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日,晚上十点四十二分,孙叶身亡。
    一周后,人们为孙叶办理了丧事,百位警察组成的队伍从晴江市总警局开始,走向了郊区的墓园,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白若夫,六十岁的他穿着笔挺的警服,捧着孙叶的黑白相片,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身后八人抬着的黑色棺材戴着鲜花,缓缓的跟着,临近的居民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街道的两旁,安静的注视着。
    街道上的车辆纷纷停在路边,打着双闪,有些甚至死机会下来行注目礼。
    晴江市警察局总局刑警大队队长孙叶,在晴江市工作了约十年,大大小小几百件案件,抓获犯人上千名,为人谦虚不高调,礼貌恭敬又谦卑,晴江市大概有一半的人都听过孙叶的名字。而现在,几乎是全晴江市的人,为这位令人敬爱的警察哀悼。
    孙叶的墓地设在了周牧的旁边,这是孙叶他自己要求的。明明要求时并不知道自己会几时去世,万一之后娶妻生子,岂不麻烦很多。而当孙叶坚定的做出决定时,像是做好了明日就牺牲的准备。
    队伍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虽说棺材里面是空的(尸体已经火化,棺材作为形式),但也有百十斤重,抬着棺材的八人,肩头早已经红肿不堪,但没有一人露出痛苦嫌弃的表情,人人表情严肃,红润的眼眶诉说着他们强烈忍耐着,不让泪水挡住前进的视线。
    从早上六点三十分,到现在九点整,两个半小时的行程,终于走到了郊区的墓园。
    人们将棺材慢慢的放进坑里,缓缓的为他埋上泥土。墓园里,没有哭声,但每个人都饱含泪水,因为孙叶的离世。
    因为独特的亲缘关系,孙叶身旁已无能够参加葬礼的亲人,但在场的人,都是他的亲人,也是发自内心的哀悼。
    “孙哥,一路走好。”
    白清儿站在墓前,抽泣的说着。
    “哥,六岁我就没有了父母,此后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而她也离我而去了,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之后知道你和我一样,也都是独身一人,内心对你增添了几分的喜爱与敬佩,”
    任衣扬轻轻的说着,随着埋土的声音,轻轻的说着。
    “七年间,你待我如同亲弟弟一般,而我也完全把你当成了哥哥。我很喜欢和你一起探案的时光,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而现在......”
    眼泪似乎溜进了喉咙,堵住了声音,只剩抽泣的声音。
    任衣扬走向了墓碑,将手放在了墓碑之上,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随着合上的眼皮,瞬间滑落了下来。
    再睁眼时,已不再是任衣扬。
    沈厚:“你让我尊敬,走好孙叶。”
    霍少光:“排琴(黑话:兄弟),是份腿儿(黑话:是受尊敬的人)”
    布偶:“孙叶,走好。”
    洛童儿:“孙叔叔,一路走好。”
    康蒙维奇没有说话,只是用墓碑上的露水画了一片叶子飘走的样子。
    再睁眼,便轮回到了任衣扬,看着墓碑上的“叶子”,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肆无忌惮的流露了出来,像个不愿去学校的孩子一般,哭泣的哽咽着,放在墓碑上的手跟着颤抖着。
    “衣扬,节哀。”
    白清儿从身后走了上来,将手放在了任衣扬的手背上面,温度从她的手心缓缓的传到了一衣扬的手背上,温暖又柔软。
    任衣扬转过头看着白清儿,带着满脸的泪水。
    “哗”
    白清儿伸出了双臂,紧紧的抱着任衣扬。
    挚友的去世,剩下的人们相互慰藉。
    大学的后两年,像是暴风雨后的天空,晴江市里没有出现任何一件大案,而刑警大队队长的位置也一直空着,关思璐升为副队长管理着队里的一切事物。
    毕业后,任衣扬没有从事本专业的工作,找了家当地的中大型的广告公司做策划文案之类的工作,首年工资并不高,但似乎挺有发展前景,但任衣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没有人知道他真正在意什么,自从孙叶死后,任衣扬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一样,对任何事物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其他任何惹出来的事情,任衣扬也都不去解决了,白清儿倒是次次帮忙。
    白清儿的医学专业需要读五年,当任衣扬在广告公司设计文案的时候,白清儿在医院里实习,两人都离开了校园,交集渐渐减少,但对任衣扬的担忧和关怀,白清儿倒是加倍的给予。
    三年后,任衣扬跳槽到另一家更大的广告公司,当了更重要的职位,薪酬是刚入职的两倍,而任衣扬却依然是那股无所谓的态度对待着面前的一切事物。任衣扬隐瞒着自己多重人格的事实,进入了职场,人格在五年前开始,出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但仍旧会在不适宜的时候出来扰乱一切,跳槽之前也正是因为人格扰乱的太多,任衣扬也无意去收拾,便干脆跳槽,逃避着之前的一切。而白清儿,已经度过了实习期,是个响当当的心理医生,不过依旧是当欧阳古琴的助手,定期的治疗任衣扬的病情。
    二十五岁的任衣扬和白清儿,今年将会经历一场在他们生命当中,极其重要的一件事——婚礼。
    十三年间,任衣扬和白清儿从相遇相知到相爱,二人一同经历的事情是他人想象不到的。
    已经记不清楚两人是从何时起关系从朋友变成了情侣。也不知道二人是从何时起爱上了对方,据白清儿说,从见面的第一眼起,就开始对这个孤僻的男孩子感到好奇,好奇孤僻的原因,好奇为什么他从不与别人接触,好奇过后,知道了真相,令他苦恼的病,她想将他治好,从那时起,成为心理医生就成了她的目标,也从那时起,两人也变得密不可分。
    “也许是我先爱上你的,对你一见钟情。”
    在莫一天,白清儿这样对任衣扬说着,但她不知道的是,早在二人是孩童的时候,就已经相遇了,所谓的一见钟情却并不是第一眼,而对于任衣扬来说,他对她一见钟情了,早在孩童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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