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孙部长原本还对这个方案不屑一顾,一听到杨文欣的名字便立马来了精神。
    “杨文欣肯接受采访?她怎么办到的?”
    “我也不知道。”年莉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就是保证自己能采访到杨文欣。”
    “不会是空头支票吧?她能有什么能力接触到杨文欣。”
    话一说完,孙斌就立刻想到了台里在流传何砚州和景岚的绯闻。如果他们俩真的有这层关系,她能接触到杨文欣就不稀奇了。
    孙斌挠了挠下巴,这个事他还不好定夺,还是得试试何砚州的态度才能决定。
    下午,电视台9层的新闻总部的办公室被人敲响。
    何砚州从沙发上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进来吧。”
    一夜没睡,他的声音虚软无力。
    “何总部长。”孙斌堆着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何砚州戴上眼镜,脸上又恢复了一派平静。
    “没有,什么事说吧。”
    孙斌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咱们新闻部不是最近在推行人物专栏报道嘛,我们部门有个记者提交了一个方案,所以想给你看一下是否可行。”
    “人物专栏这件事不是你们内部就可以定夺的吗?怎么还要来问我。”
    “我知道我知道。”孙斌将方案放到了桌上,“您要不先看看?”
    看见封面上的名字,何砚州眼神一颤。
    他将策划案拿了过来,一页页仔细阅读。
    孙斌时不时抬眼观察他的表情,从对方那认真的模样来看,他便猜测到那流言多半是八九不离十了。
    等何砚州翻完最后一页,他适时开口:“我觉得这个方案挺好,就想着能不能提交到总部做一个大专栏。”
    何砚州没有应答,他用手支着太阳穴,眼神落在策划案封面的名字上。
    “方案先留在我这里。”他说,“你先回去吧。”
    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如此模糊不清的回答倒让孙斌搞不清他的态度了。
    带着疑问,他站起身应了句好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屋内,男人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名字。
    想到自己听见的那些恶毒揣测,何砚州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摔在地上,难受得要命。
    他又一次犯错了,错到他都无法原谅自己,又何求能得到她的原谅。
    何砚州再次想起那日她说的话。
    她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站在自己身边。
    而自己的一己私欲,毁了她过往的所有努力。
    何砚州紧紧攥着手。
    不会了。
    他不会了。
    他会好好弥补。
    他不想和她分开。
    他会告诉所有人她的存在。
    他不想再等了。
    拿起手机,何砚州找到母亲的电话拨了出去。
    周五上午,孙斌就接到了方案送审的消息。
    这下,他心里的猜测便落了地。
    看来,景岚这个人他要好好拉拢一下了。
    二十分钟后,景岚就站到了部长办公室里。
    “景岚啊,你的方案写得很好,所以我也跟上头提了一下,把你的部门专栏升级成台里的特约专栏。”孙斌尽量笑得慈祥,“今天方案已经送审,周一估计就会出结果。”
    这孙部长,还真是字字句句都是算计。
    她浅浅鞠了个躬,“谢谢部长,我一定会把专栏办好,绝不辜负您的赏识。”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将来一定能成为我们财经部的台柱子的。”
    景岚端着笑,这种假话谁信谁傻子。
    回到工位上,她便开始着手准备杨文欣的采访要回答的问题。
    关于这篇采访,景岚需要斟酌再斟酌。
    既不可过度专业,也不可缺少专业。
    涉及的专业问题太多,感觉像个吹捧她的托。
    涉及的个人隐私太多,又容易偏离了专栏主题,流失读者。
    这中间的度,实在难把控。
    逐字逐句揣摩间,时间一晃到了周末。
    期间何砚州打过电话发过短信,也来过小区门口,但景岚只是让他回去并没有下楼。她这会又要写稿又要上课,忙得要死,真没档期陪他演这场狗血虐恋剧。
    日落时分,何砚州看着景岚从英语辅导机构出来上了公交。
    他一路跟着,直到看见她走入小区门口。
    侧门打开,女孩没有急着进去。
    她转过了头,目光直直地望向车内。
    由于单向膜的缘故,何砚州知道她看不见自己,于是便肆无忌惮地回望过去。
    一层薄膜,阻挡了情意的流转。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他好想和她说说话,这几天的愧疚和思念折磨得他几乎发疯。
    但自己还得需要再等等,等他今晚跟父母袒露一切,不管他们接不接受,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和小岚在一起。
    黑色轿车在小区门口猛地掉头,直到它消失在街尾,围墙背后的女孩才悄然离开。
    李芳钰正在后院里修剪新栽的花,临近四月,花到了发芽期。
    花枝上长出了多余的枝条和叶片,看起来很不美观。
    李芳钰越看越觉得不舒服,便朝屋内喊了一声,“刘姐,剪子拿来一下。”
    刘姐从厨房里出来,去工具间里找到枝剪送给她。
    李芳钰左右看了看,拿起剪子剪掉了一对叶片。
    然而,她下手的一刻没有注意,连带着一整根枝条都被剪了下来。
    缺少的枝条让整盆花都变得怪异不堪。
    “真是麻烦。”李芳钰不耐地将剪子丢到一旁,对刘姐说,“把花扔了吧,买几盆新花回来,要开好的那种。”
    刘姐应了一声,将剪子收好之后便来到后院搬走了花盆。
    何砚州将车停好,往家走去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小何先生,你回来了。”刘姐向他打了个招呼。
    “刘姨。”何砚州看向她手中的花盆,“这盆花怎么了?”
    “夫人不喜欢,让我拿去丢掉。”
    花才发了几颗新芽便要丢,刘姐也觉得可惜。但她只是一个保姆,做不得主。
    “好吧,既然不喜欢放在家里也是碍眼,您去吧。”
    “那我先送去垃圾站处理了,夫人在家等你呢,你快回去吧。”
    “嗯,辛苦您了。”何砚州欲抬脚要走,却又突然转身问了一句,“刘姨,这盆是什么花啊。”
    “茉莉。”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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