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军政府段宏勋向日本借款一事被揭露后,总统黎庶与段宏勋的反对派瞅准时机,利用舆论使段某人辞去总理职务,愤然离京去津。段对其后总统府发出的撤销自己总理职务的免职令极为不满,认为根据北方军政府《临时约法》,总统无权撤销总理职务,自此“府院之争”拉开序幕。
    之后总统府请督军团团长张辫帅入京调解。张入京后,竟违背民意拥立清末帝复辟。后为段宏勋镇压,事件的直接后果是总统辞职;经过各派军阀混战,北方军政府的大权落入袁世凯手中。
    北方军政府各派争权夺利之时,日军再次出兵山东占领青岛,并以对德作战为幌子,企图从德国手里抢去胶州湾以及取得对山东的控制权。
    欧洲战争削弱了英、法、意等国在世界上的地位;美国成为头号经济强国,世界金融中心也由伦敦转移到纽约;而日本由债务国变成债权国,工业生产力成倍增长,出现了以出口工业为中心的新建扩建企业高潮。造船等工业从战前世界第六上升到第三位,侵略中国的野心进一步增强。
    北方军政府无力以武力对抗日本的侵略,只能发出书面抗议和进行“交涉”,现在,根据谍报人员的情报发现,袁世凯正紧锣密鼓地筹划称帝丑剧,四处寻求外国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日本的胃口越来越大,态度越来越蛮横,山东问题越发地难以解决。
    还有更大的麻烦,看着床头柜上骆羽杉特意放在那里的那些英文报纸,谭少轩的眉头更是拧成了“川”字。
    今天秘书室送来最近的英文报纸,杉儿象往常那样看了所有的外电消息,然后将有用的标注出来讲给自己听。
    看完后她神色凝重、黛眉紧蹙地来找自己,原来报上登载了一些连她这个医生都非常震惊和恐慌的消息。
    据《美国时报》的消息,说欧战德军的失败,其中一个原因,是一种恐怖的流感从法军、美军流行后传染到了德军军营。殖民地面积小、人口相比于英法美处于绝对劣势的德国,面对突然而至的瘟疫,相对劣势进一步凸显,因流感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占到了整个战斗部队的三成以上,士兵也为逃避瘟疫而开小差。德国在战争和流感的双重压力下不得不弃战求和。
    而《英国泰唔士报》说,当欧战还在进行,战壕里的战士中,就已经有一种疾病在悄悄地蔓延开来;人们抱怨嗓子酸疼、头痛、没胃口。由于战壕中人员密集,这种疾病得以迅速传播;
    突然出现的流感在约六个月内已经夺去至少二千五百万到四千万条生命,比持续了五十二个月的欧战死亡人数还多。这次流感也是大战提早结束的原因之一,因为各国都已经没有额外的兵力作战。
    法国的《绿报》说的更是详细,据统计,因为流感已经死亡的人数,美国是五十万,仅十一月的一天,费城就有七百五十九人死于流感;
    西班牙八百万人患病,包括国王阿方索三世在内,马德里三分之一市民受感染,一些政府部门被迫关门,电车停运;
    英国乔治五世国王也未能幸免,英格兰和威尔士死亡人数达二十万,皇家舰队三周无法入海,影响作战;
    印度孟买死亡七百万人;
    一些因纽特人的村庄遭受灭顶之灾,八十个人的村子死于流感的就有七十三人;
    百分之二十的西萨摩亚人因为流感死去,许多国家尸体堆如山;
    加拿大渥太华的有轨电车上已经没有一个乘客;
    南非一个小镇由于缺乏棺木,便用毯子裹了尸体草草下葬,白天满街出殡,夜晚救护车穿梭。
    根据报上的推测,这场流感已经开始波及中国,瘟疫可能行进的路程是由广州北上至东北,由东南沿海向西部内陆蔓延。因为通讯的不够发达,目前大多数地方的疫情还不够明确。
    骆羽杉肃穆地看着谭少轩,轻声说道:“这次流感因为战争而波及全球,从目前的资料看所造成的灾难,可能是流感流行史上最严重的一次,也是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而且,这次流感呈现出一个非常奇怪的特征。以往的流感多是夺走抵抗力较弱的老人和孩子们的生命,这次的死亡曲线却呈现出一种‘w’型——二十到四十岁的青壮年人也是死神追逐的对象。”
    看着谭少轩的眉头紧紧皱起来,骆羽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且,国内政府还没有设立综合性的防疫机构,也没有完善的卫生法规可以为瘟疫控制提供法律依据和实际指导,防疫事业没有制度化,受国内战乱频仍和社会控制能力的限制,民众与政府之间缺乏良性互动,防疫要取得绩效不容易。”
    谭少轩认真地看着妻子,从骆羽杉严肃的态度、紧皱的眉头,他明白,事情非同小可。
    “我国传统的中医,在应对瘟疫方面明显有些落后。西方医学治疗鼠疫等疾病是应用防疫措施——-应急预防接种。而这些疫苗,我们还没有生产。”说到这里,骆羽杉忽然心里很是难过和着急,甚至恨了自己,自己是个医生,明明知道这些新医学新技术已经出现,为什么偏偏要到现在才说出来、想起来?
    她握了拳头,很是懊悔、恼恨地敲着自己的额头,自己一直想什么啊,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从来没有放到心上。
    看着她的举动,谭少轩心里一痛,其实他的心里和骆羽杉是一样的感觉,觉得自己平日以为想的够全面,雄心勃勃,原来在想不到的地方,命运会猛然挥出残忍的斧钺。
    看了看房门,谭少轩起身走过去,握住了骆羽杉的手,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杉儿,不要这样。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愿还不算晚,等会儿处理下前线的事,我们马上回去!”
    说完,紧紧搂住怀里温热的身子,轻轻吻上了骆羽杉的额。骆羽杉无力地闭上眼睛,乖顺地伏到他怀中。
    紧紧的拥抱,轻柔的吻,缓和了骆羽杉心里的懊恼,恐慌的心情因为了有人同在,好过了一些。谭少轩感觉到了她今日的不同,心里一叹。手和唇舌没有停下,迷离交织中,欲说还休,似乎是无声的安慰,又似是隐晦地解脱,让人在逐渐安稳中筋骨酥软,在解脱中想要爆发,一时间将骆羽杉的一颗心揉搓地起起伏伏,百感交集。
    谭老二还是那样的霸道,但此时的霸道却让她觉出了毫无保留、毅然决然地被疼惜、被关切,在这样多灾多难的路上,有人同行或许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
    心里明白南北军政府的工作重点都不是民政而是军事,所以谭少轩更为瘟疫的来临而担心和忧虑,多亏前段时间整军的大部分工作已经布置下去,所以他很快手地处理了眼下的军务,和骆羽杉回了凌州。
    城里一切如旧,因为只有很少数的报纸如《新周报》和一些英文外报刊载了各国瘟疫横行的情况,很多百姓根本没有注意到灾难已经离自己这么近,深夜的十里洋场灯依旧红,酒依旧香,舞厅的音乐依然飘到大街上,靡靡入耳。
    夜色深沉中,车子驶进了大帅府。
    因为没有预先知会,所以连谭嗣庆听说老二突然从前线回来,也不由微皱了浓眉。这个小子,怎么做事越来越没谱?说都不说一声就突然杀回来,想干啥?
    没等他起身穿好衣服,丫头已经在外面禀告:“大帅,二夫人,二少和二少夫人来了。”
    二姨娘闻言有些犹疑不解地看了看谭嗣庆,这么晚了,两人回来就回来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反而一起来了上房?难道是老二怕突然回来老爷子生气,拉了羽杉来做挡箭牌?
    想着,一边赶紧起身帮谭嗣庆着衣,一边轻声说道:“老二媳妇也在,你千万不要过于生气……”
    谭嗣庆看了她一眼,皱起浓眉,没有说话。
    二姨娘收拾好,倒了杯水递到谭嗣庆手里,谭嗣庆喝了两口慢慢走出去,二姨娘忙跟在身后。
    谭少轩和骆羽杉刚下车,衣服也没有换,看上去有些疲倦有些微的狼狈。看的谭嗣庆不由又皱了皱眉头。老二这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也就算了,可是这个儿媳素来是沉静稳重的,怎么这次也跟着胡闹?不仅不说一声突然回来,回来就回来吧,还三更半夜跑来找自己,不会是老二闯了什么祸吧?
    二姨娘看到两人也有些惊讶和不解。这小两口怎么了?神情凝重,愁眉不展的,不是有什么大事吧?
    谭少轩和骆羽杉见谭嗣庆、二姨娘出来,忙行了礼,喊了“父亲”和“姨娘”,谭嗣庆皱着眉点了点头,也没招呼两人坐下,慢慢把翡翠烟嘴点着,过了一会才问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小子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嗯?
    谭少轩看着父亲摇了摇头,示意骆羽杉把手里的报纸递过去。谭嗣庆看了看报纸,又看了看他们俩,死小子,明知道你老子是土匪没文化,拿这些曲里拐弯的东西给我看啥?
    骆羽杉退回到谭少轩身边,轻轻抬眉看了他一眼,谭少轩示意她不要着急,叹了口气说道:“父亲,这些英文报纸我们刚看到。不知道有没有人和父亲提起过欧战结束后,现在世界各地流行的瘟疫?”
    瘟疫?老二这话什么意思?谭嗣庆思量地看了看他,点点头:“嗯,前段时间内政部卫生司司长薛可胜曾经提起过,怎么了?”
    “父亲对这次瘟疫怎么看?”谭少轩很认真地盯着父亲。
    谭嗣庆看着小夫妻的神情,半是不解半是感慨地说道:“这些年打仗,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死人的事常见。而且对于传染病,医生大夫们也想尽了办法,但哪里有药可治,这是为天灾,连老人们都说这种大灾面前‘应逃则逃,不逃则守。’有什么办法?”
    谭少轩看了看妻子,骆羽杉轻轻点了点头,谭嗣庆说的的确是历代以来中国人对瘟疫这种天灾的无奈。书上记载,明清两代以后,中医医生们曾为防治鼠疫想尽办法,但疗效始终不令人满意。而且大夫们因为不知道预防被感染的例子不胜枚举。每每在疫情传播后,无可奈何的中医大夫大多都拒不出诊,甚至逃离他乡。
    想了想,骆羽杉轻轻喊了声“父亲”,把报纸上的内容大概讲述了一遍,接着说道:“这次的瘟疫波及范围很广,而且死亡率极高,趁目前还有点时间,请父亲和政府把这项工作提高到可以亡国灭种的高度去看待。医学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进步,西医在这方面可以利用,这种病目前几乎无治,但可以预防。”
    谭嗣庆看着颇是疲惫的骆羽杉,沉思着点了点头,那天薛可胜在会议上提起来,但是说的没有这么详细,骆羽杉所说的各国的情形,让谭嗣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紧急和重要。
    他想了想问道:“你们就是为这事赶回来的?”见谭少轩点头,接着说道:“嗯,这样吧,你们先下去休息,明天召集有关人员开会,弄明白具体情况,并下令各地上报有没有疫情发生,然后再安排预防和处理的办法。”
    二姨娘在一旁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又要来大灾?她心里连声念着菩萨,听谭嗣庆安排两人去休息,忙站起身道:“是啊,都半夜多了,你们先去歇着,羽杉,可要小心身体……”老二媳妇聪慧明敏,是有才有用的人,而且嫁进来这么久,也该给老二开枝散叶了,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骆羽杉答应着,小声谢了二姨娘,和谭少轩告退回到楼上。
    匆匆忙忙洗去一路风尘,谭少轩走出盥洗室,看到骆羽杉正坐在灯下奋笔疾书着什么,于是走过去从后面抱了佳人在怀,俯身吻着她还有点湿意的长发,低声问道:“杉儿,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累坏了吧?写什么呢?”
    屋子里只亮着床头灯和桌子上的台灯,有些暗,透过淡红色的灯罩,整个屋子笼罩在带了一点梦幻的暖色光晕中,斑驳纠缠,浮浮浅浅,原本淡雅的卧室,凭添了几许妩媚的温暖。
    谭少轩把脸埋进骆羽杉的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那淡雅的芬芳。两人用的是同一种香皂,但是在杉儿身上就散发的更加细腻清香。
    真想就这样抱着,抱着,直到地老天荒,暖暖的温香让谭少轩心里一荡,俯身便深深地,深深地对着雪白柔美的颈吻下去。
    搂得很紧的怀抱,男子突然的亲昵,让骆羽杉手里的笔颤了一下,一滴墨落在纸上。尚没来得及抗议,身体的的寸寸肌肤已经沦陷到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的低语,带着热气的喘息,沐浴后有着清香的身体,霎时间令骆羽杉身体发烫,心跳加速,手里的笔差点掉在桌子上。
    这么晚了,谭老二还想……骆羽杉当然明白谭少轩的旖旎心思,不觉脸上着火般热起来,想挣扎却被椅子围住,施展不开,于是既着急又无奈,一时间红晕染得俏脸云蒸霞蔚,灯影中更衬得肌肤白玉般晶莹剔透。
    “别!我要写……”转身都不能的小白兔只好软语求恳,用一只手压下那一双作怪的大手。
    指掌下的触感温润细腻,大灰狼怎么舍得放弃,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气氛,人自半醉,红袖添香。“写什么?我也想写……”大灰狼低声闷笑,听得出杉儿的语音略带了疲惫,而这样的疲惫不正是大灰狼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时刻?腹黑的谭老二看准了这个难得的时刻,放过你可是本二少吃亏呢。
    趁怀中的美人未及防备,谭少轩微微侧身,看准了樱唇将大嘴附了上去。带着迫切的舌长长驱直入,纠纠缠缠沾了蜜香,藏了春色,霸道中有着温柔,温柔里含着霸道,令骆羽杉瞬间战栗得无法抵抗。
    半晌回神,喘息着惶急地低低说道:“你……先让我写完,明天要用……”
    “想我放过你,也行。”大灰狼轻笑着挖坑:“说,喜欢我。”说着谭少轩搂得更紧。
    “你……”骆羽杉自觉脸上发烫,这人半夜三更发的什么疯?
    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样露骨肉麻的话,骆羽杉有些惊慌失措,喜欢?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了?
    “说啊,说了喜欢我,我就放过你,让你写。”谭少轩看了看纸上,杉儿竟是在写瘟疫预防方案,心里一热,更加紧逼,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
    骆羽杉温热的身子软了下来,知道躲是躲不过去:要么不写,要么就要回答。谭老二这个流氓真真疯了。
    “我……我……”我了半天,那句话怎样也说不出口,骆羽杉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风中凌乱地不成样子。
    谭少轩黑眸烁烁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慢慢停止了挣扎,骆羽杉也大眼睛亮晶晶看着谭少轩。
    看着看着,大灰狼不由心荡神驰起来。
    指掌似有若无地在纤细柔腻的腰际游移,骆羽杉觉得身体慢慢热起来,这样的冬夜,不知道是某人掌心的温度温暖了她,还是她的心温热了自己。渐渐地,这种热度缓缓弥慢至全身,几乎有些燥热难耐,骆羽杉心里一阵悸动,忍不住轻轻低吟出声。
    不均匀的微微带了散乱急促的呼吸,身体在指掌间情难自禁的淡淡迎合,谭少轩一清二楚,不由薄唇轻扬露出一抹笑。
    听到自己低低轻吟声的骆羽杉蓦然僵住。
    这,这是自己的声音?那样暧昧那样悸动……最近经常出现在心里的陌生的紧张和不安,再次猛然袭来,势如潮水,不能自已。
    自己对谭老二……骆羽杉直直看着谭少轩,大脑中一片空白。最近自己对谭少轩不仅没有了抗拒,甚至心里还多了无言的依恋,这些虽然很难察觉,但细心的骆羽杉还是感觉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震惊,紧张,害怕,骆羽杉朦朦胧胧觉得不妥。这场婚姻的起源,不过是两个人泰唔士河畔的一面之缘和谭老二的强取豪夺,自己不是恨着的吗?就算谭少轩文韬武略,就算他心怀家国,就算他霸道温柔……自己也不该、不会这么快就丢盔卸甲、滋生出一路同行的相依相靠,同命相连吧?
    骆羽杉真的不相信自己的心意这么快就改变,就沦陷,更不想面对这个貌似事实的到来,她觉得自己不厌恶谭老二,和他不再相看无言,这样点到即止的做夫妻就好。
    可是身体疲惫,心里难以防备的时候,蓦然不自觉间流露出来的悸动犹如闪电划过黑漆的夜空,瞬间照亮了一切,让她的心无所遁形。
    自己竟真的在意谭老二?真的对他有了依恋?
    骆羽杉有些难以为情地闭上了眼睛。谭少轩一直对自己很好,很温柔,就算床底间的霸道也带着脉脉柔情,这些骆羽杉不是不知道。所以,即使今天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震惊,慨叹,不愿承认,却不觉不意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个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对你很好,任是铁石心肠也不免会感动。只是,这样家世、人才的谭少轩,是自己一生的伴侣良人吗?他那些红颜知己、那些花红柳绿,自己真的可以不在意吗?
    一颗习惯了沉静的心,却总要在紧张与欢喜,无措与害怕之间起起伏伏,隐隐的期盼里夹杂着一丝丝不安,不安中又掺了几许疼痛,几番挣扎,这百般滋味复杂的纠结纠缠在一起,令她不知何去何从……
    而这不知何去何从中,竟也生出一丝丝上了瘾般的快乐感觉……
    因为了谭少轩的纠缠,骆羽杉的报告没有写完,无奈只好早晨忍着浑身的酸软辛苦爬起来,匆匆执笔写毕,交了给谭少轩做开会的参考,自己带了亚玉拿了教案坐车去凌大。
    瘟疫的事情已经和谭嗣庆说过,想来政府方面应该会有一些举措,自己还是先做好本职,走了这么多日子不知道那些学生的课上得怎么样?瘟疫的事赵主任可能更清楚,自己可以和他商量商量,顺便以医学系的名义给学校提出一些预防方案。
    车子到了教师宿舍,自己的楼前,骆羽杉和亚玉下车,刚想往里走,突然不知从哪里围上来十几个手里拿着笔记本、甚至照相机的人。
    骆羽杉微微一怔,便听到这些男男女女乱纷纷问道:“请问您是辛先生吗?
    “二少夫人到凌大教书,为什么要改名换姓?”
    “你对目前的教书工作感觉如何?”
    “我们等了二少夫人好几天了,您可以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骆羽杉心里一沉,怎么回事?自己在凌大教书的事为什么会被媒体获悉?该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们想做什么?
    正在躲闪不及,被围住欲走不能的忙乱时候,有人从一旁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诸位,诸位,请让一下,请让辛先生去上课,大家有什么问题,我来回答。”
    来的是赵其玉和医学系的几位同事,他们挡住了记者示意骆羽杉快走。趁记者被他们拦住,骆羽杉拉了亚玉疾步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钻进去,吩咐司机赶紧开车。
    记者们在后面不甘心地大声问着各种问题,照相机的灯光闪闪烁烁,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骆羽杉才长舒了口气。
    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骆羽杉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茶楼下了车,小心地避开人群,找了一个隐蔽性比较好的雅间,让亚玉去给赵其玉打电话。
    亚玉回来说电话通了,赵主任很快就来。骆羽杉先让亚玉去上课,自己坐着慢慢等。亚玉不放心,说什么也要帮她看门,骆羽杉无奈只好由她。
    等了很久,才见赵其玉穿了一件大衣,围着围脖遮住脸走了进来。骆羽杉忙起身让座,赵其玉一边挂衣服,一边笑道:“摆脱这些老虎狗真是不容易,害得我不知道兜了多少和圈子才敢进来。”
    骆羽杉倒了茶递过去,很歉意地说道:“赵主任,不好意思,这些事还要麻烦您……”
    赵其玉摆摆手,笑道:“都是同事,辛先生不要客气。”
    骆羽杉笑了笑,两人坐了,骆羽杉看了看赵其玉很是困惑地问道:“赵主任您知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这个辛先生就是大帅府的二少夫人,而且还从几天前就守在自己屋子前面?
    赵其玉看着骆羽杉蹙起的峨眉,苦笑了一下,坐下来端起茶水才说道:“辛先生最近一段时间可是不在凌州?这件事从前几天就在传了,报纸的花边新闻上也已经有猜测。我打过几次电话去大帅府,都找不到你,今天想不到你会突然回来。”所以有些措手不及,被媒体抓了个正着。
    看着骆羽杉很是烦恼的样子,赵其玉执壶给她加了水,接着说道:“前段时间左先生主编的《新周报》,揭露北方军政府以国家民族权益向日本借款一事,辛先生知道吧?”赵其玉心里其实满是疑惑,不明白骆羽杉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这样大的事她难道真的没有听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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