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调简单的音符反复循环,声音愈来愈大,在朝着他的方向逼近。
    房门外楼下,有谁在以一种机械的脚步踏着楼梯,离这边越来越近。
    与其一起的,还有被困在面罩里的、沉重的呼吸声。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
    房间内,手持刀具的男人突然出现。
    这白脸便是麦扣杰。
    对方的手里高举着那把厨房刀,似乎想要毫不犹豫地砍下来。
    迪克面无表情地睁开了眼,扭头看向已经走到了自己床边的白头罩男人:“你在干什么。”
    见迪克睁眼反问,他动作一顿,缓缓地抬起了另一只手
    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菠萝。
    并朝迪克晃了晃。
    “不,谢谢,我没有想在这个时间吃水果的意思。”
    麦克尔歪了歪头,反应迟钝,似乎在分析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紧张急促的钢琴乐依旧在房间萦绕,略显刺耳。
    这种深夜有人拿刀站在自己床边的戏码,按理来说,应该有很多种会让迪克心猛地一提、感到紧张和害怕的情况。
    但绝对不是今天这种。
    下一秒,隔壁的人就猛地踹了一脚墙壁,并传来了特梅姆暴躁的声音:“把你那音响关了!大半夜的扰不扰民啊!”
    咔哒。
    音响的关机键被按下,音乐戛然而止。
    过来的原因依旧意味不明,但麦克尔转身,缓步又走了出去。
    迪克的心情很复杂。
    没见过,真的没见过出场还要自己挎着音响,自佩bgm的。
    难道真的是什么万圣节彩排吗?
    第二天,皮脸做了一桌子丰盛早餐。
    与在场的其他人相比,负责伙食的厨师明显更像个正常人,做的饭很好吃,很会收拾屋子,生活技能满点,也能给出一些回应。
    就是带着奇怪的面具,性格也过分地腼腆社恐,时不时会抱紧电锯而已。
    据特梅姆所说,只要你不在他面前突然拔腿就跑,他是不会拉开电锯追着你跑的。
    就算追着跑也没关系啦,一定是那个什么,表达‘一起玩耍打闹’的友善之情吧。
    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也经常玩,玩着玩着就增进感情了,哈哈哈哈。
    迪克对此持保留意见。
    是吗。
    那他信了哦。
    在皮脸挥着小手绢的告别中,迪克和特梅姆一起,坐上了前往哥谭的车。
    看着驾驶位置上的麦克尔,迪克的想法很是确定。
    这潜入调查任务谁爱做谁做,总之他要跑了。
    不过在去市政厅之前,有必要先回一趟韦恩庄园,跟布鲁斯面对面地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真的不是迪克怀疑,昨晚布鲁斯的短信越是接受良好,就越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他迪克或许在这之前,给布鲁斯搞过不少愚人节活动,但这次真的不是。
    车子在地铁站前停下,迪克礼貌和市长告别,再一次拉出自己真正的年龄,肯定自己能够安全地回到韦恩庄园。
    能有多不安全?安不安全的,会有保护住他的精神状态重要吗?
    目送迪克的身影消失在地铁站,特梅姆瞪眼看向车顶,挠了挠头。
    真的不是幻觉吗?
    她是不是最近和小丑他们走的太近,导致自己的精神状态也出现了问题,开始有什么妄想症了啊,竟然会妄想到迪克离奇缩小的戏码。
    改天也找医生看一看吧。
    为了说服和忽悠小丑他们不搞事,她真的付出了太多。
    摇头,把这一切归于自身有可能的精神疾病,特梅姆又开始了市政府坐班的一天。
    但来汇报工作的伯纳德却有些愁容满面。
    “格雷森怎么今天没来,”他看了眼手表,想起刚刚从韦恩家打来的那通电话,感到为难,“韦恩总裁是不是对孩子的成长插手太多了,就算要考虑游历,也得听听他自己的意见吧。”
    迪克他已经是市政厅加班队伍里,不可缺少的那个了。
    韦恩总裁能不能有点大局观念,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出现在花花日报的首版上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市政厅有不少项目由迪克协助进行,他的离开带来了些工作实施的困难。
    市政少了个能干的帮手,伯纳德有些头疼。
    但还好迪克联系说可以远程办公,也算是个可行的办法了。
    摸鱼的特梅姆一顿,嘶了一声。
    所以她上班来时看到的那个迪克,不是幻觉?
    想不明白。
    把这个话题跳过吧。
    “事业和家庭两手抓的男人可不多了,理查德会努力的,”她随意附和,看了眼手机新收到的消息,有了安排,“今天没别的事吧,那我就去新大学看一看了。”
    经历了之前的阿卡姆幼儿园事件之后,新哥谭大学的建设如火如荼。
    这个靠建大学洗钱的提议得到了批准,并在建设期间恶狠狠地薅了猫头鹰法庭的羊毛。
    猫头鹰法庭都有能够填海造田的钱了,那他们扣下点边边角角,把学校建设地辉煌一点,不过分吧?
    虽说后来总统派人来调查,洗钱计划中止给资金带来了些麻烦,但好在很快就由心善的韦恩集团接手,稳稳地把钱给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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