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玉看着冷若布满杀气的样子,双眸一滞:“好!”
    他见过很多种冷若,温润的、温柔的、腹黑的、邪魅嗜血的、迷糊的、妖娆妩媚的……
    布满杀意的她,却是郇玉第一次见到。
    环住她的腰,将她因为愤怒有些颤抖的身子,紧紧的环住,郇玉的手轻拍着冷若的后背,不断的安抚着:“只要娘子想要做的事,我什么都会帮你……做到!”
    说话间,郇玉微微垂头,两额发丝蜿蜒而下,垂在肩头,将眸中的滔天的杀气遮掩,唯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说不出的狂妄、邪魅。直看得人心中发寒。
    双目如炬,傲气逼人,却又让人不敢直视。
    少顷……
    郇玉轻揉着冷若乌黑的秀发,柔声道:“娘子可听说驸马府闹鬼一事?”说话间,面上却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冷若一愣,摇了摇头:“哪个驸马府?”
    郇玉闻言低低轻笑,轻咬着冷若的耳垂:“我看那禁书上有一页是在野外做的……”顿了顿:“娘子若是同意,我便告诉娘子!”
    冷若:“……你怎么不去死啊,禽兽!!!”
    郇玉闻言面上的笑意更甚。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远处的烛光泛着微弱的光亮,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诡异。
    “驸马府”府邸中灯火通明,整个院子中充满着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末日来临了一般。
    十几队哨兵让人人手持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睁着一双眼睛,四处紧张的张望着,不难在他们面上看出几分惊恐之色。
    一道雪色的身影怀中抱着一个人儿,从众人的头顶之上划过,落到了一个苍天大树的枝干上。
    这里位置刚好将驸马府的全貌看的清清楚楚,茂盛的枝叶作为屏障,恰巧将二人的身影隐藏。
    冷若窝在郇玉的怀中,兴致勃勃的看着这院内的人,似是在看什么表演似的,一双狭长的凤眸因为兴奋显得晶亮晶亮的。
    郇玉有些不满被她忽略,扯开她肩头的衣襟,在上面轻轻的啃噬着。
    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冷若忍不住呻、吟出声,软糯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羞怒:“郇玉……别闹!”
    郇玉好一阵委屈,扁着嘴道:“娘子都不看我……”
    冷若:“……”看你妹!
    拉起衣襟,恶狠狠的瞪了郇玉一眼:“你若是再胡闹,以后都不准与我同房!”
    话落郇玉彻底蔫了,将下巴抵在冷若的肩头,环住她腰身的手,稍稍收紧了稍许。
    一阵阴寒之气迎面而来,排在队伍最后的小兵,忍不住双手环胸,搓着身上因为这股阴寒之色发起来的鸡皮疙瘩。
    他缩着脑袋惶恐的四处张望着,忽的一道身红色身影从眼前划过,他身子一僵,面上因为恐惧几乎僵住,一双眼睛瞪的浑圆,似是要挤出来一般,张大的瞳孔中充满了恐惧。牙齿彼此打着架,全身颤栗,抖得像是筛糠一般,仿佛有什么抓住他的一只脚似的,任他怎么挪着步子,硬是一步也走不了。
    忽的,他只觉得后颈一麻,凉凉的触感,似是被湿漉漉的发丝挠到了一般,小兵吓得面色如蜡,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不流了一般,只听“碰~”的一声,他脑中的紧绷的弦突然断掉了一般,他再也忍不住疯狂的大喊大起来……
    院内的十几队哨兵,皆因他的惨烈的呼唤声,聚集了过来。
    冷若看着有趣,更是目光灼灼的四处寻找着那一闪而过的红衣女鬼。
    “娘子都不怕的?”
    冷若摇了摇头:“嘘~别说话!”
    郇玉:“……”
    郇玉心中抓狂。
    是哪个混蛋说,女子都怕鬼怪,只要带她去看,她定是吓得躲进你的怀中,保准你吃不尽的豆腐。
    早知道若儿一点也不怕,就在客栈内云雨一番了……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听信那个老不死的鬼话……
    某个老不死的品着茶水动作一顿,打了个喷嚏,迅速掐指算着,紧接着一张妖孽的脸上布满了屎色。
    暗骂了声:忘恩负义的小混蛋!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
    哀戚婉转的歌声远远的传了过来,那吊得高高的唱腔里似乎浸透了伤感,颤颤巍巍的嗓音就像是秋日里的凉风,让听见这歌声的人不由得感觉心头一阵悲凉。
    冷若一怔。
    长门赋。
    更是好奇的寻找着那道身影。
    院内巡逻的哨兵人人面上惶恐,皆因这悲戚的歌声,头皮发麻,似是联想到了什么一般,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说不出的害怕……
    默,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你们受雇而来的时候,可曾听说驸马府闹鬼一事?听闻是个身穿嫁衣,长着利爪、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女鬼……”
    话落一阵彼此起伏的抽气声。
    那个声音顿了顿,再开口便带了哭腔又唱道:“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
    驸马府寝殿,明处暗处,里三层,外三层埋伏了一大众子练家子。
    这众练家子虽被这哀怨缠绵的悲情曲子唱的头皮发麻,心有徒增了几分哀戚郁结,但始终不忘值守,一双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四周。
    寝殿内,一位身穿米分衣的小妇人听着这歌声,双眸布满了惊恐,紧咬着牙齿,将轻颤的身子埋进一名身穿锦缎华服,长相清俊的男子怀里。
    这小妇人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倒也是个貌美的人儿,一张绝美的锥子形的脸蛋,小巧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脸上面色如蜡,显然心中对着歌声恐惧到了极点。
    此女便是当年在御花园内鞭打冷幽兰的二公主——上官柔儿。
    她仰着脑袋,一双蓄满泪水的杏眸,楚楚可怜的看着着这名长相清俊的男子:“柳郎……我怕……我真的好怕……”说罢再也忍不住嘤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这名男子见上官柔儿害怕的哭了起来,双手更是紧紧的将她环住,不住的低声安慰着,一双黑眸,深如幽潭,抬头看向门外,眸中说不出的深沉。
    “明月,流朱……”
    话落,两位身穿的婢女装、模样长得周正的婢女应声,迈着井然有序的伐子,从幔帐后走了出来,不难从这两名宫女面上看出惶恐、紧张之色,二人上前对着这名华服男子,屈膝行了一个宫礼,齐声道:“驸马爷有何吩咐!”
    驸马微微推开上官柔儿,用衣袖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柔儿莫怕……为夫出去看看,管她是什么妖魔鬼怪,今日所有的帐,我要与她一并做个了断!”
    上官柔儿闻言,面上一愣,一把抱住了驸马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激动道:“柳郎,本宫不准你出去,本宫不要你出去……那个女鬼一定是……一定是那个死去多年的吴月娥,她……她化成了厉鬼来寻仇了,来找我们寻仇了……你不能出去,不能出去……我们的孩儿……我们的孩儿都没了……若是连你也没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不准你……”
    话未说完便被驸马一个手刀,打晕在怀。
    驸马将上官柔儿安顿在床上,理了理被子,起身,看向明月、流朱,面色凌厉道:“你们二人好生看着公主,若是公主有一点点闪失,本驸马拿你们的脑袋来抵!”
    话落二人面色一白,噗通一声跪下,急道:“奴婢明月,奴婢流朱定不负驸马厚望!”
    驸马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宝剑,径直出了门。
    房门关紧的那瞬间,一阵低泣声传了过来,然后那带着哭腔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
    “朝闻机杼声,暮见西山后;惟怨方寸地,哪得竞自由;
    青丝已成灰,泪作汪洋流;愿得千杯饮,一枕黄梁游;
    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米分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
    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流;
    心常含君王,龙体安康否;夜宴莫常开,豪饮当热酒;
    婀娜有时尽,甘泉锁新秀;素颜亦尽欢,君王带笑看;
    三千怯风流,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
    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妾身汉武帝,君为女儿羞;
    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六宫米分黛弃,三生望情楼……”
    院中,驸马一双漆黑的眸子警惕的巡视着四周。
    “柳郎……柳郎……”
    歌声过后,远远传来了一道哀婉、凄凉的女音低低的呼唤声……
    冷若一众顺着这道凄凉的女音望去。
    便见远处的墙头上,站着一名穿着一身繁复嫁衣的女子,她就那么僵直的站在那里,惨白惨白的面上露出少许微笑的表情,显得十分诡异,略微有些狰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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