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头房中,只见刘农跟她的老婆,跪在地上,似乎在祭拜着什么。
    他们背对着我,两人的手中都拿着几根燃香,我的出现并未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正在专心致志的上香。
    我也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在后面,默默地看着。
    只见,他们祭拜的是一只香炉,而在香炉上,有一条好像是用金子打造的鲤鱼。
    这金色鲤鱼很漂亮,鳞片精致得很,闪闪发光,它有四个眼睛,每个眼珠都是用最好的碧玉点缀,还有八条尾巴,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如丝绸彩带般,绚丽丝滑。
    金鳞加身,碧眼成对,彩尾飘荡……
    鎏鱼!
    这才是真正的鎏鱼形象,跟老道霍子夫所绘画的鎏鱼一模一样,这也才是神鱼的模样。
    刘农夫妻所祭拜的对象,就是一个鎏鱼神像。
    他们二人磕了几个头后,将燃香插入了鎏鱼神像前的香炉中。
    刘农还是跪着,他伸出手放在了他老婆的肩上,说:“神鱼会保佑我们的,神鱼一定会保护它最后的子民,最虔诚的信徒。”
    “千年前的惨剧,真的还会发生吗?”刘农的老婆问。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刘农用笃定的语气说。
    “那两个年轻人真的死了吗?”
    “肯定的,黄河中的那条黑鲤鱼,我年年宰杀牛羊供奉它,供奉了整整三十年,就为了换取这一次的恩情,它肯定会吞了他们,将他们的血肉撒在黄河之中。”刘农回复说。
    “那水怪真这么厉害?我看那两个年轻人不是什么善茬,昨晚他们在我们家里闹事,我看他们的身手功夫都不凡,像是你口中那个强大圈子中的人。”
    “就算是上京玄学圈子的人又怎么样?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崽子,看不起我们,就只有一个下场!你可知那条黑鲤鱼为什么会异变吗?它活了千年!”
    刘农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传言它本是凡鱼,可误吞了一滴鎏鱼的眼泪,从此之后,有了无比漫长的寿命!还长出了四只眼睛,六条尾巴,有了跟鎏鱼神灵相同的特征,同时,千年前羽后死后,她身上所有的血液也都被这条黑鲤鱼吞了,羽后的力量有一部分都在血液中,黑鲤鱼吞后再次得到加强,拥有很恐怖的力量与体格。”
    刘农老婆点了点头,说:“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他们只要死了,我也就安心了,这两个年轻人,我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有鎏鱼的神性特征,又带着羽后的力量,凡人怎么能抗衡?我想不出那两人有什么办法逃出生天,你安心好了,等中午的时候,跟我去黄河看看,说不定还能看见几条残肢断臂。”
    刘农自信地说道。
    此时此刻,我在后面将他们间的对话尽收了耳中。
    原来,这就是黑鲤鱼的来历,它跟刘农是这样的关系。
    接着,我一步步的朝房屋中走去。
    随着我地靠近,我脚步声的出现,刘农一怔,接着立刻回头说:“谁!”
    他们夫妻俩马上看向了我。
    可刹那间,这俩人都傻眼了,双目快速的放大,刘农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瞥了他们一眼,也没说话,而是走到了那尊鎏鱼神像前,我将这金灿灿的鎏鱼神像直接从香炉中拿了出来。
    沉甸甸的鎏鱼神像,底下还刻着——“鎏国后人刘农铸,谨奉天命神鱼”。
    我把玩着这尊鎏鱼神像,淡淡说道:“真是大手笔,这尊鎏鱼应该是用纯金打造的,要花费不少钱,刘农,你这鎏国后人,真是虔诚,呵呵……”
    说着,我捏着鎏鱼神像,目光逼视着就跪在我面前的夫妻。
    刘农夫妻应该脑袋都空白了,一时间,甚至连起身都忘记。
    他们跪在我面前,鎏鱼神像在我手,更像是在跪拜我。
    “你没死!你怎么会没死!啊——”
    刘农的老婆打破平静,她的眼睛瞪大,尖叫地喊了一声,接着,脸色急速的暗了下去。
    砰、
    刘农老婆竟然直接双眼一翻,被我吓晕了过去。
    “我有这么可怕吗?还是她的承受力不好。”我看向刘农,问:“你说呢?”
    刘农的嘴唇在打颤。
    他死死地看着我,话语不利索地道:“你、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你是怎么从黄河中出来的!”
    “刘农,你觉得我是谁?”
    我凝视着他,问。
    “你是……谁?你是谁?我不知道!”
    刘农后退了一步说。
    “你说你是黄河里的神,可我陈启,才是这条母亲河里的神!一条鲤鱼就想杀了我?可能吗?刘农,告诉我……千年前的姑兰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压低声声音,逼问他。
    刘农一个激灵,他好一会才平复自己的内心。
    接着,他道:“我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你杀了我吧,你直接杀了我们夫妻!让我们一家去团圆!”
    “我不杀你们。”
    我开口说。
    刘农却直接看向了桌角,他激动地说:“你不杀我,我自己去死!”
    说着,他就准备撞桌角寻死。
    一如我之前所想,关乎鎏国的秘辛,刘农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将其说出来。
    好在,我早有准备。
    我厉喝道:“你死了,一家就能团圆了么!刘农,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手中的亡魂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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