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明大放,伴随着强烈的摩擦割裂的巨响,让人耳目都为之一震,瞬息之间,强光与巨声都同时消失。[燃^文^书库][www].[].[com]  .v  d  .  m///
    纵然祁震神识敏锐,走出甬道之后,也被这强烈震撼导致神识一阵阵混乱,经过一阵天地倒转的眩晕之后,方才恢复过来。
    祁震再睁眼观视,发现眼前是一处空旷却又混乱的石室,石室顶层之高,足有六七丈,占地方圆数十丈,可见外面山体的庞大。
    石室之内,桌椅箱柜之,尽是各色天材地宝,以及切割加工尚未完整的零件材料。室内东北一角,一处熔炉火焰不灭,风箱在无人操控之下,自行开阖,不断鼓动风力。
    石室的地面以及墙壁颇为混乱肮脏,祁震落脚之处几乎踩到一堆不明类别的金铁碎片之,然而在这么杂乱的情况下,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在石室正的一张巨大石桌旁边,有一位身穿老旧灰袍、皮肤黝黑的健硕老头,正专心对着一根柱子,细心打量。
    “师父,有人来找你。”脸色苍白的灰袍怪人原是这名黑脸老头的怪人,祁震有些怪,两人似乎共处成器殿多年,为何一人脸色苍白、一人皮肤黝黑。
    黑脸老头抬眼看了看祁震三人,没有留意任何一人,下一个瞬间,视线停留在了丹华真人手里的小鼎炉之,可是也仅仅是随意地看了一眼。
    见黑脸老头没有任何话语,祁震三人也有些尴尬,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之,祁震看了看丹华真人,示意他说明来意。
    丹华真人或许也是第一次和这样脾气的仙道前辈交流,显得有些生涩,说道“请问老前辈是玄天宗的金阙长老吗?晚辈来自神农谷,道号丹华,前段时日剿灭了一名魔道妖人,搜罗到了这个古怪的法器,门长老无法辨认,所以来此请教长老。”
    黑脸老头自然是金阙长老,可是他好似没有什么兴致似的,眼神没有丝毫转移,好像再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放在桌好。”
    丹华真人不敢违逆,而且也不知道除此之外说什么好,只能将小鼎炉放在石桌的边,然后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然而金阙长老也好像毫无反应,继续忙碌于自己手之事,之间他手御使着一枚圆盘一般的事物,圆盘极为薄利,几乎是一张圆形的铁片,可是圆盘周围有一拳尖锐锯齿,好像锯子被卷成在圆盘周围一样。当金阙长老运转法力之时,圆盘会飞速的转动,然后渐渐向桌柱子靠拢。
    桌的柱子表面雕刻着许多云纹符,不似寻常符是以朱砂、辅以法力撰写其,而是雕刻而出,而且正是以金阙长老手锯齿圆盘,一寸寸雕刻出。
    锯齿圆盘落处,暗红色的圆柱顿时火光迸射如雨,锯齿圆盘与圆柱之间,强光绽放激烈,祁震不敢直视,但是心下一顿,却是恍有所感,强睁双目,注视着金阙长老的一举一动。
    而在场众人,丹华真人侧脸闭目,毕竟事关魔道,他更希望能够及时得到金阙长老的解答;至于玉恒,则是侧身站在角落处,封闭五窍,只用神识注意着祁震的举动;而那名灰袍怪人,则是走至一旁,背对着金阙长老,在另一张桌子摆弄着事物。
    金阙长老运转法力之间,祁震神识虽然动荡不已,但并非是因为对方的法力强悍,而是因为锯齿圆盘与圆柱之间的摩擦碰撞,这两件事物材质明显十分特殊,才能够造成让神识也会动摇的强烈震荡。
    然而在这么激烈的冲击之下,祁震还是死死盯着金阙长老的每一个动作,只见金阙长老一手紧紧按住暗红圆柱,另一只手凭空御物,手指不停摆动,好像在弹着无形的琴弦一样,伴随着长老手指的运动,锯齿圆盘也在有规律地轻盈跃动,在极为细小的空间内,将圆柱表面刻画出一道道云纹符。
    祁震发现,圆柱之的云纹符,异常的复杂,在宽度仅有一指的笔画勾勒当,金阙长老竟然还依靠着极为精细的手法,继续刻画出更为细小的云纹符,好像每一个笔画当,还有无数个云纹符所组成。
    云纹符乃是仙道之十分重要的一脉,算不是精修符之道的人,多少也了解符的结构与描绘方式。
    最为寻常的云纹符,自然是在专门的符纸之所描绘,需先以法力炼制各种材料而成的朱砂,下品朱砂,世俗之间便可购买,品朱砂,需要以灵兽血液、乃至天霖甘露调制炼化、搭配炼制方成。
    然而即便是符纸,讲究也十分多。玄天宗配发的符纸,大多是以临橡麻草为主要原料来制作,好几个世俗家族便是以制作这类符纸,与玄天宗合作而成一方富豪巨门。也有一些仙道修士,以妖兽毛皮,制成皮纸,以固存妖兽天生灵力,制成符,别有一番特色。
    但实际,云纹符的作用广泛,绝对不止于此,无论是**的符纸、还是别有特色的皮纸,乃至于玉石琥珀、金铁木石,所有事物的表面内里,都可以作为云纹符的承载,使其妙用无穷,变化多样。
    其最为特殊的,变数乾坤囊为主。乾坤囊表面云纹符的多寡,便是决定内所内储纳事物的重量,然而乾坤囊表面的云纹符,并非是简单描绘于表面,而是在织造乾坤囊之时,每一根丝线便已法力炼制成型,在织造过程,云纹符逐渐成形,算得是当今仙道最难刻画的云纹符之一,所以能拥有乾坤囊、特别是云纹符数量庞大的乾坤囊,几乎是仙道地位的象征。
    只不过,祁震今天见识到的云纹符绘制手段,简直算得是别开新面,而且没有出神入化的修为,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
    好几层的云纹符,彼此相互嵌套,我有你、你有我,在仿佛金属圆柱的表面,刻画出层层叠叠丝线还要复杂玄奥、还要更加密布的云纹符。
    云纹符可不是简单刻画完整好的了,每一笔、每一划,都需要描绘者自身的法力灌输与其,而且需要云纹符发挥出怎样的法术效果,则需要不停地施展那个法术,而且以极为缓慢和谨慎的方式,将法术烙印在事物表面之。
    对于仙道修士而言,将一门法术修炼得施展疾速,不过是多加功夫的磨练,可是要讲一门法术以极为缓慢的方式运转而出,那是要非常漫长的修炼和专研态度了,所以仙道之通晓符之道的人多,但是真能描绘云纹符的人却很少。
    而这名据说以炼器之道、辨别法器著名的金阙长老,没想到也是符之道的高人。
    云纹符每一个划都带着巨大和繁复的法力,然而像金阙长老这般,不同的云纹符彼此嵌套,祁震是在闻所未闻,而且这种相互构架而成的法力,让祁震顿时感觉打开了一座大门,一座见识到法力运转的全新模式。
    祁震过去所见过的云纹符,再怎样纷繁复杂,都不过是在平面之描绘,然而如金阙长老这样,云纹符之间互相层叠,让人感觉到,它们既是互相交错,可是偏生又互不影响,各自运行着不同、甚至是相悖的法力,然而在暗红色圆柱之,他们彼此间殊途同归,汇聚交集,终究还是彼此共生,流淌着让人惊骇的法力。
    祁震暗自惊异道“世……世竟然还能有这样运使法力的方式!实在是太过神妙,我过去仅仅是局限于法力的强劲浩大,却从未想到过,在纤毫未见的细微之处,也能将庞然法力运转透彻,光是在神识一途,我恐怕连金阙长老所打造之物都不能窥视完整,莫说要学习一二,当真神、太神了!”
    祁震不敢说话,其余众人自然也是保持安静沉默,而石室之内形成了一种异常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的背景,是全然的金铁钻磨碰撞之声,明明是让人双耳为之动荡响彻的强音,却逐渐化作一种安宁,透彻于内心深处的律动之音。
    原来不禁是锯齿圆盘刻画而下的云纹符是圆柱的一部分,连这连绵不绝的声音也凝聚成一股玄妙法力,无形缠绕在圆柱周围。
    玄妙音律似无形,但是祁震不断集神识,却发现这股律动正是离散神识,祁震内心好胜之心也为之激起,强行聚敛神识,不断向律动之音靠拢聚集。
    神识有如刀剑,祁震双目怒瞪,额间青筋浮现,可见全身精神之集,连筋骨也不禁使劲出力,恨不得集全身之力,去透彻理解这玄妙音律到底是何等事物。
    但是可惜,当祁震神识逐渐靠近金阙长老周身之时,这位黑脸老人抬眼一瞧,一阵更为猛烈、远甚于玄妙音律离散神识的威能,直射祁震,原本虚无飘渺的神识对抗,竟然产生出足以伤及经脉的强大力量,将祁震推出数丈距离,顶入甬道黑暗之。
    其余众人顿时为之震惊,其玉恒更是惊讶无,他不太习惯如此激荡耳目的声色,所以只是以神识关注着祁震,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监视下,祁震仍然是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而且似乎还冒犯到了金阙长老。
    然而祁震被震退瞬间,气血虽然有些浮动,可是攻入武脉之的玄妙法力,却是让海量的武斗真气为之消弭,身形晃了几晃,便重新站稳了身子。
    玉恒见状,前说道“你最好不要作出逾越的行为,否则……”
    话音未止,身后金阙长老放下手事物,鼓掌道“不错不错,年纪轻轻有这般修为、这般根基、这般眼力,说吧,你是谁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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