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脸黑,倒是看不出他的脸色变化。
    这会心有怒气,他养气功夫甚好,这一股怒气也是一闪而逝,旁人根本察觉不到。
    “阎婆惜,我带了一些你爱吃的。你陪我喝两杯。”宋江笑了笑道。
    阎婆惜站在楼梯口,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这宋江是怎么了?
    倒是转了性子?
    可惜啊!
    老娘现在心里只爱张文远一个人,你现在讨好老娘,我也看不中了。
    一想到宋江要倒霉,阎婆惜心中生了一计。
    “若是不鸟他,他肯定要发脾气,还不如一会多多灌酒,将他喝得大醉,省得折腾老娘。”
    阎婆惜道:“宋押司,上楼安坐,我下楼帮娘亲端菜。”
    宋江也是讶异,这娘们今日是怎么了?
    说话也是客气不少,平素阴阳怪气,恨不得要将他赶走的架势。
    莫不是转了性子?
    这么一想,宋江那股火气消减数分。
    一男一女,两个人一个上楼,一个下楼,彼此交错的刹那,都互相看了一眼。
    这两人的眼神,都是互相试探,都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惜,同床异梦之事,自古有之。
    宋江一个人上了楼,一屁股坐下,屋子早就放好一张桌子。
    此刻屋内没有一个人,他环视一圈,这屋子都是他精心设计,当日刚娶亲时候,这小娘子也是尽心侍奉。
    这才过去多久?
    便是换了一个模样。
    宋江这么一想,目光落在那粉红帷帐,一股淡淡的胭脂香气弥漫。
    可不知怎地,他一下子想到最近传言,张文远真的跟阎婆惜厮混的。
    便是在这床上吧?!
    “哼!”
    宋江拳头猛地一捏,竟窜出一股无名之火。
    贱人!
    最近诸事繁杂,暂且不去与你计较,等大事安定,再好好惩治你。
    “当务之急!让刘唐死在郓城,还是麻烦,最好还是想办法先送济州府,半路寻个由头,将他处死!”宋江一阵盘算,梁山眼下乃是朝廷的大敌。
    最关键晁盖胆大包天,劫持生辰纲,彻底得罪蔡京!
    现在更是狂妄至极,居然为了救一个教头,还杀了高太尉之子高衙内!
    小小梁山,同时得罪一尊太师,一尊太尉!
    此乃取死之道!
    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不是我宋江心狠手辣,而是你们做得太过火了。
    一桩桩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宋江身后还有兄弟父亲,还有我一族族人,岂能让你们给害了?
    “那吴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厮只怕一心想害我,好哄我上山!这到底是吴用的计谋,还是晁盖的心思?”宋江心思百转,脸色变了又变。
    自从当日一别,宋江再也没有见过晁盖,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宋江无从可知,唯有一点,他现在很后悔。
    当初想着做个人情,没想到这厮丧心病狂如此!
    “还不如当日,让他被官府拿下,反而是好事,也省得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楼下,阎婆一把拉住女儿,小声道:“我的女儿啊,老娘好不容易将宋押司请到家里来,你莫要将他气走了!好生陪陪他。”
    “好了,我尽量便是!”
    阎婆道:“不是尽量,而是好生伺候着,娘老了,后半辈子还能指望谁?这郓城咱们又没什么亲戚,全靠宋押司看顾,你莫要昏了头。”
    阎婆惜听得不耐烦,只好道:“我听娘亲的便是,今晚好生陪她喝酒,可是一会他真的要走,我也没办法。”
    这话说得阎婆一阵烦闷:“把这鱼虾肉,都给我端上去。便是你这丫头,天天让我操碎了心。”
    阎婆惜提着笼子,将菜肴悉数端到楼里。
    这三人分左右坐下,阎婆道:“好女儿,还不给宋押司倒酒?”
    阎婆惜扭头道:“我这会不想喝酒,懒得倒。”
    阎婆心中恼火,这女儿真的是蠢得要死,楼下收了半晌,愣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不喝就不喝吧!”宋江淡淡说道,不见喜怒。
    阎婆赶忙起身,帮忙将酒水斟满:“押司莫要怪罪,我这女儿被我惯坏了,便是这个坏脾气,老身来给您倒酒!”
    她起身倒了三杯酒,然后看向女儿道:“女儿,快些来吃酒!”
    阎婆惜还要再说,瞅着娘亲那吃人的眼神,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身来桌子上。
    “这才好嘛!”
    阎婆惜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敬了一杯,这可把阎婆高兴坏了。
    当即又给两人斟酒,这老妇人烧了菜,喝了三杯之后,便疲惫上头:“你们两人慢慢吃,我下去睡一会。我先去把门儿关上,其他的事情,你们莫要去管。”
    这阎婆想得通透,暗想着:给他们制造两人独处,这酒水一喝,肯定要行房事,只要缠绵一番,自然感情就好了。
    阎婆一边想,一边笑,等这老妇下楼,宋江瞥了一眼阎婆惜。
    一段日子不见,这娘们的姿色倒是越发好看。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花吗?”阎婆惜不高兴地说道。
    宋江道:“这段日子,没有四处走走?”
    阎婆惜听这话,着实难受,她现在心中只有张文远一个人,压根看了宋江就厌恶!
    阎婆惜冷笑一声:“你眼中只有公务,哪里管得我一个人孤苦。”
    宋江叹了一口气:“最近梁山贼人肆虐,知县相公交代诸事繁多,我买了一些胭脂,便是送你的。”
    这话换做以前,阎婆惜还要说几个谢字,可是今日听着却恶心。
    这是想起来就用,想不起来就当作垃圾一样丢掉吗?
    “罢了!让他喝醉最好!”
    这么一想,阎婆惜端起酒杯:“宋押司,奴家敬你一杯!”
    两个人各有鬼胎,同时端起酒杯。
    宋江想着阎婆惜奸情一事,不由得心生一计。
    “今晚便留宿这里,倒是看她如何反应。”
    阎婆惜却也想着:“这老男人肯定要睡我,偏生不让你睡成!想我伺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
    等又吃了六七杯,阎婆惜喝得恼火,忽而起身道:“我喝得头疼,不喝这酒了,你要是喝,只管一个人喝就是!”
    阎婆惜说完这话,便径直起身,往床上一趟,背对着宋江。
    宋江坐在凳子上,只是瞅了一眼,心中莫名火气!
    贱人!
    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有你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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