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突起的、充满诱惑力的胸前绣着怪诞的、奇珍异兽的图案,缠头上坠满了各种颜色的、极为耀眼的玉石、以及贵重的银珠子。耳朵上垂着银环,胸前,衣袖上。
    甚至是膝盖上,处处可见作工精美的银饰品,走起路来,叮当脆响,非常引人注意。更有甚者,在一些女孩子的脖颈上,居然套上了银圈,并且不止一个!小天子心中暗道:这也许是一种炫耀吧!
    看来银饰品在此地很时尚哦!“啊,”望着一位又一位浑身珠玉、满头银饰的大理女孩子,天子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大理的女孩子真漂亮啊。
    并且,她们的服饰,也很特别!式样很新颖,表姐,”天子央求道:“你不是说,朕要什么样的女人,你就给朕供应什么样的女人么,现在,请表姐弄几个大理美女来吧!”“天子莫急啊!”望着天子如痴如醉的淫态,也许是女性与生俱来的妒忌感,尼姑全然忘记了方才对天子的允诺,没好气地拽了天子一把:“大理城修得再漂亮,也属蛮荒夷狄之地,大理的女孩子打扮再漂亮,也仅仅是皮毛上的东西,总归是化外之民,表面上看着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其实,刁野得很啊。”
    尼姑极力贬损着大理女孩子:“你瞅她们那个张扬劲,说起话来大声小气,行为举止破马张飞,走起路来前扭后撅,哪里像个闺女家啊,真是缺乏教养!
    天子可好自为之啊,不要理睬她们,更不要随便与之搭讪,免得生出不必要的支解来,为了天子的安全,你万万不能擅自行动,天子的一举一动都要看我的眼色!记住没有哇!天子!”
    “不,”天子任性地摇摇头:“不给朕搞些大理的美女来,朕说死也不在这大理城生活!”“嗨,”空照道:“天子,你也太猴急了吧,咋的也要容空照一些时间啊,待将天子安顿停当,表姐再去搞美女!”
    “不,朕现在就要,”天子果然耍起了孩子气:“表姐,你什么也不要做,先给朕搞美女去吧!”“嗨,”表姐苦涩地咧咧嘴:“这光天化日的,表姐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闯进别人家里去抢啊,那岂不成了强盗!”噢哦噢叮叮咣,叮叮咣,叮叮咣,天子正与尼姑在云朵上争执着,云朵下突然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啧杂声,俩人几乎同时向下俯瞰,不知何时,失去控制的云朵顺风飘到了大理城附近的苍山脚下,在一片开阔的平坝上,彩旗飘拂,人头涌动,摩肩接踵,仿佛在进行着自由贸易,又似乎在举办各种体育竞赛活动。
    肤色粗糙的男人不厌其烦地向人抛售着自制的,又黑又硬的腊肉。身材娇小的女人尾随在他人的身后,以超人的耐性,向人叫卖着自己精工细做的,又厚又重的腊染。
    在一堆人圈里,男女老少分成两派,每派人的脚下都摆放着黄橙橙的铜币,一对大公鸡为这两堆铜币的归属作殊死的决斗,尽管它们自己一枚也得不到,还是斗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在另一堆人圈里,一对大水牛为了争夺交配权而战斗,只见两个家伙角扭着角,蹄顶着蹄,圆眼对着玲铛,屏住气息,互不相让:混蛋,滚开,母牛是我的!不,母牛是我的,你去死吧!
    “哇,好热闹啊,”云朵轻轻地浮动,天子看到一幅更加令人惊骇的一幕,一根木桩埋在平坝上,上面绑扎着农家必备的工具
    收割米谷的镰刀,锋利的刀刃向上,一个男子赤脚蹬在刀锋上,逐层向木桩的顶端攀爬,天子惊叫起来:“这算是什么游戏啊,太危险了!把朕的心吓得咚咚直跳!”
    “呵呵,”尼姑一脸轻谩地说道:“这家伙的轻功练得不错啊!不知会不会腾云驾雾!”“就他啊,”天子瞟了一眼尼姑,假惺惺地恭维道:“他这辈子恐怕练不到表姐这身轻功了!”“加油,加油,给国王加油啊”
    “什么?国王。”云朵下的叫嚷声再次引起天子的注目,原来在平坝最平缓的边缘处,一个名字叫做下关的地方,尤其热闹,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马术比赛,天子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谁是国王,难道大理的国王也参加比赛来了?”
    天子正思忖着,几匹体态短小,皮毛疏长的黑色马匹哒哒哒地奔驰而来,望着那矮小的马腿,天子禁不住地讪笑起来:“如此丑陋的矮脚马,也好意思牵出来参加所谓的马术比赛,丢不丢人啊!”“是呀,”游历四方,见多识广的尼姑插言道:“炎热的南方向来不产良种马,这些在北方人眼中奇貌不扬的东西,还是南方人锉子里拨大个,精心筛选出来的呢,圣上拿它们与汗血马相比,那当然不是一个档次哦。”
    “莫说汗血宝马,”一提及马匹,喜欢玩马的圣上便振振有词了:“不是朕吹牛,从皇宫里随便拽出一匹役马来,运到这里,也是出类拔萃的。”
    “国王来喽,国王追上来喽!”从黑压压的人群里,豁然冲出一匹体态硕大,肉膘浑圆,周身呈着深棕色的马匹来,飞也似地将一匹又一匹的矮脚马甩到了后面,圣上仔细一看,又讥笑起来:“我的天啊,大理人可真能出洋相,所谓的国王,居然骑着骡子参加比赛来了!”
    “圣上,你可别说了,可笑死我了!”看见大理国王骑着一匹驴马杂交,非驴非马,不伦不类的骡子参加马术比赛,尼姑也觉得过于滑稽,竟笑得弯了腰:“这些南方蛮夷,真够丢人现眼的!笑得我肚子都痛了!呵呵”无论天子如何的轻蔑,尼姑怎样的讥笑,杂交的品种骡子,虽然名声不佳,却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成为这场马术比赛不可争议的胜利者。
    “哈哈,本大王赢喽,”而骑跨在骡子背上的胜利者,自我感觉更为良好,只见他兴奋得振臂高呼,博得臣民们的阵阵喝彩。空照止住了讥笑,注视着胜利者良久:“怎么,他就是大理国的国王?”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大理国王从骡子背上跳了下来,无比骄傲地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国王王礼服。
    伫立在云端的圣上看见这样一个国王,他,四十岁出头,披着紫色长袍的身材显得略为矮小,左侧的腰际挂着一只铮亮的牛角,右侧的腰际别着一把与镰刀颇为相似,比镰刀长出些许的弯刀。
    山风突然袭来,云朵飘向一旁,阳光趁机射向下关,只见国王绕着黑布的缠头上插着数根耀眼夺目的禽类羽毛,黝黑的面庞布满了硬胡茬,一对细小的,却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放射着机敏的光芒:“我羸了。”
    国王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手掌充满爱意地抚摸着热汗升腾的骡子,然后,又啪啪地拍打着油光铮亮的骡子背,得意洋洋地向众臣民炫耀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马么?”
    “不知道,”臣民们诚实地说道:“我们不认识这马,请国王陛下赐教!”“这是骡子,没听说过吧,呵呵,”国王拽着缰绳,一脸自豪地说道:“它是我去天朝进贡时,万岁爷特意赏赐给我的,说它是一个新培育出来的马种,不仅善跑,速度特快,干起农活来,有一股驴和马都不具备的蛮力。
    并且,骡子的食物很杂,不像马只吃谷草,骡子基本上什么草都能吃,嗨,总而言之一句话,骡子不仅生命力强,还特别能吃苦耐劳!在许多方面,驴和马都比不上它”
    “是么?”与中原地区关系极为密切,同样也是以农为本的大理国臣民,对牲畜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尤其是能耕作的牲畜,甚至可以这样说,牲畜就是财富,听了国王的介绍,大理人纷纷向国王建议道:“骡子既然这么好,国王为何不多繁殖一些,卖给我们庄稼人,让骡子帮我们种田啊!”“这个,嗨,”国王挠着脑袋,有些失望地言道:“我这个人一贯粗心大意,在京城朝贡的日子里,着天灌得头晕脑胀,结果啊,就把如何配骡子下驹子的事情,给忘了。
    等我出了京城,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酒劲彻底地过去了,才想起这件事来,不过晚了,京城已经太远了,回去一趟要半年的时间。我决定自己研究,可直到现在,也没配成,真愁煞我也。
    看来啊,只有等到下一次进贡的时候,再向万岁爷讨要配骡的技术喽!等着吧,大家耐心地等着吧,本大王会有好骡驹卖给你们的!”
    “那好吧,”众臣民非常诚恳地附和道:“那我们就等着吧,等着骡子下骡驹吧!”“等着吧,等着吧,”云端上的尼姑兴灾乐祸道:“等到天荒地老时,骡子也就下骡驹了!”
    “表姐,”小圣上感觉大理国王实在愚蠢的可怜,这也不能全怪他,当时送给骡子时,皇帝老爸也没说清楚,也许光顾着饮酒作乐了。
    于是,小圣上对尼姑说道:“既然到了大理国,朕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地东游西逛,朕应该名正言顺地访问大理国王。
    并且告诉他,骡子是永远也下不了骡驹的!大理国的臣民,如果想得到上等的好骡子,可以去中原贸易啊,中原有无数的骡子啊!”“哼哼,我们当然要造访大理王了。我不仅要告诉他,骡子屄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没有任何用处,永远也不能下驹子,”尼姑悄声地,却是极为阴险地说道:“同时,我还要告诉他,你这个大理国王,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如果知趣的话,请带上自己的家眷和细软,快快的滚出大理城,把宫殿让出来,给圣上和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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