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平时有没有忌口,我照着本地人的大部分口味点了菜。”
    林子承坐在包厢内的桌子主位,礼貌地微笑着,声音温和而诚恳又不经意的问:“章教授,是本地人吗?”
    这句本来家常的问题,一般人都会很容易接话,但章冠却突地卡壳,几秒后,他才解释:“在这里上大学后,就把户口一起迁过来了。”
    “哦……”林子承冲他微微一笑问,“章教授以前老家哪里?”
    章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随口回答:“一个不起眼的小农村而已。”
    “寒门生贵子,白屋出公卿,章教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章冠没有过多谦逊,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个“嗯”。
    这时,包厢门被打开,李益泽满头大汗的冲进来,章冠握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
    李益泽一脸震惊的看着林子承,电话里林子承一直让他抓紧时间过来,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是和章冠一起吃饭。
    林子承站起来,给李益泽拉开凳子:“我想二位都认识,就不用介绍了,李警察过来坐,今天点了很多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李益泽摸不着头脑的有些木讷地坐在林子承身边,章冠的对面:“你叫我来,只是吃饭?”
    “当然不是。”林子承给他倒了一杯茶,“快递员的死亡,需要章教授的帮忙,现在刚好有机会。”
    李益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需要章冠帮什么忙?
    章冠听到他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安,而后冷冷地说:“我只是一个教书的,能帮什么忙?”
    林子承淡然一笑:“就是因为章教授是一个教书的,才起到关键性作用。”
    章冠盯着他,轻哼一声:“什么作用?”
    林子承:“方南锦做笔录的时候,说过死亡的快递员马锋,在路上撞到她,并且询问尽欢待的在哪里。一个快递员,而且还不是刚入职的快递员,不可能不熟悉本地最有名的娱乐会所在哪个位置。所以他是故意问方南锦,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问方南锦?”
    李益泽忽然顿悟,立即接话:“他那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但又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只能找认识的朋友帮忙。我查过他的人际关系,平时很少说话,也没有几个朋友,而且那些朋友也都是普通人,真遇到麻烦也帮不了什么。”
    林子承笑着点头:“所以他当时所有希望寄托在有能力的朋友上,也就是作为老乡的章冠教授。老师在很多人眼里,都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存在,觉得他们一定会像课本里讲得一样仁义道德。”
    章冠一怔,原来开始的那些家常问题都是在给他设置心理障碍。
    “章教授,没错吧?”林子承玩味地看着章冠,“你和那个快递员应该很早就认识了吧,他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章冠没有一丝紧张,而是游刃有余的冷笑:“我和他早就认识,那又怎么样?你怀疑我杀了他?你有什么证据?”
    李益泽面对这种高智商的嫌疑犯,最头疼,没有一番唇枪舌战,完全挖不到重要信息。
    “我没有说你杀人,我只是问你在哪里?在尽欢待,看着他被人杀,还是等着他被人杀。”林子承收起笑意,锋利的气息,让人有些畏惧,“章教授,其实我今天找你和李警察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略微调查过你的背景,你父亲在你小的时候发生过车祸,失去双腿,无法干活,所以家里所有的经济收入都来源你的母亲,最后也劳积成病。你从小成绩优异,但家庭的累赘让你无法继续深造,甚至你勤工俭学的工资和奖学金都要全都贡献给这个痛苦的家庭。”
    林子承每说一句话,章冠的神色就更加冷峻。
    “后来你母亲大概觉得不能再拖累你,于是在你去上大学的第一天,一把火帮你所有累赘都烧干净。你母亲用命换来的现在,你想要就此断送?”
    章冠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全力压住身子的颤抖。
    “哈……”林子承没有想要就此罢休的迹象,而是火上浇油的说,”还有你的爱人方南锦在你的成功调教下,可是连出门都要依赖你的生存困难者,如果你进去了,恐怕她和她肚子里的小孩都有些危险。”
    章冠猛地一锤桌子,站了起来,眼角通红,像随时准备扑过来撕咬林子承的猛兽。
    林子承淡淡的看着他,嘴角翘起:“怎么样?章教授要不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章冠死死地盯着他,几分钟后,终于强行压回自己的怒气,重新坐了下来。
    “我说,”章冠喉咙有些干巴,端起茶水猛喝了一口,“我和马锋是在一次送快递的时候,他和我讲方言,我顺嘴就回了一句,得知是老乡又看我是大学老师,所以对我格外的亲切敬佩。几个月前,他突然找到我说,他遇到麻烦了。”
    “我问怎么了,他说在送快递时,误把尽欢待让送的一盒药送到另一个客人手上。我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还安慰他,就是一盒药,送错就送错。他当时的神色紧张,但也没说什么。过来几天,尽欢待被停业整顿,我才意识到那盒药绝对不是普通的药。”
    “因为上次送错药的事,他就再也不送尽欢待的所有快递,以为这样就没事。但尽欢待那天特别点名让他过去收快递,他那天特别害怕,心情也紧张,在c大酒店的时候,因为快递编号还和方山池吵起来。”
    “他知道小锦是我的未婚妻,所以在路上是故意撞到她,还特别问了几句尽欢待怎么走。如你所说,小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所以她当时就打电话给我,说了方山池打马锋的事情。我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开车去尽欢待。”
    “我不敢打电话给马锋,所以只能在现场假装玩乐的寻找,结果一无所获。最后在要放弃时,在会所后门对面的马路上,看见一个人影,拖着马锋的尸体,往一辆面包车上塞。”
    “我不敢跟过去,后来才知道有人用了方山池的车子,把马锋尸体丢在那条路上。”章冠低垂着脑袋,思考了一会说,仰起头,“我知道的就这些,当时天太黑,我看不清,只能大概看出那个人影可能一米八左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尽欢待的人。”
    “我看过马锋进入尽欢待的视频。”李益泽声音一沉,“他按照流程,收取快递,同时左右张望,神色十分紧张,后来他还去了厕所,然后又急匆匆地离开。”
    “一个害怕尽欢待的人,为什么会去厕所?不是应该赶紧做完赶紧离开吗?还有尽欢待让送的那盒药,是经常这样送?还是只有那一次?如果长期经常让快递员送,说明尽欢待和马锋是合作关系,只是那一次出现了意外。”
    林子承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看着章冠,“章教授,马锋没有和你说过那种药是什么药?”
    章冠一怔,在刚才的话里,他已经明确表明自己不知道那种药是什么药,林子承现在再问一遍,是真的在给自己机会?
    他把目光移向李益泽,眼神复杂,怀疑夹杂着恐惧。
    李益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咽了一口水,假装咳嗽一下说:“我不会把你的任何信息,透露给其他人。”
    章冠似乎还在犹豫,眼神飘忽不定。
    林子承略带威胁的说:“章教授,如果不在敌人发现之前,清理干净,下一个就是你。”
    章冠深吸一口气:“他当时说送错的时候,提过几句,这个药可能让人意识不清,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李益泽愣了一下,双手紧握筷子。如果是真的,尽欢待必须严查。
    “李警察,请爱惜生命。”林子承似乎看出李益泽的想法,“上次尽欢待停业整顿的时候,谁负责,谁就在盯紧你,所以李警察只有不停的往上爬,才能揪出深埋的根。”
    李益泽看着他,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沈清宁找江云云喝了一个下午茶,轻而易举地套出江泉阳的关系好友,又找人从这些好友中,找其所有人。目前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只能在细查,才能知道谁才是这局游戏里的npc。
    刚回到酒店,前台打电话通知他,取一个快递。
    沈清宁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个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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