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了很多酒,她脑袋很疼,心口也疼,这一刻突然发现,原来一个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心脏真的是会疼。
    *
    晚些时候,店里只剩寥寥几个客人还在吃饭,司焱去后院吸烟。
    一根烟没吸完,手机突然响,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有立刻接听。
    铃声一直响,好像他不接,对方就不会善罢甘休。
    司焱划开,放在耳边。
    手机里没有声音,只有很微促的呼吸声,司焱便也不说话。
    很久,手机里突然传来压抑的哽咽声,女孩哭的很伤心,悲痛、失落、难过的情绪通过手机,那般清晰的传递过来。
    她向来乐观活泼,一定悲伤到了极致,才会这样哭。
    司焱胸口似被狠狠的抓住,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紧。
    “凌一诺、”他低声开口。
    凌一诺仍然在哭,她似用手捂住了嘴,不想哭的太狼狈。
    压抑悲伤的呜咽声,如泣如诉,在暗夜中让人忍不住心颤。
    她什么都没说,可又像是把所有的心事、难过都告诉了他。
    “对不起!”司焱道。
    几秒后,凌一诺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司焱突然有些慌,他恍然发觉,自己也许低估了凌一诺对他的感情。
    *
    宁斐找到凌一诺的时候,她靠着椅背快要睡着了,脸上泪痕已经干涸,眼尾通红,映着雪白的皮肤,我见犹怜。
    宁斐忍不住抚了一下她的脸,声音很轻的唤她,“一诺。”
    凌一诺立刻惊醒,并警惕的向后靠了一下。
    宁斐对于凌一诺的防备有些失落。
    凌一诺坐起身,大概是因为哭过,头疼的更加厉害,声音嘶哑,“是不是该回家了?”
    宁斐心痛的看着她,“一诺,你别这样!”
    一诺垂眸低声道,“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
    宁斐喉咙滚动,吞下哽塞,低声道,“我送你回家!”
    其他人都已经先走了,只剩他们两人。
    宁斐看着凌一诺,“如果回去睡不着,我可以陪着你,还想喝酒吗?我们换个地方喝酒,你想喝到什么时候,我都陪你!”
    一诺没应声,宁斐说的对,回去她也睡不着。
    突然一辆车开过来,司机下车,走到凌一诺面前,“小姐,太太让我来接您回家。”
    凌一诺点头,和宁斐告别,向着自家的车走去。
    宁斐看着她坐上车,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凌一诺现在难过,但是毕竟以后不会和司焱在一起了,她会慢慢忘记的。
    回到家,凌一诺没回自己的房间,去阳台上吹风醒酒。
    她坐在长椅上,双臂伏着铁栏,眼神空洞且茫然。
    凌一航走过来,坐在她身侧,少年目光沉着,透着淡淡的心疼,“不要借酒消愁,从古人的经验来看,没用!”
    否则也不会写“借酒消愁愁更愁”。
    凌一诺声音暗哑落寞,“一航,你说的对,我真的是恋爱脑,我白天想他,晚上也想他,想的睡不着,想的心里好疼。”
    她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在兴城的那几天,两人共处一室,相处的轻松愉快。
    隔了短短几天而已,那些亲密却已经恍如隔世,睁开眼,都是男人的决绝。
    凌一航皱眉,“别说的这么伤感,你这性格也不适合多愁善感,赶紧正常起来!”
    凌一诺回头看他,“凌一航,你说他真不喜欢我吗?”
    凌一航凝着她,“我觉得,他喜不喜欢你,你应该比所有人都清楚。”
    凌一诺眼神又变得茫然,他喜欢她吗?
    凌一航叹了一声,微微歪头,下巴指向自己的肩膀,“借给你肩膀靠靠。”
    凌一诺靠过来,突然发现自己弟弟的肩膀已经很结实宽阔,她忍不住笑,“凌一航你真的长大了!”
    凌一航嗤道,“只有你一直不长大!”
    以前是她带着他玩,以后,他可以是她的依靠了。
    凌一诺闭上眼睛,“长大一点都不好,你将来要是谈恋爱,一定找喜欢你的人!”
    凌一航拍拍她肩膀,安慰道,“你就是见的男人太少了,以为天下只有司焱最好,以后你周末多出去玩,多参加一些聚会,年轻英俊的男人多的是,他们排队想娶你!”
    凌一诺被他逗乐,眼泪在睫毛上颤颤欲坠,“你还挺懂的嘛!”
    凌一航不屑道,“谈恋爱和刷题一样,多刷几套试题,攻克几道难题,其它的自然手到擒来!”
    凌一诺抬头,“司焱算是难题吗?”
    凌一航道,“他算是奥数竞赛压轴题!”
    凌一诺一怔,直接笑出了声,悬在眼睫上的泪珠也猝然而落。
    滑落到唇角,那么咸苦。
    次日
    凌一航要下楼,看到凌一诺也要出门。
    他打量她,变声期的声音有些沙哑,“是要参加聚会去认识更多男人,还是又要去解奥数压轴题?”
    凌一诺脸一红,她支吾道,“不解题,我想去把小喵带回来。”
    她想把小喵带回来,顺便和王斌李文他们告别。
    她在火锅店这些年,王斌他们都待她极好,他们也是朋友,上次她走的匆忙,以后不会再去店里了,她觉得她应该和王斌他们都打个招呼道别。
    凌一航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凌一诺自嘲的笑,“我有那么弱吗?”
    暗恋失败,回去道别,还要弟弟陪着!
    凌一航点头,“去吧,要下雨了早点回来,二婶约了我们一起去打网球,我可以破例和你一组,带带你。”
    凌一航不爱带她玩,总嫌她笨,这次主动邀请她,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心里被凌一航突来的亲情感动到,微笑点头,
    “等我!”
    出门的时候,已经开始下小雨,路上车水马龙,道路拥挤,凌一诺车开的很慢。
    等红灯的时候,想到等下要见到司焱,凌一诺眼泪又在眼睛里打转。
    *
    司焱起晚了,草草吃了早饭,去厨房给大喵炖肉。
    正忙的时候,陈婷来了。
    虽然是下雨天,陈婷依然穿的光鲜夺目,来了以后直接问道,“顾先生在吗?”
    王斌对陈婷不了解,但既然是他们老大的女朋友,他客气的倒了茶来,“在后厨,我去喊一声!”
    “等一下!”陈婷突然喊住王斌,淡淡笑道,“你们这店开了多久了?”
    王斌道,“三四年了。”
    “这么久啊、”陈婷目光闪烁,“那你们老板每天都在这里?”
    “是啊!”
    陈婷笑道,“那你知道你们老板的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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