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8年秦孝公去世,太子即位,这就是秦惠文王。惠文王为太子时犯法,商鞅掌刑法,曾黥(在面上刺字)其师以辱之。故孝公一死,惠文王即位,就将商鞅车裂。但是“商鞅虽死,而秦卒行其法”,商鞅的新法未废。
    秦惠王用魏国人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李斯《谏逐客》)。
    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写道:“故关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
    到公元前1年的时候,“秦地半天下,兵敌四国,被险带河,四塞以为固。虎贲之士百馀万,车千乘,骑万匹,积粟如丘山。”(《史记张仪列传》)
    公元前66年,秦昭襄王拜魏国人范睢为相,推行远交近攻的策略,战争迅速扩大化。
    在秦国几十年间不断发动的猛烈攻势打击下,魏国相继失去了河西、晋北甚至黄河河套以南的大片领土,国都也被迫从安邑(山西夏县)迁移到黄河以南的大梁(开封),赵国也趁机发难,夺去了魏国在黄河以北晋地的一些国土,魏国国力式微,只是以大梁为中心,控制着黄河以南颍河至泗水、以及少量黄河以北的狭小地域。
    而韩国也被秦国打得体无完肤,国都也被迫从阳翟(河南禹州)搬迁到新郑,国土就剩下黄河以北的晋东南地区和河南嵩山至颍河沿线地带,国力弱小、已无退路,只好与秦国死拼到底了!
    赵国都城在漳河流域的邯郸,民风彪悍,此时兵强马壮,控制着太行以西以晋阳(太原)为中心的晋北以及太行山以西的滹沱河至漳河流域地区,成为唯一有实力与秦国在河水北方地区争雄的劲敌。
    现在,新郑、大梁、邯郸这个狭窄的三角地带,猬集着昔日的三晋三雄。这样一来,虽然在强敌威胁下可以抱团取暖,但也因为地域交集,为彼此摩擦埋下了祸根。
    实力相对较弱的韩国、魏国名义上对秦国称臣、口头服软,实际上却是暂时压抑着满腔的仇恨。
    在位于今日河南省鹤壁、新乡一带即赵、魏、韩三国之间,还有一个卫国,原来定都朝歌。公元前69年卫成公迁都帝丘(濮阳),国力弱小,奉行中立政策。
    赵国在赵惠文王赵何在蔺相如、廉颇、赵奢等文武大臣的辅佐下,东征西杀、南攻北伐,在并吞中山国之后,又降服齐国,遏制魏国、征讨燕国,打击韩国,急速扩张、威震诸侯。
    前70年,秦王稷见欺于赵惠文王,昭王怒,攻赵阏与,赵将赵奢于阏与大败秦军。此后,秦赵摩擦不断,但也相互忌惮,不敢贸然摊牌决战。
    如果先秦那时候有地图编辑,非得活活累死不可!诸国版图、疆界变化之频繁,城邑易手之速,致使如今都很难分清楚--彼时,某些城池到底是谁的?各种典籍记录的时间上也很错乱?
    如《秦本纪》记载:(秦昭襄王,前06年--前51年,在位56年)四十三年,武安君白起攻韩,拔九城,斩首五万。四十四年(公元前6年),攻韩南阳,取之。四十五年,五大夫贲攻韩,取十城。四十七年(公元前59年),秦攻韩上党,上党降赵,秦因攻赵,赵发兵击秦,相距。秦使武安君白起击,大破赵于长平,四十余万尽杀之。
    可是在《魏世家》中却有“安釐王元年(公元前76年),秦拔我两城。二年,又拔我二城,军大梁下,韩来救,予秦温以和。三年,秦拔我四城,斩首四万。四年(即公元前7年),秦破我及韩、赵,杀十五万人,走我将芒卯。魏将段干子请予秦南阳以和。”并有“二十年(公元前56年),秦围邯郸”的记录。
    《韩世家》更加离奇,桓惠王元年(前7),韩军进攻燕国。九年,秦军攻占了韩国的陉城,并在汾水旁筑城。十年(公元前6年),秦军在太行山进击韩军,韩国的上党郡守献出上党郡投降赵国。十四年(公元前58年),秦国取赵国的上党。在长平杀死了马服君之子赵括率领的军卒四十万人。十七年,秦军攻占韩国的阳城、负黍。二十二年,秦昭王去世。二十四年,秦军攻占韩国的城皋、荥阳。二十六年,秦军全部攻占了韩国的上党地区。二十九年,秦军攻下韩国的十三座城。
    《魏世家》把南阳的归属搅浑了,并和《韩世家》一起将长平之战的发生时间也搞乱了!
    长平之战历时时间很长,《赵世家》记载:三十三年,惠文王卒,太子丹立,是为孝成王。
    二年,惠文后卒。田单为相。(孝成王)四年(公元前6年),王梦衣偏裻之衣(以后背中缝为界,左右两色合成的衣服),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见金玉之积如山。明日,王召筮史敢占之,曰:“梦衣偏裻之衣者,残也。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者,有气而无实也。见金玉之积如山者,忧也。”后三日,韩氏上党守冯亭使者至。--7月,廉颇免而赵括代将。秦人围赵括,赵括以军降,卒四十余皆坑之。王悔不听赵豹之计,故有长平之祸焉。--王还,不听秦,秦围邯鄣。赵以灵丘封楚相春申君。八年(公元前58年冬季或公元前57年春季),平原君如楚请救。还,楚来救,及魏公子无忌亦来救,秦围邯郸乃解。
    “7月,廉颇免而赵括代将。”,不知是否应为年字误用?如果是“年”字,长平之战进行到中段的时间就与《韩世家》相合,也是公元前58年!
    可是,这又与《秦本纪》中的“秦昭王四十七年(即公元前59年),秦攻韩上党,上党降赵,秦因攻赵,赵发兵击秦,相距。秦使武安君白起击,大破赵于长平,四十余万尽杀之。”有时间偏差。
    四十八年(公元前58年)十月,韩献垣雍。秦军分为三军。武安君归。王龁将伐赵武安、皮牢,拔之。司马梗北定太原,尽有韩上党。正月,兵罢,复守上党。其十月,五大夫陵攻赵邯郸。四十九年正月,益发卒佐陵。陵战不善,免,王龁代将。--显然司马迁在这里出现了年份失误!
    可见,长平之战、邯郸守卫战具体的时间已经无从可考,除了司马迁的一家之言,所有的资料都被历史湮灭了。尽管司马迁也糊涂了,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只好取中,假定长平之战发生的时间是公元前6年至前60年,而邯郸战役的时间为公元前59年至前58年了!
    我们为什么要强调提到南阳?这个后来出了“三国诸葛亮”,位于先秦韩国南部的地方太重要了,它是先秦时代的粮仓和极为重要的铁矿出产地,也是大国觊觎、争夺的要地!
    上党地区属于今天的晋东南长治市,群山包围起来的一块高地。其东部是太行山脉,西面是太岳山(《史记》称之太岳山,又名霍山)、汾水,北面是东西走向的丹朱岭,其中心地带位于沁水和丹水之间。上党地区地高势险,自古为战略要地,被称之为曰“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其意即此。
    上党东北有浊漳河、西有汾水、中部有沁河(故称少水)、东有丹水(丹河),沁水和丹水南流到野王(沁阳)交汇。
    公元前80年,秦将白起曾深入上党,攻取了光狼城(今高平康营村)。韩桓惠王九年(公元前6年),秦军攻占了韩国的陉城(今山西曲沃东北),并在汾水旁筑城,秦军向东逼近上党。
    在上党东北方向,赵国为保卫国都邯郸,在皮牢(今日河北武安)和邺(河北省临漳县西)也聚集了大量军队。
    秦昭王四十五年(公元前61年),五大夫贲攻韩,取十城,其中包括韩国重镇野王(沁阳)。上党之战的直接诱因就是--秦国攻取韩国野王后,韩国只能死守住黄河以南的荥阳虎牢关,保护国都新郑,而通过野王与河水北部领土的联系被切断,上党外郡孤悬,无力去支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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