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她也是只敢在心里头编排。
    宋喻生见她不愿理会自己,又眼看外头时辰不早了,他道:“一会我让沉香给你寻医师来看,自己老实些把药吃了,别再想着折腾些别的事情来躲我了。”
    说罢,最后看了她一眼就往外头走了。
    宋喻生走后没多久,果然来了一个医师。温楚看了病,喝了药总也舒服了许多,身上发了场热汗下去,烧也退得差不多了,到了晚上的时候,整个人面色就好上了许多。
    沉香来她屋里头看她的时候,见她好得这样快都惊了几分,她道:“你这也好得太快了些吧,谁家姑娘早上还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个晚上就又能生龙活虎了啊?”
    沉香连连感叹。
    温楚除开了小腹还有些痛之外,身上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了。她对沉香说道:“好姐姐,你到时候就说我还没好透,让我躲几天懒吧。”
    沉香自是应下,她道:“你这头好好装好了,别叫世子爷发现什么不对劲就是了,其他的我自然会帮你掩护。”
    温楚闻此,又甜着嗓说了许多讨她开心的话。
    其实沉香也知道,温楚哪里躲得宋喻生的眼睛,只是看样子宋喻生应该也不会让她那么快就去干活,应该也会让她好好休息几日。
    *
    温楚约莫养了七日的病,刚好七日,小日子也过完了,现在身上是说不出的轻松利索。
    听说她生病的时候宋礼情还来寻过她几回,但是宋喻生不让她进到玉辉堂里头,两人至今也没能见上一面。
    那头宋礼情气得没地方说理去,她今日在被拦了第十次之后,气得去找了母亲。
    她人还没跑进去承德堂里,大夫人大老远就听见了哭声。
    “母亲!你看看有哥哥这样的人吗?!我是他的妹妹,他连他的居所都拦着不叫我进去!!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大夫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悠悠道:“好孩子,你现在这头倒是晓得喊我母亲了,那怎么先前母亲对你说什么也不听呢?从前也没见你找祈安找得这般勤快,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吗?不是还想着去跟那个小丫鬟拉拉扯扯?”
    宋礼情被这话一揶,却还是争道:“那又怎么了?上回本来就是我的过错,若非是我非要扯着她做这些,她本也不会沾了晦气,母亲若真想为难,为难我就好了,为甚总是去针对她。还有哥哥,也真是的,那天回去之后一定罚了她!”
    “为何,我告诉你为何?只因为贵贱有等,纪纲有序。她能同你作比?你就算是再怎么人头猪脑,那也是我宋家的嫡亲小姐,你同她厮混就是不行!”
    宋礼情发现了,母亲这人是说不通的,她脑子里头就只有尊卑,她哼了一声,不服气道:“母亲说这样的话是吗?可我怎么见母亲对那表姐就那么不一样呢。按照母亲您的话来说,那表姐家里头不也只是五品官吗?可是看您老这样子,是想把她娶过来给哥哥当媳妇似的呢!”
    大夫人道:“那能一样吗?”
    宋礼情回,“怎么不一样?”
    大夫人瞪了一眼宋礼情,“我就算是想把她娶回家给你哥哥当媳妇又如何?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又懂事听话,我问问你,京都里头的贵女里头你找得出来像她这样的吗?琴棋书画熟习不说,就是连礼仪文学也是厉害了得。甚说祈安不喜欢同女子亲近,但和你表姐那终究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就算是为此也当顾念一二。门户什么的更是不打紧的,我国公府门庭显贵,自是会帮扶她家一二。”
    宋礼情没想到母亲竟真的起了叫表姐当她嫂嫂的心思,她顿觉五雷轰顶。从小到大,表姐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宋礼情就是在和她对比的阴影下长大。若是她真的成了自己嫂嫂,一个这样的哥哥,一个这样的嫂嫂,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像是她的夫子在上课,那她真能气死了过去。
    她道:“这全是母亲的一己私欲,想给自己找个懂事听话的儿媳罢了。前一刻还在说什么纪纲有序,后一刻又说甚门户是不打紧的。怎什么好话全是叫您给说了呢......”
    大夫人当即就想打了她去,宋礼情撒腿就跑,跑就算了,嘴也不肯老实,还故意顶嘴道:“况说哥哥和从前也不大一样了,母亲说甚从前情谊,你看哥哥认不认先......”
    大夫人被这宋礼情气得怒火中烧,“给我逮了她来,今个儿我非要叫她吃点苦头,不少她一层皮,我......!”
    话还为说完,就被忽然出现在承德堂的人打断,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头。
    来的人是宋二夫人。
    宋礼情本要往外头跑,将好就撞见了刚要进门的二夫人,身后还跟着大她一岁她的堂姐,宋礼德。
    几人见了礼。
    宋礼情那头见到二房的人来了,也不敢再闹了。她们方打闹的声音肯定也被她们听去了,她悄悄回过头去看母亲的神情,果真见她面若菜色,难看得不行。
    她老老实实地回了大夫人身边坐下。
    大夫人终也是当了那么些年主母的人物,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她见二夫人来了,招呼着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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