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双没有推辞:“只要我能帮上忙,你用愿意听我说,一定跟你多唠叨几句。”
    “那我可乐意了,我家老钱说了,让我以后有事无法处理,要来向你请教。”袁洋很真诚地看着秦双双,“他说你判断事情非常准确,要不是你,我姐夫也不会去自首。”
    袁慧错愕地看着她,感觉妹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
    其实她也是个娇滴滴的人,在家父母哥姐宠着,出嫁了钱国军宠着,不知道让人多羡慕。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娇气了,许多人际关系处理得不是很好。以前她家里万事如意,还能偶尔帮着出出主意。
    现在她自顾不暇,分身乏术,哪儿有空管妹妹的家务事。能得秦双双帮衬也不错,至少以后她遇上啥事有个人在边上给个意见。
    “洋洋说得很对,我家老穆要不去自首,他就打算一了百了。”袁慧心有余悸地看着秦双双,“双双!姐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他要没了,我们这个家就残缺了,不完美了。
    就算他自首后会进去,人还是在的,我和孩子心里都有个念想,盼着他哪天出来,我们还能一家团聚。”
    “放心吧!像他这种情况,应该判不了几年。”秦双双听沈晨鸣说过,她随口安慰袁慧。
    “不管判几年,我和孩子都会在家里等他。”袁慧的声音有一丝暗哑,脸上带着浅笑,“有他在,我们的家就是完完整整的。”
    秦双双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着她点了点头。
    三人东拉西扯了几句,袁慧和袁洋下车走了,各人有各人的事,秦双双没空去吃饭,她们也不勉强,等有机会了再请她。
    秦双双原本要开车送她们,被拒绝了,她也没再坚持。与人相处,她从不勉强,更不会热情过头。
    朋友之间,随性舒适最重要。
    袁洋跟姐姐袁慧也分开了,袁慧要回家,她想去二姑姐家看看公公婆婆。以前去都是提前打电话约好时间的,就怕冷不丁跑过去,不招婆婆待见,又要被骂。
    今天她悄悄地过去看一眼,谁都没通知,就想了解一下公公婆婆为什么死活要回家。
    记得每年家里人过年团聚,她都是最不被待见的那一个。
    婆婆最疼大姑姐二姑姐,有啥好东西先紧着两个女儿,再是她家老钱,大哥二哥,大嫂二嫂,最后才是她。
    口口声声说着女儿好的人,一出院就被要去大姑姐家的人,怎么就住不下去了。
    为什么非得吵着闹着要回来,难道真的在女儿家受委屈了?按理不应该呀!公公婆婆这么疼他们,平日上也没少贴补他们,怎么还能受委屈?
    今天要不是双双提醒,她还没想起来这茬。正好去看看,观察一番,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二姑姐家她来过两次,他们夫妻俩是粮食局的,就住在粮食局的家属区。听她家老钱说,二姐夫的工作还是顶替婆婆的来的呢。
    那会儿他就是个待业青年,二姑姐喜欢上二姐夫,原本公公婆婆不同意这门婚事,奈何女儿铁了心要嫁,他们也没办法。
    为了女儿的幸福,婆婆还没到退休年龄,就内退了,把工作机会给了二姐夫。
    论理来说,二姐夫得了这么大的恩惠,公公腿脚不便,照顾一二也应该。
    难道真的是婆婆太娇气,在二姑姐家住不习惯?
    袁洋只是偷偷摸摸过来瞧一眼,也没打算买东西上门,他们家住一单元二楼。这个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家家户户该做中午饭了。
    刚走到楼下,就听见楼上传来一位老太太骂人的声音,袁洋脚步一顿,没有急着上楼,站在下头仔细听。
    “你们还要不要脸,自己没家的吗?怎么老赖在女儿家?来做客住个几天就算了,住下就不挪窝?我们家老大还有我们夫妻俩要养呢?
    我们才是他的亲生父母,你们不过是岳父岳母,好意思一直赖在我们家吗?你儿子儿媳妇又不是死了,怎么不回去祸害他们?”
    袁洋假装不知道情况,好奇地问一楼坐着聊天的几位大妈:“楼上谁家在骂人?怎么回事?咋还闹上了?”
    大妈们闲聊惯了,也没问她是谁,为什么打听这些,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钱主任的父母来了,她公公婆婆瞧不惯,每天都得吵吵几次。”
    钱主任是袁洋的二姑姐,现在任粮食局的人事主任,在单位里大小也算个官。
    “老刘家那老婆子忘恩负义,当初她儿子的工作是顶替了人家亲家母才得来的。现在人家老了,亲家公摔断了腿,来家里休养一段时间,就吵吵巴火的,不仗义。”
    “钱主任的父母也真是,不就断了腿吗?为什么不在自己家修养?跑女儿家来做什么?”
    “听说他们跟儿媳妇关系不好,不想去儿子家看儿媳妇的脸色。没想到来了女儿家,也得看人脸色,天天被亲家母赶,实在憋屈。”
    “那可不,刘老太婆精明得很,钱主任一下班,她就好声好气地哄着那对亲家。等人一走,就开始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那对亲家夫妻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把真实情况告诉女儿不就行了,非得捂住不说,自己受气。”
    “钱主任的父母也是不想钱主任为这事跟公婆吵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老太婆简直不是人,要不是人家,她儿子哪儿来的工作?哪儿来的三室一厅?”
    袁洋听着大妈们的议论,终于搞清楚公公婆婆为什么死活要回家的原因了,原来在这里住得憋屈。
    她没听完,朝着楼上走去,骂声更是震耳欲聋。
    “你是给了我们家老大一个工作,这么些年,你们家有点鸡毛蒜皮事就喊他。你女儿天天在家里就跟在单位似的,指使他干这干那。
    到现在还要替她奉养你们,怎么?我儿子是给你生的?你们赶紧主动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滚!滚远点!再不滚,我可就要上手打人了。”
    袁洋刚到二楼走廊,看见她婆婆被个满脸凶狠的老太婆拉着推出门外,一个没站稳,眼看要摔在地上。
    她吓坏了,赶紧上前扶住。
    天啊!这要是摔下去,万一折了腿怎么办?老年人哪经得起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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