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总算是安定心神,与吕布众人讲起事情缘由。
    “自黄巾贼人起义后,各州各县皆为所害,幸的我并州百姓民风彪悍,不信他们的那一套,反而最为太平,只是从冀州幽州等地逃难的百姓纷纷涌入并州境内,这屯留为我上党郡门户,更是涌入不少外来百姓,只是其中藏了多少贼人却是大意了。这屯留只有八千守军,我得了下属回报,胃口贼人趁乱行事,便从各地调集了一万人马外加大量物资前来,只是没想到三个月后,城内城外人满为患,已经差不多来了二十万百姓。更想不到的是两日前,其中的贼人借着混乱造谣说我们汉军要抬高粮草物价,收敛财物,引得百姓当日动乱,然后他们投入从内外同时动攻击。虽然我军浴血奋战,却只能守住两门,城,终究是守不住了。”
    吕布听了,也是感叹,一方面是因为如果如张扬所说,他还算是一个好官,另一方面并州都是如此,那冀州青州等地得祸乱成什么样?
    吕布道:“原来如此,只是太守为何不从守住的那两门撤走呢?”
    张扬叹气道:“城中原有数万百姓皆是并州土生土长,我岂能弃了他们独自而走。”
    原先战在城门前的那员汉军大将也是说道:“太守就是太过仁义,为了保护百姓与贼人大战,其实早在昨日就可离去,屯留有末将在野就够了,若是让大人有些损伤,杨丑岂不羞愧殆死。”
    杨丑表忠心,张扬却是大骂道:“我张扬德才不备,得天子赏识,百姓拥护方能当上一方郡守,若是弃百姓于不顾,贪生怕死,还有何面目存与天地之间?”
    诸将闻言皆是敬佩,只是杨丑受其责骂却是涨红了脸。
    吕布又道:“杨将军的话却也是不错,只不过并不是人人都惜命,张太守之德令吕布敬佩。”
    张扬摇摇手道:“吕将军过奖了,只是张扬无能,还是保不住剩下的百姓,还有那两门的兄弟。”
    说起这个,吕布稍有疑惑,不解问道:“张太守为何不从那两门选其一而走,却要选南门杀出,这样不是要与敌人正面交战,反而死伤更重。”
    张扬道:“吕将军大义来救,若是张扬弃城而走,丢下将军人马,只怕等贼人缓过神来,将军只怕有难,我张扬岂能如此,至于那些死去的战士,就当是我张扬欠他们的。”
    吕布闻言,心中大为赞叹,蓦然觉得这张扬是可交之人,从旁讨来酒袋递与张扬道:“太守行为令吕布敬佩,吕布敬你一杯。”
    二人就着酒袋就是一阵猛灌。
    随后,吕布派出侦骑,察看四周是否有贼人异动,确定无误之后,方才道林中深处砍柴生火。而吕布,张扬,杨丑,皇甫郦,侯成一干将领则是围坐一圈,讨论起屯留的黄巾贼人。
    众人说了不少,只是双方的兵力明摆在那里,吕布这里只有不到一万的人马,而贼人贼有五六万,虽然当初吕布与孙坚,公孙瓒领着千人就敢冲击北宫伯玉的十余万人马,但是现在攻守之势改变,贼人有了城池,反倒是汉军在外。
    张扬想了许久,若是从上党郡各地调集人马过来,一是怕各地防守力量减弱,反而会有可能被贼军趁机反扑,若是是从太原等地调集人马又是时日太久,远水救不了近火,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用手下这一万人马重新夺回屯留城,若是有可能还要重创乃至歼灭他们。
    吕布挑拨了几下篝火,却是说道:“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众人不解,张扬率先问道:“何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请吕将军细言。”
    吕布道:“既然贼人能够冒充难民混入屯留城,我们为什么不能假装难民再次混入城去?”
    张扬担忧道:“只怕贼人有了警觉,不会如此大意。”
    吕布却是摇头道:“非也,如今贼人刚刚得了屯留城,所要做的自然是安抚手下那些流民,增强自身的力量,本是多多益善,见我汉军新败,人数又少,自然不会想到当日白日战败,夜晚就敢偷袭,此出乎常理之法,反倒能有奇效。”
    张扬也是决绝之人,听了吕布之言,大为意动,只是心中还有几分担忧,不过终是答应,并要求道:“既然如此,就依将军之言,我张扬有守土之职,此番丢了屯留城,就该由我重新夺回来,这混入屯留城内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吕布却否定道:“张太守为一郡之长,岂能轻身冒险,吕布愿代太守前去。”
    张扬道:“将军大义,张扬却也不能如此,请勿多言,还是我去吧。”
    吕布道:“布虽不才,却有几分勇力,百来人进不了身,这种偷袭正是需要勇猛之人,太守可不能与我相争啊。”
    二人还待再说,一旁的侯成周留道:“太守,将军,末将以为您二人皆不能去。”
    吕布笑道:“何故?”
    侯成道:“张太守身系一郡之政要,当不可轻易冒险,而将军您就不能去了,今日将军在阵中大神威,如此引人注意,想必贼人中自然是注意将军,岂能前去偷袭,反倒是我等面生,当可为之。”
    吕布却是没想到这点,确是如此,便同意道:“言之有理,那么久由你二人假扮流民混入屯留城去,只是你们可不能待兵器,以免被贼人现误了性命。”
    周留道:“将军放心,军中多有绿林好手,杀人却并不是非得用上刀剑,到时候们选上百人当可。”
    吕布道:“这些人就由你二人去选就是,混入城内后,一切事宜皆由尔等决意,到时候以点火为号,内外夹攻。”
    侯成,周留二人起身道:“末将领命。”
    是夜,刚刚夺取屯留城的黄巾军正在派送食物给那些流民,一来是为了吸收兵源,一来却是为了安定民心。
    城内官府,如今却已经被黄巾军几员领,当先主将唤作眭固,另有二人在座,一人叫做王德,一人叫做李易。城内多有美酒好菜,下人做了一桌,三人边喝边聊。眭固满饮一杯后,却是叹气道:“当日我等四人奉张牛角渠帅之令前来并州动起义,不想数月来的精心策划,虽得了屯留城,却是折了白绕兄弟,更有三千人马战死,日后只怕困难重重。”
    副将王德为眭固满上一杯,笑道:“将军何须担忧,这城里有的是百姓,加上我们派送粮食,他们多为心服,当可为我等所用。”
    眭固道:“我黄巾军中虽然人员众多,只是多数是一些未上过战场的农家百姓,今日你们也看见了,后方居然没有人去巡防一下,面对突来情况更是傻了眼。”
    另一员战将李易道:“将军啊,这也是没有办法,除去几位渠帅手下的黄巾力士算得上装备精锐,训练有素,我们又算得什么。”
    “住口”,眭固厉声道:“你怎么敢对渠帅们心存不满,莫不是忘了教中的规矩了?”
    李易顿时面色惨白,跪地道:“末将没有这个心思,末将只是担忧我等的前景,方有此感叹,还请将军明察啊。”
    眭固也不愿让李易太多惶恐,只是说了一句便好言相劝道:“我等跟随天公将军,岂能份彼此,对其他兄弟有怨言,今日我就当没听见,日后你可要注意了。”
    李易好歹缓过神来,轻声道:“多谢将军,李易知晓了。”
    眭固这才笑道:“来来来,我等三人再喝上几杯,这屯留城内可有不少女人,等会你二人可随意享用,我已经派人送到你们的住所了。”
    二人淫笑道:“将军美意。”
    三人才喝的几杯,却听得外面疾奔一人,大声道:“将军,南门,西门被汉军偷袭,已经被攻破了。”
    眭固大惊而起,手中酒杯坠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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