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楮玉接过信,立即去了。
    “夫人在信里都写了什么?”檀玉好奇的抓心挠肺。
    姜舒勾唇,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想着夏日炎热,请父亲同我手中的酒坊一道回馈顾客,酒水半价。”
    “再让粮铺的王掌柜与姜家一同上调粮价,尤其是酿酒常用的粮食。”
    姜家粮铺遍布上京,只要姜家上调粮价,其他粮铺定然也会跟着涨价。
    酿酒的原料上涨,酒水却跌价,不出一月,闻香醉就要赔本。
    既然程锦初想斗,那就玩死她。
    至于姜舒和姜家,酿酒所用的粮食都出自自家,成本并不高,便是半价出售酒水也不会亏,不过少赚点罢了。
    再则,粮价上涨,也能弥补酒水的亏损。
    沉浸在喜悦中做着美梦的程锦初,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翌日,晏阳没有去学堂。
    “怎么了这是?”程锦初匆匆穿戴好来到晏阳屋中询问。
    晏阳躺在床上,抱着脑袋痛苦道:“娘,我头好痛,好痛……”
    “快去请方医女。”程锦初急声吩咐。
    床上的晏阳有一瞬的慌乱,胡搅蛮缠道:“娘,我不想再喝苦药了,我不要看病。”
    “晏阳乖,有病就得看,喝了药才能好。”程锦初温声诱哄,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发烧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头疼呢?
    “我不要看病喝药,我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晏阳可怜巴巴的哀求。
    但程锦初哪里会应,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很快,方医女来了。
    “少爷,让我看看。”方医女在床边蹲下。
    晏阳哭着抗拒:“不要,我不要看病。”
    “晏阳,你若不听话,我派人去请你爹爹了。”程锦初冷着脸吓唬。
    晏阳瞬间老实了。
    方医女探了探脉,没瞧出异常,便问:“少爷是哪里疼?”
    “脑袋疼。”晏阳眼神躲闪。
    “具体何处?”
    “不知道,就脑袋疼。”
    方医女细细检查了一番,又瞧了瞧晏阳的神色,心下了然。
    “夫人,请随我去外间说话。”
    程锦初不解,跟着方医女去了外间后追问:“晏阳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奇症怪病?”
    做娘的最怕孩子生病,程锦初紧张又忐忑。
    方医女摇头,道:“夫人别紧张,少爷他……没病。”
    没病?没病是什么意思?
    程锦初懵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是,晏阳他装病?”
    方医女点头,背着药箱走了。
    她只能治病,无法医心。
    看到程锦初回来,晏阳祈求道:“娘,我不喝药,我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真的。”
    “你们都下去。”程锦初摒退屋中下人。
    “娘……”看到关上的房门,晏阳忽的有些害怕。
    程锦初走到床前站定,神色冷凝的问:“告诉娘,为什么要装病?”
    “我,我没有。”晏阳避开眼,不敢看程锦初。
    程锦初深吸口气,稳住情绪在床沿坐下,轻抚着晏阳的背。
    “跟娘说实话,否则你爹问起来,娘只能说你装病了。”
    “不要,不要告诉爹爹。”晏阳慌了。
    “那你就跟娘好好说。”程锦初诱哄。
    晏阳抬头,眼泪‘唰’的涌了出来,扑进程锦初怀里大哭:“娘,我不想读书,我不要读书。”
    原来是为了不去学塾。
    “为什么不想读书?”程锦初忍着怒气问。
    晏阳抽咽着道:“读书太难了,夫子太凶了。他们都笑话我,说我笨的跟猪一样……娘,我不要去学堂了,不要读书了。”
    “不行!”程锦初沉了脸。
    “别的什么娘都能依你,唯有读书不能放弃。你必须好好念书,将来定要考取功名。”
    “我不要,我不喜欢上京了,我要回边关。”晏阳哭闹。
    他才五岁,不懂道理前途,也不想要尊贵荣华,只想随心所欲的玩耍,就像从前在边关一样。
    “胡闹,侯府才是你的家,除了这你哪都不能去。”程锦初怒其不争,气的肚子疼。
    她明白是动了胎气,当下不敢再生气,闭了闭眼平复心绪后道:“今日在家休息一日,明日去学塾。”
    晏阳绝望了,神色恹恹的流泪。
    程锦初看的心痛,索性走了,眼不见为净。
    许是近日劳累过度,又许是前两次生产伤了身子,程锦初这胎怀的极不稳。
    是以她只能卧床养胎,将府中事务交由沈母打理,酒坊由掌柜和沈长泽经营。
    第二日晏阳去了学堂,程锦初松了口气。
    沈长泽忙完公务去酒坊巡查,却见酒坊冷冷清清没有生意。
    “怎么回事?”沈长泽疑惑。
    掌柜愁眉苦脸道:“打昨日起,城中多家酒坊半价出售酒水,全城的人都争着抢着去买,咱们酒坊就没人来了。”
    “半价出售?”沈长泽惊了。
    谁会干这么缺德的事?
    这影响的可是全城的酒水生意。
    “还有一事得请侯爷定夺。”掌柜一脸苦恼。
    “说。”
    “粮价上涨,是否继续购粮酿酒?”
    酒价下跌,粮价上涨?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长泽吩咐霍冲:“去查查是谁在操纵控价,扰乱市场。”
    “是。”霍冲领命去了。
    沈长泽在酒坊坐了片刻,见一个进店买酒的人也没有,沉着脸回了侯府。
    程锦初方睡醒在陪晏欢玩,沈长泽不敢让她知晓,缓了面色装作若无其事。
    “夫人,该喝药了。”婢女端来安胎药。
    沈长泽抱过晏欢,道:“爹爹陪你玩,让娘喝药。”
    程锦初搅着药,看着屋外的天色道:“晏阳快下学了。”
    虽然晏阳今日去了学堂,但程锦初还是很忧心。
    她可以逼晏阳去上学,却没办法逼晏阳学的进去。
    “他近来可有长进?”沈长泽随口问。
    程锦初面色一僵,不自然的笑道:“我近日太忙没顾得上,待他回来我问问。”
    沈长泽颔首,没有再追问。
    傍晚时分,霍冲回来了。
    沈长泽同他去了书房。
    “你说什么?姜家?怎么可能?”听完霍冲的禀报,沈长泽震惊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霍冲道:“属下多方查证,确是姜家无疑。”
    “姜舒。”沈长泽猛然想到什么,怒气冲冲去了听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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