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开阳要进的一瞬间,一道攻击截断了他的去路。
    “灭魂钉???”有人脱口而出。
    甚至不需要林渡出手,站在林渡身侧的人同时抬手,护住了那道魂魄。
    灭魂钉尚未碰到开阳的魂魄,就被一道柔韧的水幕阻止。
    那水幕看似毫无威慑力,却在下一瞬间将那灭魂钉震飞,但听得当啷落地之声,危止收回伸出的一只手,风轻云淡看向了前方一众仙官,那双透彻的眼睛里含着了然的讥讽。
    这就是所谓的不该彻查,当着这么多仙官的面都有邪魔敢出手?
    墨麟率先飞身向攻击处而去,天帝看了一眼,转头招来人,同时跟了上去。
    谁知那暗中偷袭的人速度奇快无比,甚至快得毫无痕迹。
    林渡面色不变,“开阳,再不进去我也保不住你。”
    开阳这回格外配合,呲溜一下就进入了幻境之中。
    就在十几个仙官冲上去围追堵截,眼看那东西要越跑越远的时候,却撞上了一道无形的阻碍。
    众人都愣了一下,墨麟已经飞身而上,抬手拔起背后的剑棍,自上而下,剑棍如落雷,刺啦一声瞬间将人钉住了。
    “弃车保帅。”危止淡淡脱口而出,转头看向了后方,“可惜失败了。”
    林渡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习惯性在府邸周围布置一点小小阵法。”
    听到的众人:……小小阵法?
    那道幕墙离你的府邸有十里远吧?
    但就算这样,如今这个境况众人也要硬着头皮夸一句好习惯。
    没多久,墨麟和一众仙官已经回来了。
    “这是……散仙?”
    一个相师看了一眼,“看着不像是天宫的。”
    的确不是天宫的,这一句让不少部的仙官松了一口气。
    林渡淡淡和苍离对视了一眼,随后上前直接将人拎起来,下一瞬间手中用冰霜凝结出蛇形长剑,直接捅入人的丹田之中,红绳瞬间爆发出灼然的温度。
    短短一剑,惊得众人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有人惊呼出声,下一瞬间自己就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谁能想到从前笑呵呵到处溜达的灵微元君,动起手来这般人狠话不多。
    万一这个不是邪魔呢?万一她判断失误了呢?这可就是当着所有仙官的面行凶啊。
    在林渡的视线之内,有丝丝缕缕的三毒雾气泄露了出来。
    她手上动作不变,慢慢剜开了这人的仙元,取出了魔胎。
    血淅淅沥沥滴在地上,一片死寂。
    “是邪魔,那本君就代劳,杀了。”林渡说着,手中的仙力快速凝结,近前的仙官都感受到了那一股至寒的冷气,大约三十六重天净化不轨之人,也就这个温度。
    混着魔胎的仙元被一点点冰封,继而那在下面托底的苍白手掌慢慢收紧,冰封的团块一瞬间化为了齑粉。
    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三毒外泄,瞬间就被绞灭。
    那个总是温文笑着的清朗文官大概也只存在于最初没有在天宫站得住脚的时候。
    而另一处,开阳也已经走到了终点。
    这一回比上回快出许多,想来是因为前面的功过早就评判过了。
    上头很快呈现了开阳死前的景象。
    “多年前种下的引子一触即发,师生恩情,毁于一旦,尚懵然不知,本是清白身,却因担忧误入天狗受害之地,一脚堕于污泥中,幸得宿敌相救,原是好坏不分,悔不当初,当醒,当醒。”
    那扇中一片血雨,一片大雪,污浊和清白同存相撞。
    天帝的相师一阵心惊,“这意思是,开阳此前,并非魔胎,而是死前才成的魔胎?”
    林渡淡然收扇,“诸位,我的浮生幻境,还清晰吗?”
    即便幻境之中依旧显露不出罪魁祸首的样子,可指引已经无比清晰。
    “帝君,不知您有何见教?”
    万里江山图终于展开,露出了一把分明的利刃。
    一众仙官默契地从林渡的视线里退出,单单让出了三个帝君。
    长生大帝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接着缓慢指了指自己,“我?”
    这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啊,林渡是道祖亲传,他也算系出同源,是雷部众神的法源,神霄也出自道祖元神分身。
    他有什么好说的,说可以接受监察?那需要他表态吗?这不肯定板上钉钉了?
    林渡摇头,“哪儿能呢,与您无关。”
    长生大帝哦了一声,自觉也让了让,袖手站到了一旁。
    这下天帝成了目光的中心,他沉默片刻,“我可是文官,哦不是,文神。”
    他的神通是言出法随,想杀一个人,还用出掌?
    众仙官跟着点头,而且天帝是最高中心,始终坐镇在玉清宫,就是当日邪魔破封,也始终在中心坐镇,不可能受害才对。
    要是天帝是魔胎,那他们所有人都不用干了,天宫直接毁灭吧。
    这下目光的焦点都落到了扶桑大帝身上。
    扶桑肃着脸,看着依旧是那一副严肃模样,“既如此,开阳受奸人所害,并非邪魔,是实在可怜,那就送入轮回吧。”
    林渡笑起来,“扶桑帝君当真没有任何话说吗?判词之中,可是提到了师生恩情,毁于一旦?”
    众人大惊失色,灵微元君居然是冲扶桑帝君来的?
    扶桑摇头,“你若因为这个怀疑我,我纵使如何解释,在你眼里我也是黑的。”
    “我的本体可是扶桑树,有十日之力,三毒如何进得了我身,更何况,开阳也不算是我的徒弟,我岁数何其大,哪有这么小的徒弟,不过是下属而已。”
    不过是下属而已,短短七个字,让开阳都愣住了。
    “而且,你也没有确定究竟谁是幕后黑手,所以才刻意将众人召集前来,想用你的智慧来故意诈出来,试图让人露出马脚,来验证你的猜测吗?”
    扶桑笑起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可惜你虽然想要重建新的秩序,却不敢彻底掀翻天宫的秩序,从头清算,小心到头来,一场空。”
    这话中的意味,听起来像是在劝告,内里却像是在暗示旁的什么。
    从头清算,从什么头?
    当然是最高处清算。
    林渡尚未发话,危止忽然问道,“敢问帝君,这世上能随意撕开空间缝隙,来去自如,一招就将堂堂十二天将战力之首击飞,并且一招还能清除掉所有落在人身上的暗器、伤口初始痕迹的,整个仙界,能有几人?”
    众仙官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真没有。
    天帝可是文官上来的,长生大帝也是,道祖长年在本源清气处修炼,也不可能被侵染,那么就只剩下了……扶桑帝君。
    可扶桑帝君说得对啊,这根本不可能啊。
    什么魔胎能够突破十个太阳的威压,入侵扶桑帝君的身体呢?
    而且扶桑帝君为什么要暗算小小一个开阳?
    没道理啊?
    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那不一定都打得过扶桑帝君。
    尤其天帝来得不过是一道化身,本体定然还在玉清宫坐镇,其余的大帝来得就是本体还是化身,众人还暂且看不出来。
    扶桑帝君摇了摇头,“你究竟要说什么?灵微?你是要替开阳叫屈,查清真相我没意见,可你的矛头直指我?”
    不少仙官担忧地看向了林渡,灵微元君糊涂啊!这是能当面质询的吗?要真强迫起来,十个元君只怕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位吧!
    林渡忽然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开阳是因为担忧一人受害,所以才赶去,不想遇到了天狗受害的现场,这浮生幻境可是明明白白说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害天狗的凶手之一,同样也是导致开阳化魔的元凶?”
    帝君颔首,“自然,怎么了?”
    林渡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
    “抱歉,让一让,我没长头,看不见路。”
    “诶不是,你踩到我了。”
    一道声音在众仙官背后响起,众人一惊,转头没看见人,再向下,才看见了一只无头天狗。
    另有一个赤衣劲装女子站在天狗身后。
    “其实嘛,我也没看清打掉我的头的究竟是谁,但是我的头肯定被那人拿走了,而且我的头很特殊,不管在哪,只要我恢复了力量,基本都能召回,可我没能召回,只能说明我的头被神力镇压了。”
    天狗用神识说着话,“我就是单纯来找回我的头的。”
    这场面着实有点恐怖,又有点滑稽。
    没有头,天狗的感知十分有限。
    谁知一只木鸟恰在这时飞了出来,继而当着众人的面,吐出一道虹彩幻境,里头清晰无比地展示了一个画面。
    一个蓝衣仙官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头上还是书生惯用的儒巾,冲众人摆了摆手,“喂!能听见吗?画面清晰吗?”
    “这是……苍晏?”一个相师认了出来,“这不是帝君推荐上来的一位仙官吗?这孩子做事还挺利索,尤其善于写文书啊。”
    “这是哪儿啊?这好像不是泰玄殿。”
    扶桑的脸色,终于微微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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