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蛇试探的毒牙,暧.昧而危险。
    齐昭海浑身过电般一颤,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感知,一下子全集中在了这几寸被触碰的肌肤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还不让我来,难道要我在局里,等着接收你壮烈殉职的死讯?”宋冥手指扣着齐昭海的肩膀,薄唇贴近他耳廓。
    这一姿态动作,近乎称得上暧昧。
    然而那似笑非笑的口吻,却摆明了是来算账而非谈情:
    “齐队长,我说得对吗?”
    爆炸的伤还没好,就跑到另外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现场,挑战运气的极限。此举完全是明知宋冥的底线,还在上面大跳踢踏舞。
    宋冥不生气都说不过去。
    齐昭海自知理亏,低着头乖乖听训,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还好他没挨训多久,宋冥就宣布这件事勉强告一段落,因为拆弹专家收工了,在新到来的工作和全市的安危面前,个人情感纠纷可以光荣让步。
    警局派来的拆弹专家手脚麻利,就这么一段时间,他们便成功拆掉了那个威力最大的压感炸.弹,又顺带把定时炸.弹也解决了干净。
    失去两颗炸.弹,这个化工厂遗址立马成了只被拔了尖牙、削去利爪的野兽。
    只剩一身稍能唬人的皮毛。
    毫无攻击能力。
    再怎么虚张声势,也无法阻拦闯入者。
    它只能敞开破败的大门,任由齐昭海他们锯开排污管道,取出并带走管道里面的毒物。
    由于这批毒物的危险性,队里的每个警员身上,都穿戴了一层层厚重的防护服装,从而和这些危险的毒物保持隔离。而这些到手的毒,则会被转送到研究治疗方案的大医院里,成为医者最好的研究素材。
    做完这一切后,齐昭海已然累得不想说话:“第一个投毒地点终于解决了。”
    一共四个投毒地点,他们已经解决四分之一了。
    可喜可贺。
    但要不了多久,幕后主使的通讯就会打过来,发布下一个游戏任务。导致他们现在 ,就连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都要争分夺秒。
    不过,只休息是不行的。
    现在显然有其他事情,比休息更加重要。
    齐昭海强撑着坐直身体,把所有队员叫进办公室里,打算开一个极短暂的会议。
    “我感觉,以幕后主使的意图,他不会甘心只针对简副队一个人。”看人差不多到齐了后,齐昭海开口说道:“他恨的,是刑侦队里的所有人。从那封寄给我们的威胁信上,密密麻麻写满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我们中的每一个,他都不会放过。”
    齐昭海的尾音沉而肃然,每个字都直戳肺腑。眉上狰狞的疤勾着那点血气,似一把开刃的刀。
    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估计没人能忘记,威胁信上的那些名字。
    那些血红的字眼,仿佛索命的名单,而他们刑侦队里的每一个人,尽在那名单之上。
    阴云不知何时遮住了高悬的太阳。
    天光渐暗,风声擂起战鼓。
    这场战役他们避不过,更不能避,因为他们的身后就是整个云程市的百姓。
    只有迎战,才是唯一的出路。
    齐昭海放缓了语速:“幕后主使控制欲极强,为了逼我们接下‘游戏’任务,让一切按照他的预期发展。为达到这个目的,他一定会不择手段,从我们最在意的地方入手。”
    就比如,简尧早逝的妹妹简羽。
    幕后主使之所以用简羽遇害的旧案引.诱,是因为他知道,这是简尧罕见的死穴。
    “被动挨打,只有死路一条。”齐昭海一字一顿地强调:“所以,保险起见,我们不如先来和自己人说说,各自有什么方面,是幕后主使能攻击的点吧。这样,彼此之间也好有个准备。”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们不仅需要不断对幕后主使进行侧写分析,对自己人,也该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这样,之后再遇到糟糕的情况时,才不至于兵荒马乱。
    静默无声的办公室里,石延是第一个开口的,也是完全没搞懂状况的:“老大,什么叫能攻击的点啊?我们的家里人,不是都被保护起来了嘛,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然而,石延很快发现,他没有,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
    “我有个痛恨我的继父。”宋冥轻声道:“早在幕后主使拿简副队的妹妹案子,吸引他加入游戏之前,幕后主使应该就已经找过我继父。”
    只不过,她继父失败了。
    并且幕后主使的那一次计划,并不包含在他针对警局制定的这个“游戏”里。
    因而,此事并未得到这么多的重视,纵使宋冥自身讲述时,也是将其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我也大概也知道,幕后主使如果要针对我的话,可能从哪里下手。”樊甜恬弱弱地举起手。
    和简尧一样,她在意的事情,也和一起案件有关。
    “让我下定决心报考警校的榜样,是一个叫斐敏的警察阿姨。但在我考上警校不久后,这个阿姨就殉职了,那封我考上之后,写给她的报喜信,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给我回信。”樊甜恬低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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