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碎成一地渣的破木板,看着陆泓那顿时冒血的嘴唇,小妮子的心都要碎了。
    “我杀了你!”
    自己的亲哥竟遭受到如此的酷刑,小妮子的心都在淌血,而她的眼底更是迸发出无尽的怒火与恨意。
    “说,这东西哪儿来的!”
    不过这些对于长孙莹来讲似乎无所谓。
    (暗啐一口...)
    这便是小妮子的回答。
    用手擦干净脸上的唾沫,长孙莹的脸都黑了,只见她一把揪住陆彤的头发,让小妮子的脑袋呈现一种朝后仰着的状态,而她则一脸火气地盯着眼前的小妮子,大声呵斥:
    “有种干没种承认啊!”
    暴喝之后,猛地一松,借由这份惯性,让小妮子的头瞬间朝前磕了一下。
    “亏你们还是北朝人,做出此等下作之事,简直令人作呕!”
    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陆彤,长孙莹大声喊道:
    “给我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这便是长孙莹面对犯罪之人的态度,尤其是眼前的人还跟通敌有关,这就更加让她这位标准的保皇派为之愤怒了。
    眼里容不得沙子,也不允许生活的世界存有沙子!
    这便是她的处世之道!
    小妮子四人还是被长孙莹给抓了!
    (不知几个时辰之后...)
    昏暗是陆泓对这处牢笼的第一感触,而后他所能感觉到的是一股特别潮湿的环境,身下的地也特别硬,看着好似黄土地,可是这般的硬度明显是有人专门处理过的,要不然以黄土地那般的松软程度,关押在这里的犯人还不得挖地道跑了。
    用手轻轻地挨了下嘴唇,火辣辣的痛感让陆泓直吸冷气,看这架势短时间内是甭想开口讲话了。
    至于游子澈,看他那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想来也是挨了不少拳打脚踢吧。
    不过最惨的还是小妮子,她虽没有挨多少拳头,可是她脆弱的内心却被长孙莹给完全拿捏住了,这个可憎的家伙竟然逼着小妮子看,看她的手下如何殴打陆泓和游子澈。
    当然了游寿因为年龄大了,是免了这一顿。
    小小的心,哪能承受如此大的冲击?
    所以自打四人被关进了这座牢笼,小妮子一个人就蜷缩在角落里,是一言不吭。
    期间游寿还担心小妮子的状态,专门去查看了一番,但是回来的老爷子除了摇头就是摇头,也什么话都不说了。
    这可急坏了陆泓。
    也不晓得游子澈是不是被打断了哪根骨头,总之这会儿的他就这么躺在干瘪瘪的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个不停,那声音吵得陆泓直皱眉头。
    强忍着身上的痛,他轻声地来到了陆彤的身边,嘴巴的痛感让他无法开口,所以他就只是将小丫头给搂住,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对方。
    感受着家人的气息,小妮子这才缓缓地伸出手,安静地将搂住陆泓的胳膊,脑袋微微一侧,整个人开始哽咽。
    “哥...对不起...”
    哽咽着,强忍着。
    努力不让心中的委屈变成眼泪。
    (哼哼唧唧的声音...)
    小妮子听不明白陆泓究竟在说了些什么,可是这会儿的她也不想听明白,她就只感到委屈,只感到不甘心,只感到心里难过。
    她就只想放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断地重复...
    不断地后悔...
    而就在这时...
    长孙莹又来了。
    借着昏暗的光,
    “现在说你们还有机会,可如果等到明天,等你们上了府衙,再想说可就没机会了...”
    她已经将那枚木质令牌呈交给陵川府,而她这次来就是想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劝动这四人,看能不能再多获悉点什么宝贵的信息。
    只是很可惜,四个人里没一人愿意搭理她,毕竟白天她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她也是为了陵川的安危着想,只不过她所采取的措施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行,你们就嘴硬吧,别说我没告诉你们,明儿个在府衙上,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难怪长孙莹能拿捏住徐小蝶呢,就她的这份气魄,还当真没几个女人能拥有。
    而在临别之际,游寿还刻意地瞪了她一眼,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白天所看到的那个人...
    徐小蝶...
    这个名字,早已被游寿记在了心中。
    (状元楼内...)
    “小蝶你怎么想的啊,你怎么能跟着一块去抓人呢?哎呀你看看你这都干的是什么事儿啊!”
    一听徐小蝶的复述,徐小舞立马就急了。
    “莹莹刚巧要去抓人,我寻思着这不没事儿么,就想去看个热闹的。”
    说实话徐小蝶从没见过自己的姐姐如此慌乱过,以至于这会儿的她都对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产生怀疑了。
    “这热闹能看吗?哎呀...”
    (一声沉重的叹息...)
    要是晓得事情竟会衍变成如此的局面,相信徐小舞一定不会让徐小蝶走出这个状元楼的大门的,她是当真没有料到事情会突然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这下指不定真捅了篓子了。
    且不说剑冢了,单就一个游子澈,就足以让长孙达美美地喝上一壶了,再别说此事还牵扯到剑冢了,如果花十娘想拿此事做做文章,就算是陵川府怕是也得给上几分薄面。
    徐小舞除了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还能咋办?
    原本就没有这帮人啥事儿,可被长孙莹和陆彤这么一闹,这下可就不好收场了!
    哎...
    这事儿办得啊...
    “人呢?这会儿都在哪儿关着呢?”
    徐小舞的目光充满了疲惫感。
    “都被长孙莹关到大牢里了。”
    好嘛...
    就只是个子虚乌有的事儿,长孙莹竟把人关进了大牢,哎呀这个丫头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快备马!”
    徐小蝶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姐姐有多久没有骑马了。
    一年...
    还是几年...
    总之就是很久很久了,久到徐小蝶自己都已记不太清楚了。
    夜已经深了,深到临街两侧的商户也都关上了门,唯一还开着的就只余下几处为守夜人而备着的面摊子。
    骑在马上飞驰,耳畔不断传来呼呼的声响,伴随着身下不断传来的马蹄声,马背上的人面色凝重,这一夜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了。
    “什么人!”
    人还未到,声先传来。
    还没等看守大牢的衙役反应,一道身影便已经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而后稳稳地落在了衙役们的面前。
    是徐小蝶!
    直接亮出手中的令牌,那是代表陵川府衙的物件儿!
    “徐大人!”
    衙役们纷纷让开道来,而徐小蝶则调转身去,扶着姐姐下马。
    “下午押回来的人呢?”
    看了眼衙役,徐小舞直接把事儿挑明。
    “长孙大人把那群人都关在地牢了,小的这就给您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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