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和,又是一阵激烈的喝骂声,还有那宋青觉得十分难听的粗鄙之词,他也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句“他妈的!”他睁开了眼睛,竟然发现自己还在校场上,他擦了擦汗,不明白什么意思,我都晕倒了,怎么还要训练?他看了看旁边,是几个大夫,他此刻内心中只剩下想骂娘的想法,“老子都晕倒了,还让我在校场上,不去找大夫么”。
    “嘿嘿,兄弟刚来吧”那大夫看起来都是五大三粗,抗着一个粗大的悬壶济世的招牌,看起来像是一个抗着兵器的土匪一般,哪里有半点大夫的模样,宋青看的有些奇怪,这人还是个大夫,他又奇怪道“怎么?这还要练么?我都晕倒了”他不明白,晕倒了啊
    “嘿嘿,练?不然月底考核!怎么过!你别说是晕倒了,你残废了也要练,腿残了练胳膊,胳膊残废了就练腿,浑身残废了,那更好办了,去识字兵法,反正你就别想休息”那大夫这般说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宋青差异了,月底还要考核武艺,他才注意到众人身上都是有招牌,分一二三四的模样,他原来都是没有注意到呢,还有这更凶残的训练方法,靠,这是训练什么,把人当牲畜么?。“这么狠,谁在这练”
    “狠?嘿嘿,招牌高了,你狠点怎么了,你招牌高了,你吃饭就不用按照他们给你分的,你想吃什么吃什么,他们说,这种吃法叫自助,每月拿的钱还比别人多。”那大夫这般说道,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别提多爽了,你知道到了五等,一个月给多少钱,哈哈”
    “我说怎么每月他们花这么多钱!”宋青吸了口气,按照他们的花钱数量,在别的地方足够养活五倍的正兵营,而在这里,却并没有办法,养活这么多的正兵营,真是让人差异,他们却是集中了钱去养活了更少的士兵。
    “不过,我还能练么?”宋青这般说道,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酸痛,哪里想继续训练下去,那大夫道“可以,不过按照规矩,你不能离开校场”他如此说道,说着便是正襟危坐,不再说话,好像换了个人的模样。
    “我们这里别的没有什么,就是规矩多,不遵守规矩,就会受到惩罚,你只要把自己当成一台机器,你就不会受到惩罚,别把自己当人看,这里没有人把人当人看。”那大夫说着,便是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的样子,腰十分挺拔。
    宋青有些不理解这样的作法,觉得十分不人道,不一会,校场上的训练就是结束了,黄沙滚滚,众人宛若是打败了仗的人一般,互相搀扶着,很多人都是走都走不动了,十分狼狈的模样,他们搀扶着往前走去。
    就算如此,那些残兵败将一般的人,还是要裂成整齐的队伍,哪怕是互相搀扶,也要二人成排,三人成列,宋青便是走了上去,毕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他也感觉到他的肚子咕咕在叫了,便是往前走去。
    他走到了上午那何钢弹的旁边,何钢弹看了他一眼,他在这里练了一个月,还是无法适应这么强的训练强度,身体摇晃起来,但是还能走路,便是道“唉,走我后面”他这般说道,因为他前面还有一个人,超过二人便是不能并排行走。
    宋青有点惊诧于这么严格的纪律,如此练兵,连平日走路都要这般,必能纪律严明,他走在后面,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恶臭的味道,前面的何钢弹道“嘿嘿,习惯就好了,我刚来时候也是这样的,过段时间,你就。。”
    “过段时间是不是就不会练的这么狠了”宋青这般着急的问道,如此训练,锻练一段时间也是好的,但不至于一直这么练。
    “不,过段时间,你习惯这个训练,就不会被练晕了”何钢弹这般说道,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习惯就好,这里吃得好,穿的好,还有钱拿,受苦怎么了,比我原来种地强多了,一年到头连个盼头都没有。”
    “什么?”宋青感觉要吐血了,习惯就不会晕倒了?他看了看四周,都是这般的人,他们已然习惯了宛如一个机器一般的生活,走路都是走的整整齐齐,那边还有一队新来的十几人,被练的没法走路,趴在地上。
    估计是肌肉受不了这么强度,便是在地上有些吃力的爬了起来,旁边有人想要搀扶,那将官便是走了过去,众人对这个将官,便是投过来惊恐的表情,他们对这将官,都是十分恐惧。宋青以为那将官要搀扶那些人。
    阳光透过他一身铁甲,露出那张似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宛若冰霜一般的黝黑面庞时,那冷峻的双眼带着一种凌厉“这里是哪里?”他凶狠的质问道。
    “西军军营校场”几个人软弱无力的回答道。
    “既然知道这里是军营,是校场,就该明白这里的规矩“
    “此为军营,知道这里的军营,就该知此地纪律高于一切,二人成排,三人成列,否则,军棍伺候!”
    那十几个早已心中骂娘,却还是排成整齐的一列,在地上爬行,那将官却是忽然俯下身去,趴在了第一个“从即日起,任何时候,都要如此,哪怕在地上爬,也要遵守纪律,爬的整齐!”他这般说道,身后一排人在他的口令下,往着食堂爬去。
    宋青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呢喃道“此军纪,闻所未闻,真乃铁军”
    “一二一!夕阳下,伴随着一声声整齐的号子声,众人便是这般,在那将官的带领下,从校场整齐的爬到了食堂,路上流下长长的印记,阳光照耀在印记上,反衬出别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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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何钢弹来到食堂的宋青,他便是正襟危坐在巨大的食堂内,整齐的食堂,无一丝一毫的声音,一个个宛若雕塑一般,坐立在这食堂中,面前摆放着散发着香气的炒肉,还有各种素菜,看的宋青食指大动,若是过去,他带的那些人,早就全部扑上去争抢了,哪里这般,如此一动不动。
    整个宽阔的房子内,便是整齐坐着的众人,为首那桌,便是莫君,他坐在主座,看了看远处的宋青,便是道“今日之训练,各位十分劳累,,,,,”他开始说道着宽慰的话,整个食堂内,除了他一人声音,再无一丝一毫的动静,只有那一个个正襟危坐,宛若雕塑一般的众人。
    宋青看着这些一个个雕塑一般的众人,忽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能够战胜一个个强敌,倭寇,流寇,还有其他,如此纪律,何能不胜。
    待到那莫君说道吃饭时候,众人才开始吃饭,此时便是只有吃饭的声音,再无一丝一毫其他声音,宋青忽然发现,这里是一个说话都要寻找机会的地方,到处都是规矩,到处都是严明的纪律,把人管理就像是一台机器,遵守纪律的机器一般。
    此刻,众人才能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休息,宋青便是和何钢弹走在一起,何钢弹看了一眼旁边的宋青,呼了口气,道“习惯了就好了,”他这般说道“我那时候也不习惯,现在已经习惯了”他这般说道“每个月那么多的银子,可不是白拿的。”他竖了口气,这般训练,也是很恐怖啊,听说还有更恐怖的地方呢。
    “唉,就是不知道这个月发多少响银,银子到位了什么都好说”那何钢弹这般说道,脸上带着一种期待。
    “可不能这么说,我等当兵,是报效国家,怎么能计较个人得失”莫君如此说道,脸上带着一种惊诧,似乎接受不了这般,以金钱去衡量某种信仰的东西。
    “嘿嘿,说得轻巧,朝廷诸公都是如此说,你让他们儿子当个丘八,报效国家,你们看他们愿意否?”何钢弹道“嘿嘿,赚了钱,就去讨个媳妇,若是可以,还能纳个妾,这辈子也就值得了,不然受苦受罪作什么?我还不去其他地方了。”他如此说道。
    “这?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宋青说着就笑了起来,确实如此啊,让他有些无力反驳。
    “好好歇息吧,下午还要继续训练呢,到时候,有的受了,晚上还要识字,哎”何钢弹这般说道,就是摸了摸自己的头。“这里就是这般,让你感觉无时无刻都有事情在做。”
    “还要识字?”宋青差异了,他看了看那何钢弹床头,竟然还放了一本孙子兵法,一本什么操典,让他十分差异,这么个普通军士,都要看这种东西?他打开了孙子兵法,又看了看那操典,内中却是一个刀盾兵,长枪兵,在任何时候,如何战斗,从搏斗到用兵刃,各种地形,各种军阵位置都是写的非常详细,这就是把一个百战精锐的战斗经验浓缩在了一本书里面,不用打仗,也可以知道打仗时候,该是如何做了,再通过训练,练成了本能,长此以往,精锐可成啊。
    如此培育,倒是前所未闻,还要识字,这?宋青摸了摸自己胡子,惊诧于这不一样的西军,那何钢弹道“这还不是最新版本的,哎,到时候还要去换,听说这次加上了攻城战,刀盾兵如何结阵,在阵中该是如何做呢“他说道。
    “哦?”宋青听了后十分差异,看了看那操典久久没有言语,他似乎弄明白了朝廷诸公都没有弄懂的事情,如此一只军队,并没有训练多久,为何战力如嘶,如此让人恐惧,他们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停的进步,不停的成长,这般的纪律,这般的组织,这般的操典,让这里每一个人,每时每刻,每天都在成长,明天永远比昨天更强,他们永远都在进步,一万人如此,若是十万人练习十年,这到底会称为一只何等强悍的力量。
    如此军力!宋青咽了口唾沫,看着步兵操典,还有那充满希冀,对未来满是憧憬的和钢带,似乎看到了另外的东西,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这里有千千万万个何钢弹一般,每日都是如此训练,每日都是如此进步的人,这样的人现在有一万多啊。
    “唉,这个周日,可以回去看看家父了”那何钢弹也弄不明白周日是个什么说法,只知道六天可以回家一趟,看看他爸“听说四周来了不少流民,山东的百姓,如果没有大城,乌堡,就往南跑,要么往我们这平东县城跑,现在百姓已经到了二十余万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那宋青奇怪了,这何钢弹就是一个小小的军士,如何对百姓人口之流动,如此的清楚,他是那里得知的。
    “俺爹是村中的甲长,自然知道了”何钢弹这般说道。他带着一种笑意“最近缺粮,那些粮商又趁机抬抬高粮价,哎呀,日子不好过啊”他叹了口气。
    ‘听说过段时间要扩军两万人,这?“宋青本来以为扩军没有什么,来了之后才知道,这些军士到底有多能消耗钱才,两万?要多少粮秣,如此缺粮,还要如此,他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以后大家吃什么。
    “不要怕,南方还有那么多粮商,他们会卖粮食给我们,听说有一批南方来的大商人,要来我们这里?”那何钢弹如此说道。
    “还大商人?”宋青摇摇头,此刻的情景他自然明白什么情况了,哪里会有南方来的大商人啊,南方什么情况,他是最清楚了,没有人会卖粮食给西军,此番,他们就是一群孤立无援的人而已,来卖粮食了,估计也是把粮价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趁火打劫吧。
    ”反正俺爹,种了好多粮食,养活了不少牲畜,够俺吃的“那何钢弹说着,颇为逍遥的模样,这般说道。
    “等着吧!”宋青摇摇头。
    何钢弹便是拿出孙子兵法看了起来,也不理会他了,不一会,他却是抬起头,道“这个字俺不认识”
    “我来看看”宋青便是看了过去,给他念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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