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还真没看到孩子哈……!”
    王贲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孩童的身影,“陇西应该有学校,是不是孩子们都上学去了?”
    “你家大晚上的还上课?”
    章邯顿时警惕起来,目光来回扫视,尽量观察到周遭情况。
    “嗯!也对!咱们抵达之时就已经擦黑,学校就应该放学了……!”
    王贲点了点头,“或许是回家吃晚饭了?又或者父母望子成龙,放学了还要继续学习?”
    “好!就算学生没时间,你可见到过两三岁,没入学的?”
    “额……没有!”
    王贲晃着脑袋,也警惕起来。
    “看来这陇西城还是有问题!”
    不过这只是章邯的直觉罢了,具体让他说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别管这些了,马上就要到府衙了,先去那瞧瞧再说……!”
    王贲看了看地图,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条街,“拐过这道弯应该就是了!”
    “嗯!”
    章邯点点头,朝身后的将士招招手,一同前往。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纠结这些小事,得尽快打探出情况,给朝廷发电报才行!
    “估摸着陛下还在宫中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是啊!抓紧时间吧!”
    “前面那个应该就是……!”
    两人加快步伐,身后的将士们也紧紧跟随,发现府衙后,赶紧快跑了两步。
    确定就是他们要找的府衙后,王贲亲自上前叩门。
    “当当当……”
    “当当当……”
    接连几次后,大门不仅没开,里面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是太晚了,值守衙役都睡了,没听到?”
    章邯站在台阶下猜测道。
    “不可能,衙役们都是轮班值守,怎么可能睡着?”
    王贲笃定的摇头。
    按说大门内应该就有两名衙役值守才对,他这一叩门,应该立马就能听到,怎么这么半天还没人来?
    “当当当……”
    这一次,王贲加重了力道,敲的半条街都能听得到。
    “吱嘎……”
    又过来半晌,大门这才打开。
    一位年轻衙役先是探出脑袋,在门口扫视一圈,这才将整个身子露出来。
    王贲与章邯看后,立即蹙眉。
    这到底是衙役啊,还是盗贼?怎么感觉鬼鬼祟祟的呢?
    “请问……你们是……?”
    衙役起初在看到敲门的王贲时,是不想搭理他的。
    可目光一扫,又看到章邯身后的军队,当即心中一颤,这才走了出来!
    “我们是朝廷派来,到你们陇西了解一下情况!”
    王贲并未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模棱两可的说明了来意。
    “朝廷派来的……?”
    衙役先是扭头朝门内看了一眼,似乎得到了某种指示后,这才将大门打开,换上一副热情的面孔,将他们迎了进去,“大人快请!”
    这一举动,更令王贲与章邯感觉怪异。
    衙役得知他们的身份,难道不应该先核实一下,或是返回禀报通传吗?
    为何扭头朝府衙看一眼,就能作出决定?
    难道陇西郡守就在门内?
    如果在门内,听说他们是咸阳来的,还不得赶紧出门迎接?能表现的如此淡定?
    从他们抵达陇西郡开始,所碰到的每一件事都透露着怪异!
    王贲与章邯相视一眼,跟在衙役身后迈步入了府衙!
    开玩笑,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异族皇宫都捣过多少个了,会怕一个陇西府衙不成?
    随后,大门打开,百位将士接连入内?
    哪知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郡守,而是衙内的一位长史,名叫史健多。
    做完自我介绍后,王贲与章邯憋不住笑了起来。
    史健多——屎渐多!
    这家伙小时候到底是拉了多少屎,才能让他爹娘取这么个名字啊!
    原本长史这个职位就经常被百姓拿来取笑,叫成藏屎。
    这家伙还偏偏叫这么个名字,平时应该也没少让人取笑吧?
    不过笑归笑,该办的正事老货们可没忘,“咳咳……!那个……史长史,咳咳……”
    章邯轻咳两声,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一点,可叫到官职和姓氏之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乃是咸阳来的官员,你家郡守、郡丞呢?”
    这次反倒是王贲情绪调整的很好,此时已经收敛了笑容,一脸正色的询问起来。
    “哎呦!几位大人来的真是不巧!郡守与郡丞等人例行巡查去了,走了有两天了!”
    长史自然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可内心紧张的很,手心满满的全是汗珠,还要强装镇定,根本顾不上其他。
    “哦?这么巧?”
    王贲眉头一挑,明显不信。
    “那郡尉呢?郡尉总该在吧?”
    章邯强止住笑意,出言询问。
    “真对不住,郡尉也一同前往,整个府衙现在就剩下下官自己和这帮衙役了!”
    史健多装出一副抱歉的模样,强撑着笑容说道。
    “哦?”
    章邯对这套说辞明显不信。
    堂堂一郡,哪能所有大官全都离开,只有一个长史守着?
    说的好听是郡守的佐官,说的难听点就是郡内打杂的!
    “那他们都去了哪里?因为何事离开?”
    王贲抱着肩膀,出言询问。
    朝廷昨日还给陇西郡发过电报,询问管辖范围内的情况,他们的回复是一切正常!
    如果这位长史说的是真的,所有大官前几日便离开,那么消息是谁回复的?难道是这位长史?
    “几位大人,真不好意思,郡守他们的行踪,怎么可能告知我一个小小的长史呢?”
    史健多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回答道。
    “你也知道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史?那是怎么有权利代陇西郡回复的电报呢?”
    王贲突然提高了音量,一声厉喝,将长史吓的浑身一哆嗦。
    “大……大人恕罪,郡守们不在,来了电报,下……下官总不能不作回复吧?况且问的不是什么要事,下……下官担心朝廷等急了,便代为回复!”
    昨日收到电报就将他吓的够呛,没想到今日朝廷就派了官员下来,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哦?当真如此?”
    王贲微微侧目。
    “当真!下官不敢说谎!”
    长史躬身揖首,不敢抬头。
    王贲与章邯也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趁机打量了一圈。
    与普通府衙没什么区别,几个衙役来来回回,看起来一切如常。
    “行了,你先起来吧!”
    既然看不出什么异常,章邯便打算先入内再说,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长史连连道谢,随后将人往里请,“几位大人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不如先休息片刻,下官命人准备点饭食?”
    “嗯!好!”
    章邯点头答应,跟在他身后朝着后衙走去。
    前面是升堂、审问、办公的地方。
    后衙则是平时简单议事和休息的地方。
    屋内布置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正对面是一张桌子,两边各放了一把椅子。
    两侧也摆了几张红木椅,平时人多的时候可以坐!
    “两位大人稍等,下官去去就来!”
    长史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王贲盯着他离去后,压低了声音询问,“老章,你觉得这家伙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除了他的名字和职位以外,全不可信!”
    章邯眯着眼睛,盯着长史远去的背影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这家伙看着实在憨厚,可说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咸阳来了官员,连目的是什么都没问,直接就安排酒菜?这未免也太热情了吧?”
    “哼哼!我看热情是假,想要在饭菜动手脚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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