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啥啥???”安小楼瞪大眼睛,看着乐不可支的鲁之森,一连问了几个啥,他的嘴巴都惊讶的合不拢了,不对,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沮丧,是伤心,是难过才对。
    “哈哈!安兄弟!我就知道你也跟我一样会很开心的!”鲁之森一看安小楼那表情,更开心了,他重重地又拍了安小楼的肩膀两三下,全不顾他那手劲大的可以拍碎砖头,自然也就看不到安小楼龇牙咧嘴的模样了。
    “为啥?为啥是我?”安小楼抱着脑袋,此刻若是有一壶酒,他便能做出酒入愁肠愁更愁的样子来。
    “唉,安兄弟!”鲁之森笑完过后,便一脸凝重的看着安小楼,语重心长的说道,“唉!”鲁之森连叹息三声,走到矮桌旁坐下,端起桌上的一碗凉茶,也不管之前是谁喝过的,便兀自一饮而进。他望着安小楼,语重心长的又说道:“安兄弟,其实一开始,你说的对啊,咱们伙食营是啥,那就是火头军,虽然说地位也挺高的,但是这在咱男子汉大丈夫来说,生来报国不假,可要是一辈子呆在伙食营,那没出息啊!我帮你争取了这个机会,你就要好好的把握住,也算我对柱子兄弟有个交代了,而且我看你仪表堂堂英气勃发,绝非泛泛之辈,又整日里独自一人呆在旁边闷闷不乐,想必是在伙食营呆着觉得屈才了,你放心,我老鲁绝不是那埋没人才的百户!”说到这里,鲁之森一拍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安小楼站在帐篷门口,那个心啊,哇凉哇凉的,那个汗啊,哗啦哗啦的。你说当兵就当兵吧,唉,伙食营的兵虽说拿到外头说起来也寒碜了一点,但是这几天下来安小楼充分感受到了啥叫光棍汉们的自在啊,就说吃食吧,伙食营今儿个想吃啥了,在能力范围内,整个营地基本上也就吃啥了。再说自在吧,这一日三餐下来,才费多大点功夫啊,除了吃喝拉撒睡,一整天有大半的时间可以用来闲逛。现在可到好,那老鲁竟然不吭不气的就把他给发配到新兵营去了。
    “哦,鲁大哥,我还是伙食营的人吗?”安小楼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去训练了,是算新兵呢,还是算伙食营的人呢?
    “呵呵,安兄弟,好兄弟,我算没看错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哪!你放心,我同千户大人说了,你训练完了依旧回咱伙食营,暂且你就先住到新兵营去,也好集中训练。”鲁之森被安小楼一句带有歧义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人简单,这也是安小楼喜欢他的原因之一。简单的人,没有多少坏心思,就算起了坏心思,也很容易看出来,这世上若都是简单的人,那这个世界可就美好多了。
    得,既然人家已经这么热心肠的帮忙了,安小楼还能说啥?去就去吧。都说军营是个大熔炉,能把一切废物炼成男人,安小楼这个夜晚翻来覆去睡不好觉,他心里就在惦记着,明儿个起,自己会被炼成铁呢?还是炼成渣。
    俗话说,乐短苦长。这欢乐的时光过得总是飞快,苦日子么,度日如年。
    第二天一大早,安小楼便温吞吞的打好行囊包裹,暂别了一众兄弟,往新兵营去了。这新兵就是之前招募的那一批娃娃,大多在十五六岁模样,上去二十岁就算是老人家了,安小楼在这里,绝对是个‘老者’。
    这一年新募得的兵勇总共一千三百人,算上安小楼就是一千三百零一人,这些人将要在半月内集训完毕,然后发往各营,安小楼么,自然还是要回伙食营的。
    新兵训练人家早就进行了六七天了,从安小楼偷摸入伍那天算起,现在他来,自然就是托了鲁之森的面子来加塞,以后回去少不得还要请人家吃顿饭以表‘谢’意,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新兵蛋·子们早晨天还不亮就起床军训,安小楼去到的时候,那新兵营的帐篷都空空的,一个旗长领着安小楼进了一处帐篷安放行囊,便带着他往训练场走去。
    这个小旗长个头不太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人长得很敦厚,身材很敦实,脸膛黑黝黝的,虽然神情严肃,故作老成,但是安小楼还是一眼便看出来,他的年纪也就在十六七岁上,那还是个孩子呢,正是谁都不服自以为是的年纪,也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血气方刚的年岁。
    其实旗长是整个军营里最小的芝麻绿豆官儿了,百户下面就是旗长,除了伙食营之外,一般军营的旗长也就管十来个小兵,就跟安小楼那世界里的班长差不多,关于这一点,安小楼已经从姜三那里打听的一清二楚。可那小旗长走路昂首挺胸,说话带着一股子官腔,感觉他认为他是个很大的官,而其他兵(此处特指安小楼)就得对他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可安小楼是谁啊,他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奔三的男人了,虽然穿到这里,生理年纪变小了七八岁,但是心智还是那样的成熟,怎么会把这小兵嘎子当一回事呢,因此也就没有过多的表现他的崇敬和尊重,殊不知,这就让那旗长记在心里了。
    这一天的操练是扎稻草人,训练战场上战斗的最基本动作,一群新兵手里拿着无头的长矛对着各自面前的稻草人不停的冲杀,每冲一次,嘴巴都张的大大的,喉咙里喊着:“杀啊!”整个训练场上简直是烟尘漫天杀声震岳,安小楼还没接近训练场呢,便被那飞扬的尘土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这就引起那小旗长的不满了。
    但见那小旗长扭头看了安小楼一眼,沉声说道:“这一点苦便吃不下,往后还怎么上战场?”
    安小楼看着那孩子严肃的模样,实在是觉得搞笑,更让安小楼觉得好玩的是,那孩子操着一口天津卫的口音。他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更不知道这世界里有没有天津这块地方,就算有,他也不知道天津如今叫什么,但是那话音安小楼是知道的,就跟小品里冯巩说话似的,特逗。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那小旗长见安小楼傻愣傻愣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还以为是自己的威严震慑住了他呢,便塞给安小楼一副护具和一根棍子,也真是的,安小楼一路上都随着他走,也不知那孩子啥时候去拿的兵器和护具。
    “嘿,是了,我这就去!”安小楼笑吟吟的接过护具和棍子,胡乱穿戴上了,就要往队伍的最末尾处站去,刚迈开步子呢,却又被那孩子喊住了。
    “等等!”
    安小楼于是站定,转身,还以为‘长官’又要训话呢,正待竖起耳朵听时,却是那小旗长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来,大力的拉扯他的帽子和护具,原来是因为安小楼军容不整的关系。
    “咱们燕家军走出去,就要有燕家军的样子!”小旗长呵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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