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办事效率”如此之快,实在叫古大力措手不及,心说这老人家难道是一夜未眠不成?
    随着朱允文屋中安坐,古大力道。“没曾想皇上回复的如此神速啊。”
    朱允文拆开回批上覆盖的黄色锦绢道。“皇爷爷日理万机,回批的速度自然快,怎像那些庸官惰吏,唯恐不把任何一件事情拖上了十天半日在来开始办理。”
    古大力好似想起了某些地方的官员,不觉点了点头。“说的不错。”
    朱允文笑了笑,目光看向了回批,不可则好,只一眼,朱允文的脸刷的白了。
    “完…完蛋了。”“怎么!”
    古大力见朱允文的面色不对,急忙抓来回批看,上面的话很简短,但在古大力看来,无疑对朱允文是个不小的打击!
    回批上没有怒斥朱允文的话,同时,也只字未提关于沈浪,关于他身后的主子,朱棣的事情。朱元璋只叫朱允文按律处罚所有的栖霞大小官吏,然后启程回京。
    朱允文昨夜几乎是未眠,他深知自己写的奏折如闹出什么事情来!然而朱元璋的态度叫他有些意外,没有怒斥,没有动气,平静,平静的叫朱允文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忽然,朱允文站起来身子,语气透着丝丝的寒意。“不好了…不好了。”
    古大力知道在回批中朱元璋虽未言及,但庇护朱棣等的意思昭然若揭,虽如此,在他看来,还没到口中说出“不好了”这三个字的时候。
    “允文,怎么不好了?不就是没有…”
    朱允文摇着头,深感自己呼出的气有些急促。“朝廷要出大事了!”古大力不解的看着朱允文。
    朱允文见古大力如此有主意的人居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不免叹了口气道。“姑父,皇爷爷对于此事如此的平静…恐怕会生出更大的事端来!到时候…你我的前途都未可知了。”
    古大力猛然醒悟,想到明初四大案,和朱元璋废除丞相制度时候的总总,不觉互感后脖子泛出了凉气。
    朱元璋就像是个有耐心的“猎手”极为善于后发制人。这种人,是最恐怖的存在。善于后发制人的家伙心里不但要有足够的清醒和耐心,还要有十分的自信,自信到身怀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诚然,朱元璋就是这种可怕的存在。
    古大力没有来安慰此时有些慌乱的朱允文,而是脑子飞快的旋转着!他在想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当然不是挖掘机那家强的问题)
    古大力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每到“关键时刻”他的心都会瞬间条件反射般的冷静下来,冷静到冰点。
    古大力在想,是继续参劾,还是放弃!
    自古以来,君威难测,伴君如伴虎,这些话常出现在正史野史之中!对于这两个词,古大力那时候只是字面上的理解!然而此时此刻,古大力的内心才深深地感觉到,这两句话的分量!
    有道是身在事内,责任难逃。古大力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心里话。“允文,我们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朱允文愣住了,虽然古大力说的是实话,然话中透着“大逆不道”的口气。
    “姑父…这些话你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在对任何人讲。”
    古大力闭上了双眼,深深地点了点头。
    闭目养神了一会,忽然,古大力睁开双眼,有两道精光射出,直入朱允文的心间。
    “允文,你说我们是放手继续干!还是就此收手!”
    朱允文啊了一声,随后噤若寒蝉。
    “允文,你倒是说句话啊。”古大力见他就不讲话,催促道。朱允文道。“姑父…我。。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古大力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是说…皇帝到底是默许我们继续干!还是要等我们闹起来。。在找个机会收拾…收拾我们。”
    早年跟在朱标的身边,朱允文是看过佞臣录的,暗自也对于胡惟庸的案子也多有研究,想着这回批的事情,确有一些相象于胡案。
    朱允文想如皇爷爷要像对付胡惟庸一样对付自己?可转念一想,皇爷爷十分喜爱自己,恐不能如此。
    心乱乱的朱允文在看来一边回批。
    古大力适时插言道。“皇上叫我们处理了栖霞的大小官吏,是赞同我们的办案,可有明言关于沈浪的事情…只叫我们回京。。允文,到时候皇上要问起沈浪的事情,该如何回答,我们可要想好了。”
    朱允文道。“照实讲?”古大力摇着头道。“实话实着讲是要倒霉的,我们还需想些变通的话来说。”
    朱允文见愁眉不展的古大力一个劲的抓耳挠腮,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唉,姑父算了,还是先回京要紧,到时候…在看着办吧。”
    古大力心中不安,但朱允文执意不要在议此事,只好作罢。
    在他们回京之前,朱允文和古大力还要再做一件事情,处理了栖霞大大小小的官,和吏。
    官只有一位。
    县令不过是个七品官(而且已经挂了)小吏古大力看不上眼,且最多算的是帮凶,故而建议朱允文放他们一马,从轻办理。
    古大力虽然精,但初入官场不懂得一些事情,朱允文虽然仁,但久在朝堂,对于一些事情,了然于胸。
    于是乎,朱允文无奈的看了一眼古大力,展开纸卷,手中笔豪摇动,沾了红朱,一一勾挑。
    “钉封文书”写好,交到古大力的手中。
    古大力看了看,县丞,捕快班头,师爷,还有探查出的乔三心腹手下的名字一一在列。最让古大力意外的是,栖霞一方的乡绅等赫然在列!稍后面,更是有什么保长,会长什么的人物。
    细细数来,不下百人!这是要大开杀戒啊!古大力为难的看着朱允文道。“…杀这么多人…不好吧?首恶都已经死了,余下的帮凶,打几棍子…最多流放也就…可以了吧?”
    朱允文叹了口气,瞧着门外无人,还不放心,附耳对古大力道。“皇爷爷叫处理栖霞的大小官吏。。这其中虽没言明其它人。。但。。你不知道,这些人非要杀不可的!”
    古大力哼了一声,心道你小子手倒是黑。
    朱允文瞧古大力有些偏见的眼神看着自己,“你说,我做错了?”朱允文无助的眼神看着古大力道。
    “没。。不过不必杀这么些人吧…“
    朱允文道。“如。。我不杀这百人!恐怕…将来会因为我此时的不忍,而在牵连十倍以上的数目!”
    “律法无情,我是无能为力了。”
    古大力听罢心道朱元璋杀官吏动辄千人,万人不够,看此刻朱允文的神色,似没说假话虚伪的话。
    朱允文道。“你去吧!杀了这百人,救了剩下的十倍之人!虽吾有罪,唉。”
    “无能为已!”朱允文叹了口气,轰走了古大力。
    古大力出了房间,心道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别做的好,于是唤来了东宫的侍卫和锦衣卫。
    古大力把钉封文书交给他们。
    领班白虎(昨晚送信那位)接过了钉封文书看了看,上面有朱允文的印,于是抱拳道。“侯爷,下官这就去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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