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祖祠,众人齐聚。
    家主云承德、大长老云正空、二长老云正奇、四长老云正墨、大管家邓石公、长房云飞龙夫妇、二房云飞虎夫妇……
    今天并非云家族祭之日,但是云家直系一脉和重要人物几乎全都在此,因为家主召集,准备宣布一件大事,关乎云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简单的祭拜了先祖之后,所有人退出祖祠,家主与三位长老并肩而立。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为了安排一下云家的事……”
    云承德颤颤巍巍的站在祖祠前,精神状态异常颓废。他环顾了周围一眼,张了张嘴,又有些哽咽,原本威风八面的一家之主,此刻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片刻过后,云承德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云裳母子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
    话音戛止,周围气氛顿时沉重了许多,甚至听到云裳和云慕的名字,他们都感到一阵恐惧与心寒。
    “咳!咳咳咳……”
    云承德心气不顺,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云裳母子今非昔比,一个成了玄宗,另一个更加实力恐怖,心狠手辣连杀了八个玄宗,而且还是阴山和红楼的高手。如果云裳母子要对付我们云家,我们将有灭族之祸……”
    此时此刻,云家的人要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那样绝情,留有那么一点点的余地,云家又何至于陷入如此绝望的处境。甚至还可能拥有玄宗坐镇云家,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因云承德当初错误的决定。
    不少人暗暗抱怨家主的冷漠无情,抱怨云家的自私自利,不少人亦感到大祸临头惶恐不安。
    顿了顿,云承德复又道:“四大世家是指望不上了,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云承德说的什么意思。
    随即,云承德有气无力道:“明溪和倩倩已经带着明浩去了赤霄道院,我们云家算是后继有人了,所以前日我已经将云家多年的积蓄,让三长老暗中转给了他们,就算是玄宗也不敢在赤霄道院乱来,只要云家血脉不断,便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另外,如果有人向要脱离云家,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怪他,相信云裳母子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们的。”
    “……”
    众人闻言愣在当场,一个个沉默无语。
    这就是所谓的“靠自己”?这跟安排后事有什么区别?难道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话的是四长老云正墨,当初云慕开启灵窍的仪式便是他主持的。
    云正墨虽是云家四长老,但他很少插手云家之事,当初云裳母子被逐出云家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只是他对云家心灰意冷,也懒得理会,没想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日之事反而成了云家今日之祸。
    云正空和云正奇两位长老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满是苦涩。
    邓石公心有不忍,连忙开口道:“云家如今处境艰难,杜家和其他势力一定不会放过这次落井下石的机会,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上门……所以家主已经决定,亲自去神庙小寨找云裳小姐和云慕少爷了结这段恩怨。”
    说道此处,邓石公颇为沉重,众人也不由低下了头。
    云家的人都知道,云承德一生死要面子不肯认错,否则当初亦不会那样对待云裳母子,如今他能够低声下气,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偏偏他又不能一死了之。
    ……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远远而来。
    “家主、长老!云……云慕回来了!”
    高喊间,一个魁梧的身影飞快靠近,众人闻声望去,正是玄灵阁的师傅贺崇。
    “就云慕?!云裳呢?”
    云承德怔了怔,忍不住脱口问了一句。
    贺崇一边喘息一边摇头:“没有看到云……小姐,只有云慕少爷一个人,他站在大门口,也不进来。”
    “只有云慕!?那……”
    众人心头“咯噔”了一下,情况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
    云裳毕竟是个女人,再怎么心狠,总要顾念几分亲情。而云慕在云家从小倍受欺凌,对云家没有丝毫情感可言,真要动起手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不对!”
    邓石公忽然拽手,神情激动的转向云承德道:“家主,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如果云慕少爷真要对付我们,又怎么站在大门口不闯进……他不愿踏足云家,就是不想和云家再有什么关系,他是有意化解这段恩怨,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
    “真……真的么?!”
    云承德愣在当场,眼中亮起一抹希望之色:“不管是不是真的,总要试一试吧!走……走吧,看他想要做什么。”
    在家主和三位长老的带领下,云家众人朝着府邸大门方向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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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府门外,一切如初。
    大红木门高不可攀,两座铜狮雕像依然威风凛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侵蚀而变化。
    云慕静静站在大门前,负手而立,目光平静的看着远方,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淡淡的感慨。
    当初云裳被赶出云家,心生绝望,一夜白发,云慕当时恨不得将云家彻底覆灭,把云承德等人统统打死……但是多年过去,云慕经历了不少,再次回到这里,他心境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站在高处,俯视众生,曾经不可冒犯的云家,如今在云慕眼中变得微不足道。杀与不杀,灭与不灭,只不过在云慕一念之间。
    “嘎吱!”
    大门打开,云家众人小心翼翼的迎了出来。
    得见云慕,邓石公第一个上前招呼道:“云慕少爷,欢迎你重回云家,家主他们都盼着呢。”
    云慕收起心绪,淡淡的目光转向云家众人,淡漠之中透着几分冷意。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勾起了云慕许多不太好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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