧洲的大地之上。
    驾船的基督教向导甫一抵达,马上让岸上接应的基督教会人员开始着手安顿一切,而他本人马上出发去教庭覆命,留下青阳子他们在原地耐心等候。
    青阳子看着高僧法能,儒雅地说道:“大师,现在我们也不知要等多久,在下早已想向大师讨教一下佛法精奥,请大师不吝赐教。”
    法能欣然地哈哈大笑一下,豪声说道:“青阳子道兄你客气了,佛道本就是一家,何必分彼又分此呢?来来来,让我们好好地说一下。”
    青阳子欣然一笑,干脆席地而坐,开始与年纪比自己大上三十岁的高僧法能谈佛论道起来。
    他们二人言语之间颇为投契,颇此惺惺相惜,一点也没有因为要等待而有半点的不耐烦。
    青阳子和法能他们也并不用等得太久。
    两个时辰后,欧洲方面迎接的人已到达,那人赫然竟是三红衣主教之一的乌利卡尔。
    青阳子和法能留起心来,知道欧洲基督教会对他们极为重视,这代表这次的事情又比他们从大唐出发时更又严重了一些。
    乌利卡尔红衣主教乃是教皇安浦路斯座下三大红衣主教之一,自出道开始就追随在安浦路斯左右,为人性格谨小慎微之极,是典型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没有主动去做决定的意愿,也没有争权夺利的野心。如果有人不明白规行矩步是什么意思,那看一下乌利卡尔就一清二楚了。
    虽然乌利卡尔是不敢擅作主张的人,凡事均以教皇安浦路斯马首是瞻,但正因其不过不失的性格、耐心细致周到的处事方式,其行政方面的处事能力反而是三位红衣主教中最高的一位。
    乌利卡尔以基督教最为尊敬客人的礼节向在场的青阳子、法能等人致敬,温声说道:“各位大唐的朋友,欢迎你们的到来,谢谢你们在欧洲处于水深火热之际伸出的援手。”
    乌利卡尔的态度真诚而又恳切,说话又极得体,马上令青阳子和法能对他大有好感。
    开始时,乌利卡尔隔远望过去,见到堂堂的大唐帝国竟只是派来区区五十人,心中是失望之极。
    但到再走近时,乌利卡尔红衣主教是梵蒂冈教庭有数的高手,眼力高明,马上转忧为喜,甚至是有点大喜过望。
    这五十人的大唐道家和佛家高手中,自己可以看透的是四十八人,但他们已经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俱各是上上之选,与基督教护教骑士团的高级干部实力是同一级别。而领头的那位青年道士和佛门高僧,则是连自己也看出不其实力之高低,显是远胜于己的高手!有此强援,事情自是大大不同,怎到乌利卡尔心里高兴?
    青阳子洒然一笑,以道家的最高礼节回礼,高僧法能亦以佛家之礼相致意。
    宾主相见甚洽。
    乌利卡尔红衣主教是处理行政事务方面的专家,所有的琐碎事情只要是经他着手处理,总能井井有条进行并妥善解决。他先是吩咐随行的基督教会人员着手对这五十位大唐客人的食宿进行安排,接下来乌利卡尔一分也不迟延,开始着手向青阳子和法能介绍当时欧洲的地理和人文相关概况,当然双方之间的对话是由一位一看便知精明过人的基督教会翻译人员进行即时传译。
    乌利卡尔是实干型的人,为人踏实得近乎有点古板和木讷,虽然他绝非庸才,但亦绝非那索斯红衣主教这等天赋过人的天才,因此他只能通过翻译来表述。要他在短时间内学会大唐的语言,实在是强他之所难,属于绝无可能的事情。
    经过乌利卡尔耐心细致的讲解,青阳子和法能深感妥当而又安心。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和天候中,如果不知敌情,不知地形,那无论是做任何事都是均与送死无异。
    欧洲是一个与大唐完全不同的地方,无论是气候还是人文均迥然有异,之前的经验均不能照搬应用,只要是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恶劣境地,这亦是唐太宗李世民经过反复考虑之后决定不调动战无不胜的唐朝大军来援的原因之一。大军一动,粮草补给当然是一大难题,但最重要的顾虑是若唐朝大军是在异域作战,很可能会陷入指挥混乱和形势不利的境地,在欧洲这陌生的地方,那是正宗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连逃亦无处可逃。
    青阳子和法能正与乌利卡尔细致地确定每一个行动细节,二人忽而心有所感,齐齐望向远方海平线方向。
    乌利卡尔的功力远逊他们二人,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和他们二人一同起身,并肩在海边静静等候着。
    小半个时辰后,来自日本之阴阳师,以****仁宏统领的****家阴阳师以及由役初明统明的役氏一门阴阳师,离船登上欧洲大地。
    乌利卡尔快步迎上,对着这近两百人规模的阴阳师阵容发自内心地深表欢迎。
    这近两百人的阴阳师,大部分人的个人功力虽远不及大唐的道家和佛家高手,但亦已殊不简单。尤其是领头的****仁宏和役初明二人,实力更是直追大唐的道家高手青阳子和佛家高手法能,高下之别并不明显,属于同一级数的高手。
    ****仁宏和役初明的阴阳术非常高明,他们尚未登岸即已感知有实力极强的高手在岸上,而且人数不少。
    当见到青阳子和法能后,****仁宏和役初明均是心中为之一震。但二人也是了得,马上定下神来,屏息静气,向前毕恭毕敬地对他们二人致以敬礼道:“日本****仁宏,役初明,今天何其幸运,竟见到大唐的道长和大师。”
    大唐当时乃亚洲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帝国,日本正是方兴未艾的新兴国家,正在兴起向大唐学习的潮流,遣唐使络绎不绝地分批出发,已逐渐有了不小的规模。
    ****仁宏和役初明虽是对青阳子和法能执礼甚恭,言语间也客气得不能再客气,但他们的眼神和动作却又不会过于让自己处于卑下境地,称得上是不卑不亢。
    青阳子和法能亦是豁达的人,心中知道这二人是怎么一回事,口中却是说道:“****先生和役先生客气了,以后我们并肩作战,还请二位多多指教。”
    现在大家是协同作战,都是在吸血鬼血潮这无边无际的恶浪中载浮载沉,正是同舟共济之时。其余事情已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不必过于介怀。
    乌利卡尔看在眼里,他亦是极有见识的人,如何便会不知?他马上欢笑出声,说道:“我代表本教会谢谢各位朋友,请各位先好好休息,并且听我介绍情况。”
    乌利卡尔是极为有处事能力的人,最擅长就是接待,当然是两面均不会有所得失,俱各是安排周到,殷勤致意。
    到了晚上,那索斯红衣主教联同******圣战团团长阿巴拉及其麾下二十位坚强而悍勇的******圣战团战士,星夜抵达。
    那索斯红衣主教甫一抵达,即和青阳子、法能、****仁宏、役初明等领头人物殷殷致意,然后和乌利卡尔谢过众人,离帐单独商量。
    约一个时辰后,那索斯和乌利卡尔再联袂面见众人,由那索斯无论怎样看起来均是无比真诚而又恳切地说道:“各位朋友,我在此谨向各位致以最高之谢意和歉意。因为吸血鬼大暴乱一事,每日均军情急报,形势已是迫在眉睫,因此我教会虽然是想一尽地主之谊,但形势实在不允许。那索斯只好厚颜请在场的各位带同麾下高手们,马上和我教会人员一起连夜起行。”
    救急如救火,青阳子、法能、****仁宏、役初明和阿巴拉简单交换过意见,对那索斯的话并无异议,马上着手准备启程。
    ******圣战团团长阿巴拉与青阳子他们之间的沟通交流绝无问题,盖因这三十岁的昂藏好汉子,在年轻时曾游历到过大唐,并顺道又到过日本,在两地均生活了不短时日。在两地生活期间,阿巴拉访遍不少名家高手,以作为人生武学之道进阶之历练,故通晓两国之语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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