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想办法救我朋友。”
    陆红回过身,说道:“我听爹爹说了,你的朋友被太子的人抓走了吧?你这是要去闯太子府吗?太子府里面的修行者不少,太子身边有一支护卫小队,都是众生境界的修行者……”
    “我知道,一共七个人,今天下午我去闯太子府的时候,干掉了一个。”白驹略微回头,回答道。
    “干掉了一个?那可是太子的人啊,你不怕太子报复?”陆红惊讶地说道,“现在虽然说是叫太子,但是只有十四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普遍记仇……”
    “我穿了夜行衣,只有死去的人看到了我的白吟剑。”白驹打断了陆红的话语,开口说道,“况且,我也不怕太子的报复,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罢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小看太子的好。”陆红越过白驹,站到白驹面前,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自从去年春天,皇帝封了唐泽恩为太子之后,唐泽恩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和天狼王将拉近距离。到现在,太子和天狼王将交好,洛印城内人尽皆知。”
    “也就是说,太子背后的人,是天狼王将喽?”白驹说道。
    陆红挑眉,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说得太子很没地位。明明是太子,照理说,应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被你说得还没有王将的地位崇高。”
    “在大殷国,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就只有四大王将。”白驹理所当然地说道,“实力至上,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陆红反驳道:“可是,颖哥哥告诉过我,众生应该是平等的,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这个世界,除了法律以外,应该没有人可以决定其他人的生死。”
    “你还真是陆大哥忠实的信徒呢。”白驹冷笑道,“对我而言,陆大哥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包括他的理想也是如此。但是,正是因为独一无二,在这个世界才难以实现。说到底,实力至上,权力至上,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陆红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不懂……”
    白驹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说道:“的确难懂了些,你只需要知道,王将是天底下除了皇帝以外最可怕的人,就是了。”
    “好吧。不过,太子的护卫小队,并不是七个人,而是六个人。”陆红纠正道,“你是怎么判断太子的护卫有七个人的?”
    “感知到的……”白驹皱起眉头,“也就是说,东宫里面,有一个众生境界的修行者并非太子护卫队?是颜悦哀吗……可是,那种感觉,不像啊……”
    “你在嘀咕什么呢?”陆红疑惑地问道。
    白驹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接着,陆红疑惑道:“你之前去闯东宫了,却没有救回你的朋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去找小时……户部侍郎,江令成。”
    “‘智绝’江令成?”
    “没错。”白驹点点头,“他现在贵为户部侍郎,又是皇帝身边的宠臣,应该会有办法帮助我再次进入东宫。”
    “需要我做什么吗?”
    闻言,白驹诧异地看向她,说道:“怎么,刚才还对我冷冰冰的,现在就要帮我了?”
    “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跟颖哥哥有几分相似罢了。况且,颖哥哥不一定是被你杀死的。以后我查明了事实,如果真的是你杀掉的,我一定会亲手为颖哥哥报仇!”陆红坚定地说道,“在那之前,我得在你身边观察你,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当然,我会自己判断我应不应该去做。”
    “既然这样,那帮我盯着东宫吧。”白驹说道,“我很想知道,那个大地境界的修行者,究竟是谁。”
    “好。有答案了,我要去哪儿找你?”
    “我去找你吧。”白驹说道,“每天早上,辰时左右,你到东宫旁边那条街的包子铺吃早点。这两天,等我办好自己的事之后,会去找你的。”
    “好,我等着你。”
    说完,白驹便离开,二人就此别过。
    站在江府门前,白驹深吸了一口气。自从两年前,“群狼围剑绝”事件前期,江时来跟自己报信之后,白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此番从北漠以北回来,见过了秦仲寒和叶落秋,他们都和以前一样,在各自的路上坚持着自我,不知道江时是否也一样呢?
    白驹上前,敲响了江府的大门。
    不一会儿,一个布衣男子打开门,看向白驹,问道:“你找谁呀?”
    白驹拱手,行礼回道:“我找江时。”
    闻言,那男子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家老爷进宫去了,今日不在府上。请问你是什么人,来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的结拜兄弟,白隙然白驹。到达洛印,理应登门拜访。”白驹彬彬有礼地说道。
    “白隙然?”听到白隙然的名字,那男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连忙就要把门关上。
    白驹伸手,撑住那门,问道:“你何故这般反应?难不成,是江时要你这么做的?”
    “我们老爷不会见你的,你赶快走吧!”那个下人大喊着,用力地推门,奈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力气怎么比得上身为大地境界修行者的白驹呢?
    不过看他如此慌忙的样子,想必并不是他在刻意阻拦自己,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下人而已,没有那么大的权力。白驹没有再为难他,收回了手。那布衣之人方才推门之时用尽了全力,此时阻力突然消失,大门猛地一下关上,传来一阵巨大的撞击,门缝之间略微透出了一阵灰尘,朝着白驹迎面扑过来。
    “唉。”白驹叹了口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回到洛印城之后,第一次吃闭门羹,竟然是在江府门前。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他是断然不信的。
    有些感情,即便长久地分隔两地,心也依然连在一起。更何况,根据秦仲寒和叶落秋所说,这两年来,虽然他们三人也不常见面,但是依然保持着书信联系。两年里,“洛印五虎”中虽然折了“两虎”,但是留下的“三虎”依然初心不改。
    白驹不相信,江时真的会将他拒之门外。
    换言之,白驹被江府的下人驱逐,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白驹走下台阶,回头看了看这江府的牌匾,终是叹了口气,无奈离去。
    看来,只有等江时和梦书公主从宫里回来,一切才能清楚了。
    “啪嗒!”一个轻微细小的声音传来。
    江府旁边的这条街,离商市较远,此时异常冷清。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白驹都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这时混入一个另外的声音,一下子触发了白驹的警觉心。
    白驹回头,看向声源处,只见一个黑衣人从江府的围墙之上跳下,落在地上,然后一个借力,跳上了围墙对面的屋顶。
    白驹察觉到了有那么一丝不对。江时现在是户部侍郎,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穿着夜行衣从他家出来呢?莫非是小偷?
    来不及细想,白驹一个起跳追了上去。
    跃过三条街之后,那黑衣人停了下来,回身一看,见一白衣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黑衣人一惊,喝道:“你是什么人?”
    白驹双手环肩,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笑道:“喂,现在你蒙着面,我没蒙面,不应该是我问你是什么人吗?”
    那黑衣人大吼道:“少废话,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从江侍郎的府上跑出来,见到路人追自己,又这样放狠话,只怕,你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哟。”白驹扬起嘴角,笑道,“怎么样,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去官府一日游呀?”
    “哼,既然被你看见了,就不能留你活口了!”那黑衣人大吼一声,右手为爪,朝着白驹抓过来。
    白驹抬起白吟剑,那黑衣人的右手打在了白吟剑的剑鞘之上,强大的力量冲着白驹压制过来。白驹略微皱眉,的确,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这个黑衣人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白驹往后退了几步,从屋顶上落下去,那黑衣人没有放松,从屋顶到地面,一直压着白驹。
    白驹双手着地,一咬牙,用力一蹬,用尽全身的力量旋转身子,将白吟剑从剑鞘中抽了出来,折身回劈向了那黑衣人。
    黑衣人连忙后退,白吟剑从他眼前飞过,与他的脸颊只在咫尺之间。
    黑衣人后跳落地,身子伏在地面上,双手为爪,左手着地,右手放在脑袋边上,摆为战斗姿势。
    “‘兽’天赋的修行者吗?”白驹双眼微微眯起,“说说吧,到江府之中,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与你无关!”那人大吼道。
    “江令成可是我的兄弟,你平白无故闯入他的家中,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呢?”白驹反问道,语气中尽是调笑的意味。
    “江令成的兄弟?”那黑衣人皱起眉头,“你就是白隙然?”
    “哟,还有点儿眼力嘛?”白驹笑道。
    “小姐就是在你手上丢的!说,你到底把小姐藏在哪儿了?”那黑衣人冷冷地问道。
    闻言,白驹愣了一下,接着回答道:“我白隙然浪迹于江湖,欠的风流债多了去了,但是还从未拐跑过哪家女子。敢问你家小姐姓甚名谁啊?”
    “从未拐跑过哪家女子?哼,说得好听,不过是你们这种轻薄之人的说辞罢了!看招!”话毕,那黑衣人一个闪身攻了上来。
    白驹也不敢含糊,通过刚才的交手,白驹可以下定结论,那黑衣人是一个大地境界的修行者,实力与自己相差无几,纯粹比力量,那人还要略胜一筹。若是自己大意了,对方很轻易就能将自己拿下。
    黑衣人一爪抓向了白驹,一股法力在他的手爪边缘汇聚,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爪影,覆盖了黑衣人身侧。白驹皱起眉头,这道爪影的范围很大,几乎覆盖了“枫叶步”的所有路线,看来来人很清楚自己懂得“枫叶步”这种诡异的近战走位方式,故而才用这一招想要封死“枫叶步”的路线。
    白驹抬起白吟剑,一股剑气包裹住白吟剑的剑身。白驹上前,使出“七星剑法”之“天璇”,以凶狠的剑招正面应向了爪影。
    白吟剑与爪影在二人中间碰撞,摩擦出了无数的火花。
    纵然白驹的剑法精湛,可那黑衣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数十招下来,竟然压了白驹一头。
    白驹被压得连连后退。他丝毫不敢放松,因为对方逼得也很紧,这时候一旦放松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渐渐的,用来对拼的“天璇”转变为了用来防守的“天玑”,见招拆招的技巧在白驹的手中被施展得淋漓尽致。
    “先是‘天璇’、又是‘天玑’,哼,陆吾颖那小子,还真会给我找麻烦!”白驹听到那黑衣人如是说着。
    白驹眉头皱了一下,回问道:“你认识陆大哥?”
    “废话少说,你到底把我家小姐拐骗到哪儿了?”那黑衣人步步紧逼着。
    “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家小姐是谁啊!”白驹撇撇嘴,又是一剑挡开黑衣人得爪影。
    “哼,你身边最近出现的女子都有谁,你心里难道没点儿数吗?”那黑衣人冷笑道。
    白驹皱起眉头,惊诧道:“悦哀?”
    “不许直呼小姐昵称!”那黑衣人吼着,右爪的力量更大了几分,一爪抓过去。
    白驹连忙横过白吟剑来格挡,不过,那黑衣人的力量太大了,打得白驹向后滑行了数尺,双脚在地上摩擦出长长的痕迹。下一瞬,黑衣人扑过来,左手的爪子抓住了白驹的喉咙,将他摁在了墙上,另一只手锁住白驹的右手,不让他挥动白吟剑。
    白驹瞪着黑衣人,问道:“你是天狮王将的属将?”
    黑衣人冷冷地说:“现在是我在问你,说,小姐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还不说?找死!”
    白驹几乎是吼着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之前绑走颜悦哀的人自称是太子的人,我今天下午去东宫看了,还杀了太子身边的一个护卫。我找遍了东宫都没有找到颜悦哀!你以为颜悦哀丢了我不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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