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张莉莉气得在原地跺脚,冲叶秋的背影大吼大叫。
    她真的气坏了。
    本来是想问出郭少聪的下落,没想到反被叶秋羞辱了一顿。
    “窝囊废就是窝囊废,不就是被我甩了么,跟杀了他母亲似的,真是气死我了。”
    忽然间,张莉莉想起了找叶秋的目的,“完了,我还没问出少聪在哪儿,怎么办啊?”
    ……
    叶秋回到外科,准备找白冰汇报情况,刚来到主任办公室门外,就听到从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白主任,五号床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
    “我们几个一起会诊,还是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
    “而且今天病人出现了两次休克,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如果再找不到救治的办法,那恐怕……”
    叶秋伸头瞟了一眼,发现跟白冰说话的是三个老专家。
    “白主任,我们必须马上找到救治病人的方法,否则以病人现在的情况,撑不了多久。”
    “如果病人死在我们科室,那责任就大了。”
    “白主任,我建议还是把情况告知给病人家属,让家属为病人转院吧!”
    白冰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我们医院是江州最好的医院,现在让病人转院,转到哪去?”
    一个老专家笑道:“咱们国家的好医院那么多,可以让病人转到京城协和医院去,或者明海交通大学附属医院也可以。”
    “我觉得可行。”另一个老专家也跟着说道:“特别是京城协和医院,是治疗颅内血肿的专科医院,那里有全国最顶尖的权威专家,或许他们能救治病人。总之,只要病人不死在我们科室就行。”
    白冰久久没有做声。
    五号床的病人,因为外伤导致颅内出现血肿,本来是一个很常见的疾病,做完手术之后情况也很稳定,可没想到,今天却出现了突发情况,连续两次休克,生命垂危。
    可怕的是,三个专家联合会诊,都没有找到发病原因。
    这时,一个老专家又说道:“白主任,情况紧急,还是通知病人家属为病人办理转院手续吧!”
    “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不能再拖了。”
    “白主任,你快做个决定吧!”
    白冰抬起了头,问道:“如果马上为病人办理转院的话,以他现在的情况,能撑到京城吗?”
    “不好说。”一位专家回答道。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白冰跟着又问:“我想知道,如果现在为病人办理转院,他活着到京城的概率有多大?”
    三位专家互相看了一眼,这次谁都没有说话。
    “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白冰道。
    足足过了三十秒。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专家,用手扶了扶眼镜,说道:“恐怕不足千分之一。”
    “如此说的话,那转院并没有意义。”白冰道。
    “白主任,话不能这么说,转院是有很大意义的。”一个老专家反驳白冰,说道:“只要病人不死在我们科室,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不转院,到时候病人死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白冰脸色微微有些不悦,目光从三位专家的脸上一一扫过,开口说道:“三位专家,你们刚才所说的不无道理,但我想问一句,你们学医的初衷是什么?”
    “自然是救死扶伤。”
    “那我再问一句,现在病人快死了,你们为什么不救了?”
    “白主任,不是我们不救病人,实在是我们没有找到救治病人的办法,建议转院,也是无奈之举。”
    “可你们刚才也说了,即便是转院,他活到京城的机会不足千分之一,现在让他转院,不就是让他去死吗?”
    白冰此言一出,三个专家语塞。
    白冰又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如果病人死在我们科室,会毁了你们的一世英名。”
    “你们三位都是老专家了,资历深厚,经验丰富,又快要退休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病人死了,会对你们的名声造成一定的影响。”
    “可刚才你们也说了,学医的初衷是救死扶伤,现在病人急需你们,可你们呢,不竭尽全力寻找救治办法,却跑来跟我说,建议病人转院。你们觉得这么做,是在救死扶伤吗?”
    一个老专家苦着脸说道:“白主任,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如果病人死在了科室,到时候谁来承担责任?”
    “我们三个行医大半生,兢兢业业,可不想在退休之前,让自己的职业生涯留下污点。”
    “白主任,请你理解我们。”
    白冰一脸失望,说道:“三位专家,我以为你们会是我们外科的楷模,大家学习的榜样,没想到,此时你们居然如此害怕承担责任。”
    “每一个学医的都明白,医生是人不是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疾病医生治不好,而我们医生能做的,就是竭尽自己的全力去救治每一个病人。”
    “只要我们竭尽所能,哪怕最后没有救治好病人,我们也问心无愧。我相信,病人和家属也会理解我们。”
    “如果你们竭尽全力,还没有找到救治的方法,病人不幸死亡,那这不是你们的过错。”
    “如果家属不理解,非要追究责任,那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可是现在,三位专家,你们让我太失望了。”
    “既然你们害怕承担责任,那就由我来给病人治疗吧!”白冰说完,快步离开办公室,直奔重症监护室。
    办公室里,三位专家小声议论。
    “白主任要给病人亲自治疗,怎么办?”
    “她要治疗就让她治吧,病人如果死了,也跟我们没关系。”
    “白主任年轻气盛啊,没有受过挫折,不明白现在的医患关系有多么紧张,等病人死了,她就知道了。”
    叶秋在门外听到了三位专家的对话,心里有些鄙视,都说医生年纪越大,医术越好,却不知,医生年纪越大,胆子也越小。
    叶秋快速赶往重症监护室,等他到达的时候,只见白冰和特诊医生,正在为病人检查身体情况。
    “奇怪,生命体征正常,怎么会出现两次休克呢?”白冰柳眉微蹙,疑惑的说道。
    特诊医生道:“我从医十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找院里的其他专家看过吗?”白冰问。
    “看过,也没看出所以然。”特诊医生回答说。
    白冰当机立断,吩咐特诊医生:“马上跟京城协和医院的专家连线,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在白主任来之前,我就跟他们联系了,他们表示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建议我们……静观其变。”
    白冰心里一沉,静观其变,那意思不就是等死吗?
    就在这时,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响声,特诊医生扭头一看,脸色大变:
    “不好,病人心跳极速减弱,九十、八十、六十、四十……病人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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