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连忙起身走了过来,有人已经将牢房给打开了,万茵茵走了过去:
    “云娆姐!”
    江云娆云鬓散落开来,有些杂乱,素白的长裙将人衬得有些单薄了:
    “茵茵,你怎来这死牢了?”
    万茵茵连忙打开自己的膳食盒子:
    “我来给你送饭啊,都是我亲自做的,我怕有人给你下毒。”
    江云娆看着她,扯出一丝笑容,开玩笑的道:“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万茵茵将碟子放在矮桌上:
    “是章才人告诉我的,说若是你真是被冤枉的话,那就一定有人会对你下手,到时候便死无对证了。”
    江云娆指了指那矮桌上的凉茶:
    “这东西放在这里一日了,我都不敢喝。”岂止是这些,牢头送来的饭菜她一口都不敢吃。
    万茵茵拿出那根银针往里一刺,果然,那银针的头就变黑了。
    江云娆眉心紧皱:“看来对方连几日都等不了了,我必须得尽快想到法子,才能破这局。”
    万茵茵将盘子往江云娆面前推了推:“云娆姐赶紧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法子。”
    江云娆端着瓷碗,眸底泛起红来。
    自己落难,似乎就有只有万茵茵头铁的不怕被牵连,还亲自给自己做了吃的东西来,全是自己爱吃的。
    “茵茵,你别来这死牢了,我怕牵连你。”她颤声道。
    万茵茵圆嘟嘟的脸用手掌捧着,纯真的眼睛里不染一丝尘埃:
    “我怕什么,我爹是御史台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事儿原本跟我也没关系,我看谁敢牵连我!”
    江云娆满眼疲惫:
    “我本就是个关起门来过自己小日子的人,没想到都卷进这宫廷的争斗两次了。
    茵茵,我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
    万茵茵也很头疼:“我也不喜欢,但是咱们是皇上的妃子,一辈子都离开不了的。”
    江云娆沉默了,她抿了抿唇后道:“茵茵,你帮我去把宁如鸢给弄来。”
    万茵茵怔愣着:“啊……我最怕宁贵妃了,她喜欢动手打人。”
    江云娆面色已经沉静下来,低声道:“别怕,咱们用激将法。”
    万茵茵马不停蹄的去了钟云宫一趟,她最怕宁如鸢了,
    这后宫里她性子最是张扬跋扈,但是她相信江云娆的脑子,照着她的意思去说,大抵是不会出多大差错的。
    在抵达钟云宫的时候,还有个宫女的脸被扇烂了抬出来,她吓得手掌都攥紧了。
    “我……我是来求见宁贵妃娘娘的。”
    她低声说道。
    宁如鸢正在钟云宫殿内发着脾气,听见是江云娆的人,嫣红的眸一沉:
    “正好有气没处撒,让她进来!”
    万茵茵一身水绿色的素纹宫装,云鬓简单挽着,满身都是浅淡朴素的装扮,看起来弱小而毫无攻击力。
    宁如鸢高坐在鎏金凤椅上:
    “你不是江云娆身边的走狗吗,怎的来本宫的钟云宫了?怎么,想攀附新主子了?”
    万茵茵回忆了一下江云娆告诉她的台词,定了定神:
    “不是的贵妃娘娘,嫔妾是来请娘娘去死牢听一出好戏的。”
    宁如鸢笑出声:
    “死牢有什么好戏?你不会脑子蠢到让本宫去死牢解救一下江云娆吧?
    她精心策划致死本宫的阴毒法子,本宫定要亲自见着她行刑!”
    万茵茵道:“云娆姐说,她死了,整个后宫最开心并不是贵妃娘娘,而是另有其人。”
    宁如鸢:“你什么意思,别在此处说话阴阳怪气留一半的。”
    万茵茵面色被吓得有些惨败,鼓了鼓气又道:
    “娘娘也可以不去,反正云娆姐都要死了,她会将秘密都带下地府的,然后背后的人就安心了。只是苦了贵妃娘娘……”
    万茵茵说话,说三句留半句,挠的宁如鸢这种急脾气的人饶是心烦不已,吼道:
    “什么苦不苦,你赶紧一口气讲完!”
    万茵茵道:“云娆姐知晓贵妃娘娘前途一片光明,将来破例被册封为皇贵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有些人是不开心的,这一次是落水,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宁如鸢:“你说半天,不就是在说娴婉仪是无辜的,策划坠湖之事与她无关?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想骗着本宫亲自去那晦气的死牢一次?”
    万茵茵对上她凌厉的眼睛,也不觉有多怕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云娆姐没点真东西,何必在行刑前还让嫔妾来走一趟?”
    她取出衣袖里的一根发黑的银针:
    “贵妃娘娘请且看看,这是嫔妾才从死牢拿出来的东西,已经有人等不及想要杀人灭口了,难道贵妃娘娘真就不想看看在背后害您的人是谁吗?”
    宁如鸢走过来拿着银针瞧了瞧,的确发黑了,她看了春棠一眼:
    “去取本宫的黑色披风,现在就去牢房一趟。”
    她又回眸看了一眼万茵茵:“要是去了全说的是废话,本宫连你也不会放过!”
    慎刑司。
    万长安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丢进了铺着枯草的牢房里,花吟则是在另一间牢房,两间牢房是挨着的。
    花吟也受了些轻伤,但与万长安的比起来,她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连滚带爬的走了过去,双手趴在牢房的门栏上:
    “长安公公,长安公公,你可还撑得住?”
    万长安费力的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还活着呢。”
    花吟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急忙问道:“现在是何情况了,他们是不是对你屈打成招了?”
    万长安喘着气:“慎刑司的手笔你难道不懂?”
    花吟心底一颤:“那你都说了什么?”
    万长安没有再回答她了,说了又如何,罪状自己都已经签字画押了,跟一小宫女再是费口舌也没用了。
    但花吟从他的面色已经瞧出来了,她是又生气又着急:
    “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婉仪娘娘的事情?”
    万长安沉默。
    花吟:“万长安,你对不起谁都可以,最不能对不起婉仪娘娘!要不是婉仪娘娘,你早就死在大周深宫最寒冷额那个冬日了。”
    万长安冷笑:
    “什么婉仪娘娘,若不是做那副麻将,我也不会被打入冷宫。
    后来全是仰仗皇后娘娘才侥幸存活,这些日子不过是暂时将我放在瑶华殿罢了。
    我承认婉仪娘娘是个极好的人,但是也比不过皇后娘娘对我的救命之恩。”
    花吟一脸的震惊:
    “什么,你说什么?你的命,何时是皇后娘娘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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