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但在这期间我们也不能一点都不做吧?”金溪善笑着提醒道。
    刘清山点点头:“给他一个自由进入唱片公司的资格吧,就以实习的名义,不过这段时间内他是没有报酬的!”
    “行了,我明天就跟阿杰说!”
    阿杰除了歌手的身份外,还有个唱片公司的部门经理的安排,为的就是帮人脉底子还十分浅薄的公司招揽人才。
    他算是刘清山事业里的元老级人物,拿两份工资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即便是棋盘乐队的其他成员,也都在公司里各有任职,这是在为今后的管理层早做准备,类似的基层工作经验势不可少。
    这个时候葛瑞斯凑了上来:“我爸爸打电话过来了,pt公司总部的服装产业部已经正式挂牌了,就等着这边的产品赶制出来。我和溪善今天下午跟本地厂家签了合作意向,你的设计图纸该拿出来了吧?”
    这是刘清山早答应了的事,只是近段时间忙于后期剪辑,还没腾出时间来绘制出更多。
    听到这个问话他只感到两个头大:“可能还得拖上两天,后期剪辑马上就要大功告成,同样耽误不得!”
    葛瑞斯点点头:“今天你得到满意的结果了?”
    刘清山这才想起来,匆匆回了几句,就让人去找次仁拉索。
    次仁拉索来到后,接过他递过来的那部所谓的经书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惊讶的叫出了声:“刘先生,这段可不是什么咒语,而是我们牧民从小唱到大的俚语土调,是我们民族古代的语言交流,常用的一种民歌的表达方式,不过现如今只有仍留有游牧传承的牧民会唱了。”
    “既然是纯粹的藏语,为什么我们的翻译人员不能把它们翻译出来?”
    “俚语土调是有一些古老语言的字义表达,但更多的部分并不能形成文字,所以这些符号式的文字代替种类,只有我们这样的游牧民族才能听得懂!而且由于现在的纯粹游牧牧人的数量越来越少,识字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普通的翻译人员认不出来很正常!”
    “既然很多字义没办法形成纸面文字,你又是怎么辨识出来的?”
    “因为我们游牧牧人经常会见到一些深山里的喇嘛,他们的宗教里有一种咒语可以以符号似的文字显示,这种咒语跟游牧民族的民间非正式、较口语的语句有很多类似的地方,所以我能看懂里面的一些字符的意思。实际上这些文字我认得的并不多,但能以歌谣的形式唱出来!”
    刘清山大失所望:“嘉教授以为这些文字属于密.宗咒语,说不定就是一种藏僧修习的法术,可能可以用来跟森格交流呢!”
    不料想次仁拉索笑道:“嘉教授的观点未必就是错的,因为你所说的那种法术咒语很多都是以歌谣的流传下来的,而我们牧民学到的歌谣里,很多都是那些上师教给我们的!”
    刘清山的语气很迫切:“那你能不能把它们翻译出来?我猜测尽管有些咒语部分形不成字面意思,但叫我学会这段歌谣应该没有问题吧?”他有这么一说,源自于他的另一部分猜测,他认为那些喇嘛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他们的修习法术教给路过的牧民,里面一定隐藏着弘扬或传授的隐意。
    或者可以理解成,他们很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适合修炼的人才,不然凭什么把修行的法术编撰成歌谣的模式?
    当然这仅仅是他的一种设想,也绝不会认为这么巧这部分俚语歌谣就是类似如意念力修行的法术秘诀。
    因为他本身就从事音乐工作,即使是得到的结果同样令他失望多掌握一种,但也起码让他多了解到一种民歌演绎风格。
    关键是刚才次仁拉索哼唱的一小节旋律,居然很好听,取其中的一两句加入流行歌曲里,会格外产生另一种意境。
    比如郑军的那首《回到拉萨》,里面的一部分原始的声音就具有超强的代入感,那一段就是来自于藏.族民歌的传承音律组合。
    往小了说,这种民歌的添加是一种独特性,往大了说可就是高大上的艺术感染力了。
    正是抱着这种心态,刘清山随后的歌谣学习一直兴致浓浓,况且次仁拉索并不是完全不了解歌词里的含义,只不过有些部分只能以口语的方式表达出来,无法形成书面文字而已。
    尤其是歌谣里类似如吟唱的部分,那里面没有具体歌词表达,完全是密.宗咒语的发音,刘清山就格外对这一部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部经书里抄录的可不仅仅是一两首歌,而是几十首。
    刘清山拥有过目不忘的修得能力,因而往往只需要次仁拉索演示一遍,他就能基本上学会了。
    在学到不到一半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这些歌的吟唱部分连起来哼唱了一下,令他震惊的是,居然脑海里马上就传来了森格的意识表达。
    不过这些意识里并没有完整的意思表达,仅仅是偶尔发过来的疑问。
    例如“主人”这个意识的字义表达,还有什么“你要说什么”、“饿了饿了”之类的极简单的意思片段传递。
    但唯有的这点清晰意识感应,就已经让刘清山感到狂喜了。
    他忙不迭的吩咐人去给森格准备食物,然后学习的积极性就更高了。
    随后他们是以围炉的方式,在院子里进行这些的,烧烤架子上在烤着新鲜的牛羊肉,次仁拉索所属的又是个能歌善舞的民族,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把经书里的歌谣唱出来,也符合这个民族里惯常的表达方式。
    虽然没有篝火,气氛却是像极,关键的一点是那些藏域民谣是真的好听,即便是听不懂歌词,那旋律仿佛令人置身于广袤的大自然当中,开阔了心胸, 净化了灵魂。
    “歌必舞”、“舞必歌”是他们的一种独特的民间歌舞艺术形式,气氛一起来,次仁拉索就站起身载歌载舞了。
    使人感到惊奇的是,森格就在其挥动着袍袖唱跳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嘴里的咀嚼,开始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次仁拉索,月光与灯影下的双瞳,偶尔绽放出不为人察觉的闪亮。这一天甚至瞒过了仍在一直集中精力学歌的刘清山,已经跑上去跟次仁拉索学跳舞的金溪善、葛瑞斯,以及在烤炉上忙碌着的樊盛阳、车耕。
    刘清山是在姜予泽的提示下注意到这件事的,一同察觉森格行为异常的还有帕杰伊。
    刘清山连忙用刚学到不久的咒语,以意念传递的方式去跟森格试图连通,可惜得到的只是它对似曾相识的歌谣旋律而产生的莫名兴奋感。
    而且它好像搞不明白这种兴奋劲儿来自于哪里,于是出现了短暂的大脑宕机状态。
    刘清山脑子里的灵光一闪,站起身来拉着森格就加入了舞蹈当中。
    森格的精神状态在显而易见的欢悦起来,甚至一扫平日里的生人勿进,像另外三只小狗那样,在几个人的脚下钻来钻去,时不时兴奋得像是尥蹶子。
    就连不到三岁的苏西都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师父师父,森格好像是换了条狗嘢,居然快活地像是在撒欢。”
    看到森格似乎跟人们已经融合在了一起,他反倒继续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留意着歌曲的学习。
    其实在这过程中,他已经隐隐的察觉,自己之前跟森格的意念偶有联通,只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是具体哪些音节的念动发挥了作用,因为他记得的那些字符,需要随着旋律的唱出才能念诵出来。
    实际上这些死记硬背来的音节排列,很明显处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有序排列当中,他只知其音不解其意的盲目哼唱,显然是没有得到真正理解的状态。
    不过他已经确定这些隐藏在旋律背后的音节,组合起来就是类似于密.宗咒语之类的法术,亦或是经文。
    只是在没学会全部的歌谣之前,还没办法从中找出排列规律。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40岁的次仁拉索脑子里会的歌谣居然是如此之多,距离第一首歌开始,已经唱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还没有重复的。
    当然这些歌都是按照那部经书里的顺序唱下来的,一边唱一边解释的次仁拉索,告诉了刘清山一个意料之外的信息。
    他说目前他唱的所有的歌,全都来自羌塘草原,那里的羌族人居多,但所说的语言却是五花八门。
    仅他知道的现行语言就有12种,可是他今晚所唱的歌谣里出现了一种失传了的语言,就是西夏语。
    因而综合刘清山拿来的这部经书,他严重怀疑里面被隐藏着很多这样的古语,而且以他在藏域几十年的经历而言,古西夏语可跟羌族之间没多少实际联系,为什么出现在羌塘草原几乎游牧民都会唱的歌谣里,一定内有古怪。
    可惜次仁拉索并不认识这种古语,不然将其单独排列出来,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问题是,这部经书里他不认识的字还有很多,大都是地方俚语,要从更多的陌生字体里找出古西夏语,怕是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这期间还要亲自去羌塘草原的各个部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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