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林雯雯担心,秦玄羽没有把他的猜测说出来。
    “走,我开车带你在附近找找。”
    两人回到车里,秦玄羽刚启动引擎,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电话,突兀打来。
    土乡土色的来电彩铃声,失去了它原有的轻松味道。
    手机摊在掌心,秦玄羽盯着屏幕上的“庄浩”两个字,静止不动。
    林雯雯看过来,提醒道:“羽哥哥,有人给你打电话来了。”
    收回心神,秦玄羽深吸口气,冲林雯雯微笑道:“嗯,我知道。”
    他不想接这个电话,却又深知逃避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在庄浩即将挂断电话的前一刻,秦玄羽将其接通。
    “喂。”
    “长官,又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秦玄羽五指发力,将手机攥的咔嚓作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恐慌过的心脏,开始不争气的狂跳起来。
    “在哪?”
    “刑水区一处待拆重建的废弃厂房里。”
    “位置给我,我马上到。”
    “好。”
    结束通话后,秦玄羽快速给方清舒等女发去短信,让她们无论此时在哪里待着,都不要出门,等他的消息。
    赵琳怡失联,第三起案件发生地在刑水区的废弃厂房。
    仅仅是把这两点联系到一起,就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了。
    可是秦玄羽不想、也不愿意承认他心底的猜测。
    他仍怀有一丝侥幸。
    也许赵琳怡是去附近商场买东西了呢?
    也许她的手机静音了,放在口袋里没听到。
    也许……
    不管事实怎样,秦玄羽都必须开车赶过去一探究竟,至于林雯雯,说实话,他不想带着她一起去,可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又不得不把她带在身边。
    庄浩所说的废弃厂房,建立在刑水区和宣曲县交界处,这里原本是一个工业园区,后来由于招商效果不佳,以及常驻在园区里的几家公司效益不好,地方就慢慢空出来了。
    半年前,这个工业园区人去楼空,被一个开发商盯上,从相关部门手中买下地皮,打算拆掉原始建筑,推倒重建。
    抵达废弃厂房,隔着老远,林雯雯就见到一群警察,正聚在厂房门口进进出出。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警察办案,要给秦玄羽打来电话,而且她很担心赵琳怡的安危,希望能抓紧时间,尽早联系上后者。
    “羽哥哥,你要是忙的话,我就先回去自己找。”
    秦玄羽尽量让自己的笑容足够真实,他伸出手,抚过林雯雯的脸颊。
    “乖,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说完,秦玄羽推门下车,走到厂房门口后,又让警队队长李顺,派了几名警察来车旁保护。
    厂房内部的仪器设备早已被清干净了,内部空旷,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正站在大门一侧抽烟的庄浩,见到秦玄羽进门,立刻熄灭烟头,拧着眉头直奔主题道:“死者是名四十多岁的女人,凶手的作案手法跟前两期案件一样,都是先侮辱死者,再将其分尸杀害。”
    四十多岁的女人。
    秦玄羽那双白皙修长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这时,庄浩又在旁边补充道:“这三起案件,分别发生在西边的徐平区、南边的定兴区、市中心的刑水区,凶手的作案路线毫无规律可寻,监控部门那边也始终没能追踪到他的下落。”
    警方这边的监控部门,根据花店女老板死亡后搜集到的监控资料,一点点往上扒,可是到了关键时刻,线索就突然断掉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有监控探头,也不是每个监控探头在相应时间段,都能保持良好的摄录功能。
    秦玄羽闭上眼睛,冷静了几秒钟。
    随即,他沉声说道:“带我过去看看尸体。”
    庄浩点头,领着秦玄羽往厂房深处走去。
    来到尸体旁边,秦玄羽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
    死者凌乱的发丝,遮盖住大半姿容,面部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淤青,眼窝和腮部内凹,只能叫人依稀看出,她在死前是个颜值不差的美妇。
    但是容貌的巨大变化,并不影响秦玄羽认出她的身份。
    早在数个小时之前,她还和秦玄羽坐在一张餐桌上,热情熟络的与之拉着家常。
    “小羽,阿姨以饮料代酒,敬你一杯,感谢你给阿姨去公司上班的机会,你放心,阿姨一定努力,绝不给你丢脸。”
    “雯雯,别光顾着自己吃,给小羽夹点菜。”
    “小羽,你可能体会不到,一个人重获新生后,对生命有多么珍惜,我现在就想赶紧上班,多挣点钱,给雯雯提早把嫁妆攒出来,省得以后和你家里长辈见面的时候,因为钱的事闹不痛快。”
    “妈怎么就瞎说了?你和小羽的感情,妈心里有数,而且妈对小羽很满意,你们两个在一起,往后妈老了走了,也能安心。”
    “要我说,你们俩年纪也都不小了,感情这东西,不一定非得要在婚前就磨合到十成十的地步,结了婚以后再磨合也是一样。”
    “唉。”
    “我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求了,只求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嫁为人妻,生个白白胖胖的外孙子让我带。”
    “好好好,妈不说了还不行嘛,嫁人生孩子,那都是大多数女人的必经之路,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
    秦玄羽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午饭期间,赵琳怡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没错,如今死在秦玄羽面前的女人,就是林雯雯的母亲,赵琳怡。
    尽管在来的路上,秦玄羽已经隐约间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了,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赵琳怡那张面孔呈现在他眼前时,他仍然止不住感到一阵悲伤。
    悲伤在心头驻足的时间并不太久。
    取而代之的,是暗榜邪皇那漫无边际的滔天怒火!
    淫魔!
    你该死,也必须死!
    庄浩站在一旁,喊了秦玄羽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紧接着他便是看到,后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少顷,电话接通,秦玄羽脸色铁青道:“大师父,通知玄武和朱雀,我要在十分钟内知道淫魔的下落,否则的话,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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