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言执意要知道,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
    这些日子,聂沁如的表现太异常了。
    他只想从龙灵儿口中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龙灵儿蹙眉,没想到顾慎言这么固执。
    似乎她之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聂沁如做出选择就好。
    “顾慎言,如果你离开我,你就会死。”
    龙灵儿绕着顾慎言走了一圈,笑了笑,“人都是怕死的,我想你也一样。”
    “你的意思是,沁如将我留下,和你在一起?”
    顾慎言恍然大悟,怪不得聂沁如说龙灵儿有办法救他,却又不肯告诉他具体是什么办法。
    “我救你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怎么可能白白救你?”
    既然顾慎言都猜到了,龙灵儿索性也不隐瞒他了。
    “你体内这只蛊虫是我养的,我要取出它,只能透过我和你阴阳,将蛊虫过渡到我的体内。我既是主人,自然能克制住它。”
    “什么?”
    顾慎言没想到会是这种奇葩的方式,“我不会碰除了沁如以外的女人。”
    “难道你要眼睁睁等死?聂沁如可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龙灵儿不解地看着顾慎言,她也是见他长得俊俏,才决定要救他的。
    换作其他的男人,她可不愿意做出这种牺牲。
    刚才那粒药丸吃下去,顾慎言就会忘记过往的一切。
    可惜她喂得太迟了,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醒了。
    “如果要我和她分开,我情愿死。”
    顾慎言要走,被龙灵儿拦住了,“那个老头撒的五颜六色的粉末已经唤醒你体内的蛊虫,你是吸了聂沁如的血才暂时压制住它。若你走出这里,没有这些药味的熏蒸,你可能很快就会发作。”
    “我必须去找沁如。”
    顾慎言的坚持,让龙灵儿不得不妥协,“行吧,我叫她来。算我多事了,不该答应她救你。”
    龙灵儿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顾慎言不愿意,她也不至于非要扑上去救他。
    她打电话给聂沁如,等电话接通后,气恼地说道,“你男人我救不了。”
    “什么意思?”
    聂沁如本来是躺在床上的,听了龙灵儿的话,诧异地坐了起来。
    “他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了,直接拒绝了。”
    龙灵儿倒是有些佩服顾慎言不怕死了,“你来吧,也许你们就只有最后这一晚的时间在一起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聂沁如的眼泪瞬间就滑落脸颊,她本以为龙灵儿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没想到顾慎言会拒绝。
    “没有,你先来吧。”
    龙灵儿将电话挂断了,看着顾慎言,“你想活久些,就不要走出这个圈子。她在赶来的路上。”
    顾慎言蹙眉,站在原地没动。他确实能闻到周围都是一股药香。
    龙灵儿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边吃花生米边碎碎念,“顾慎言,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只虫子已经慢慢爬到你的脑袋里,说明你对它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了。月圆之夜它将苏醒,若是没有及时将它拿出来,它会蚕食你的大脑,你就会自爆。岳姥姥是怎么死的,你应该亲眼看到了。”
    顾慎言苦笑了一下,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回聂沁如给他做心理治疗时,最终都是以岳姥姥自爆而死的那一幕结束。
    其实早就预示了他也是一样的下场,只是他不自知。
    “我想活,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活下去。如果我活着,却要让沁如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承受我的背叛,我情愿不要。”
    “可你死了,聂沁如还是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不是吗?”
    龙灵儿耸了耸肩,“这条虫子若回不到我的手中,你们那个朋友还是要受罪。因为不论虫子在谁的体内,她都会跟着发作。”
    “这……”
    顾慎言没想到他和林小雅两人命牵一线,“若是这条虫子死了呢?”
    “若是虫子死了,你朋友倒是能摆脱这种控制。”
    龙灵儿点点头,“但这只虫子在你体内养了这么久,又喝了聂沁如的血,哪有那么容易弄死。”
    这是一道左右为难的题,顾慎言紧蹙着眉头,看着龙灵儿,“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等聂沁如到了再说吧。”
    龙灵儿状似不经意地挥了挥手,“我不想同样的话对你说完了,又要对她再说一遍。算算时间,她也差不多该到了。”
    正说着,他们就听到门外有车子的声音停下。
    “她来了。”
    龙灵儿将门打开,聂沁如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她失血过多,还没有恢复好。
    “沁如。”
    顾慎言一把将聂沁如扯进怀中,“你怎么会这么傻?你以为我为了活着,会愿意这么做吗?”
    “我……”
    聂沁如忍不住掉泪,“我只想你能好好活着。”
    “人活着的方式用很多种,我唯独不愿意用背叛你来活着。”
    顾慎言看向龙灵儿,神情凝重,“沁如已经到了,还有什么办法,你直说吧。”
    “聂沁如的血很适合养蛊虫,我可以试着将你身上的蛊虫引到她的身上。但你所承受的痛苦也会一并转嫁到她的身上。当蛊虫的力量越来越大时,需要去找更强大的宿主,她也有可能会自爆而死。”
    龙灵儿看着两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
    “不行。”
    聂沁如和顾慎言同时开口,意见却不统一。
    龙灵儿撇了撇嘴,看着他们,“你们俩得答案一致啊。”
    “我不同意。”
    顾慎言拒绝得很彻底,“我情愿死,也不可能让沁如替我承受。”
    按龙灵儿的说法,最终不是他死,就是聂沁如死。他不可能同意。
    “我的血可以养着蛊虫,我能够试着慢慢控制它。”
    聂沁如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也许我能和蛊虫共生一世,直到我自然死亡呢?”
    “不行,蛊虫在体内时不时的发作,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痛苦。”
    顾慎言坚决不同意,他爱聂沁如,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承受痛苦,那必须是他。
    “明天是月圆之夜,一旦蛊虫苏醒了,你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龙灵儿耸了耸肩,看着聂沁如,“这是你男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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