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七品知县到从四品知府,那是越了五级!这怎么可能呢?
    众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元宏,只有庄师爷一下蹦了起来,兴奋的一把夺过公文,眯着眼睛从右到左看了一遍,一个字都不肯落下,“哈哈,咱们终于熬出头啦!”
    这封的确是吏部文选清吏司的公文,按理来说,清吏司是主管官员升迁调任的,但通过清吏司升迁的,全部都是按部就班一级两级的升,并且被提升的官员还得是任满之后才行,从没听说过有一次升五级的。
    早几日就有滚单报知,平阳府知府陈丹铭因病至仕,当然,这只是好听一点的说法,事实上官场中人都知道,其实这就是被勒令至仕了,而临汾知县夏知秋和汾西知县丁以衡就没这么好运了,直接摘了顶戴,解往京城交部议处了,一个罪名是玩忽职守、虚报险情,另一个罪名是掣肘河工、勒索贪墨,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肃顺报上去的。
    当庄师爷兴奋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众人齐齐瞪着自己,不禁诧异道:“干嘛都这样看着我,这是好事啊!”
    而李元宏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摇摇头道:“我不去,现在的曲沃正是要紧关口,我不能走!”
    庄师爷一听就急了,但又晓得这个犟驴的脾气,知道不能用强,只好也坐下来苦口婆心道:“一般升迁,很少有本地直升的,这次让你作平阳知府,那是难得的机会啊,不仅官大了两品半,而且还是管辖着曲沃,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啊!”
    李元宏想了半响,摇头道:“不行!平阳知府虽说管辖曲沃,但中间毕竟隔着一个曲沃知县啊,况且咱们在曲沃做的事情,没有一样是见得光的,万一调来的知县一下子捅上去,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众人齐齐点头,看来都站在李元宏一边了。
    庄师爷眼睛咕噜噜一转,急中生智道:“这次虽说是吏部下的文,可一次擢拔5级,必定是皇上的意思,你不去就是抗旨啊!”
    这一层,李元宏早想到了,哈哈一笑道:“这个简单,我激一激皇上,准保他能收回成命!”
    “激一激皇上?”庄师爷冷汗一下就出来了,瞪大的眼睛道:“皇上!那是随便能激的主儿啊,没准还未激的他收回成命,先激的他割了你的脑袋!”
    “我的脑袋要割早割了!”李元宏哈哈一笑,忽然转头对汪百正说道:“汪兄,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吗?”
    汪百正一愣,诧异道:“你答应过我什么?”
    李元宏哈哈大笑道:“让你补上实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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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叠兵部关防,李元宏只用了两张,这次又派上用场了,他当日就给道光写了封信,意思是皇上说话不算话,当初让他来曲沃当知县的时候就说好了,至少任满三年,可现在才8个月就调他走,这不是失言嘛,要知道皇上说过的话可是金口玉言,随便变更的话将失信于天下啊。
    估计道光老皇帝看见前面说的话,肯定得被气的脑溢血,所以李元宏后面笔锋一转,先是大拍道光一通马屁,然后又说这次升任平阳知府的公文,必定是吏部搞错了,这也难怪,全国一千四百多个县,光官吏的档案就十几箱,出点差错在所难免嘛,所以希望皇上责令吏部收回公文。
    信的最后一部分,则是将这次协理河工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番,尤其将候补同知汪百正的功绩大肆渲染,什么身为五品命官,却亲自上堤监工啦,什么家境贫寒,却对手里流过的数万两河工银无丝毫贪墨啦,什么洪峰来临之际,坚守大堤指挥若定啦,反正怎么感人怎么写,最后火漆一封,交驿站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此事一了,李元宏带着大嗓门四人连夜赶往潞安府,去找铁货世家荫城镇苗家了。
    三日后赶到了荫城镇,李元宏没去苗家老宅,而是直奔苗家铁货铺,说实话,李元宏还是挺怕见到苗老爷子的,毕竟人家晚年丧子全是因自己而起,又对官府中人不待见,所以见了面怪难堪的。
    苗家店铺的伙计见过李元宏,二话不说,赶紧跑去报信了,一盏茶的功夫,苗仁耽就兴冲冲的赶来了,一见李元宏就故作生气的模样道:“李青天名声大了,是不屑去赏光寒舍了吧!”
    李元宏笑着一拍苗仁耽,低声道:“你少寒谄我了,说实话,我是怕见苗老爷子啊!”
    苗仁耽哈哈大笑着一把拉起李元宏的手,转头就走:“老爷子一听说你来了,高兴的药都不用吃了,叫我赶紧请你回去,有话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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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宏将大嗓门留在客栈,自己先去苗仁挺的坟上拜了拜,又被带着向前院走,本以为苗老爷子会在卧房,却没想到老爷子在正堂端坐,已经等候许久了。
    苗镇东一见李元宏进来,笑微微的站起身,双手一拱就是深深一揖,慌的李元宏赶紧上前搀扶道:“苗老当家,晚辈还未及给您行礼,您这。。。岂不折煞我了。”
    苗镇东抬起头来,面带微笑道:“我不是给你行礼,我是给挽救数万百姓性命的李青天行礼啊。。。。。。李大人,真没想到当日一别,您竟会做下如此感天动地的功绩,想想当日我对您的冷落,实在心中有愧啊!”
    李元宏被说的更是无地自容,双手搀扶着苗老东家,颤声道:“心中有愧的是我啊。。。。”
    旁边苗仁耽知道父亲的身子弱,激动不得,赶紧插话道:“爹,李大人还没喝口茶呢,咱们坐下来说话!”
    苗镇东哈哈一笑,击额自失道:“对对对,坐下来说话,耽儿,咱们不是有两件礼物送给李大人的嘛,快拿出来!”
    丫鬟很快端上几碗香茶,苗仁耽出去片刻,回来抱着一长一短两只木匣,放在李元宏身边的茶几之上,笑微微的看着李元宏。
    “这是什么?”李元宏纳闷的看着木匣子。
    苗仁耽也不说话,打开上面一只短木匣,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交到李元宏手中。
    一块铁锭?
    李元宏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端详半天,猛然抬起头惊喜道:“铁狮子!”
    “对!正是铁狮子!”苗仁耽微微一笑,说道:“记得那日,咱们蒸气机作成之后,荫城镇的铁坊工匠们一直觉得蹊跷,为何普通铁质不能打造蒸气机,而我家祖传的那两头铁狮子却可以,后来我爹在我苗家祠堂的家训中发现有一段记载。”
    “在前明嘉靖二十九年,我苗家还在大同府,当时蒙古俺答率军犯大同,大同总兵仇鸾令我苗家制作一千把长刀以作军用,后来蒙古军从大同撤围,转而攻打京城,总兵仇鸾令我苗家将长刀运往京城交给兵部尚书丁汝夔,可长刀运到的时候,却得知奸相严篙不许各地勤王之师出战迎敌,京城之外数百里尽由蒙古大军驰骋纵横,我苗家害怕长刀落入蒙古人之手,连夜又将长刀运回大同。”
    “但蒙古大军一撤,严篙便以延误军机之罪,诛杀了兵部尚书丁汝夔,同时消息传来,我苗家也被株连,于是我苗家拿出一笔银子上下打点一番,举家迁往这荫城镇,那一千柄长刀也被合铸成了两头铁狮,永远摆在宅门之外,以警示苗家子孙,永世不得与官宦来往。”
    “为了让这两头铁狮永不腐蚀,我苗家还在其中加入了一些杂金,具体的配比和杂金出处,都标示在家训里面,两个月前,我和我爹在家中四处寻找,终于在牌位后的木匣子中找到了这本家训,当日便让铁坊冶铁工匠照着方子融了几炉,最后这一炉终于成了!”
    苗仁耽一口气说了半天,端起一碗茶一口而尽,笑着看着李元宏道:“这一炉,无论材质还是坚韧程度,都可与铁狮子相媲美,也就是说,无论你以后想要多少台蒸气机,我苗家都可以做出来!”
    李元宏愣了半响,不敢相信的看着苗老爷子,只见他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
    李元宏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的浑身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苗仁耽见状,哈哈一笑道:“李大人先别说话,我再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话,苗仁耽又将下面的一只大木匣慢慢打开,一转方向,亮在李元宏面前。
    这一次,李元宏彻底惊呆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四支油光锃亮的火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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