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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礡一边解释,一边牵着初见走进了庄的大门,刚一进去,就有一位身着鸦青色布衣的老者向他们走了过来,这位管家打扮的老者约有五旬,看到齐礡的时候,已经布满皱纹的脸激动而开心。
    “王爷,您回来了?”那老者走到他们面前,双手合抱,行了大礼。
    齐礡扶住他,不让他行礼,“鲁伯,不必行礼,这里不是王府,这些虚礼就罢了。”
    鲁伯抓着衣袖拭了拭眼角,眼角的皱褶微微舒展开,“是是是,小的总是忘记王爷的交代,该打该打。”
    齐礡淡淡一笑,“本王许久不曾过来,今日便来看看。”
    鲁伯道,“王爷总是征战四方,这年来,小的们无一日不挂念着您。”
    “华娘呢?”齐礡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在后院呢,小的带王爷过去。”鲁伯行了一礼,眼睛扫了初见一眼,转身向左边的花园小径走去。
    初见狐疑地看看这位管家鲁伯的背影,又望向齐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环顾了周围,这庄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齐礡带着她跟在那个鲁伯身后穿过了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里也只是种了一些寻常见的花花草草,没有假山亭,过了花园的小径,便见到是一座院。
    齐礡捏了捏初见的手,得到她的注意之后,才在她耳边道,“在看什么?”
    初见笑道,“我在看咱们王爷小时候住的地方是怎么样。”
    齐礡低低声笑了出来,“哦?那你觉得怎么样?”
    初见睨了他一眼,“不怎样,这王爷真是傻,那么华丽丽的王府不住,竟然住这样小的庄,嗯,虽然这庄周边环境是很不错的,但和王爷的身份不怎么相称就是了。”
    齐礡闻言,表情一凛,眼底有寒光闪过,他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鲁伯已经敲开了这院的二门,来应门的丫环见到齐礡,震了一下,忙脸红地曲膝行礼,“王爷”
    齐礡淡声问道,“华娘呢?”
    那丫环退了几步,让齐礡和初见他们进去。
    鲁伯在一旁对那丫环叫道,“芳儿,还不赶紧去给华娘说一声,爷来看她了。”
    那名为芳儿的丫环低着头应了一声,小步跑开了。
    “王爷,华娘这两年来身不怎么爽利,还要请爷移步到屋里去。”鲁伯跟在齐礡他们身后进了大厅,双眸一直打量着初见。
    初见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了他一个微笑。
    齐礡坐下之后,听到鲁伯的话,眉头皱了起来,“华娘病了?怎么无人去王府跟本王说一声。”
    鲁伯道,“这……这是华娘不让小的说,华娘她说咱们这些奴才出身的命,没必要惊扰了爷。”
    齐礡站了起来,“到屋里去看她吧!”
    话音刚落,侧边的内屋便传来了一声苍老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王爷来了么,王爷来了么?”
    初见寻声望去,方才那位丫环芳儿双手扶着一位年迈的妇人走来,那妇人走得有些急促,双眸目光浓浊,却还是能看出她眼底的激动泪光,她脸色蜡黄,身也瘦得厉害,几乎就剩下一副骨架了,而她就这样走出来,初见都隐隐能闻到一股药味。
    “王爷……”一出了内屋,见到齐礡站在厅上,那妇人曲膝便想要行礼。
    齐礡大步走向前,扶住她的手,“华娘,怎么病成这样也不使人与本王说一声。”
    华娘苍白的嘴唇颤了颤,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握着齐礡着手臂,“王爷,王爷……您来了。”
    齐礡眉心紧皱,“嗯,华娘,本王来看您了。”
    华娘呵呵笑着,泪水从她眼眶落下,“老奴能在临死之前见上王爷一面,死也瞑目了。”
    一旁的安五马上开口,“华娘,这种不吉利的话还是别说,爷就快要大喜了。”
    华娘怔了一下,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
    齐礡扶着她坐到一旁的师椅上,低声道,“华娘,本王要成亲了,您要赶快好起来,才可以喝到本王的喜酒。”
    华娘声音都颤抖了起来,难掩的激动和开心,“成亲?啊,王爷要成亲了,王爷是该成亲了,好,好,老奴真的什么心愿都满足了。”
    华娘身边的芳儿却是脸色苍白地看了齐礡一眼,又斜眼看了看初见,咬着唇低下头,眼底有些郁郁之色。
    齐礡望向身后的鲁伯,“请大夫看过了吗?”
    鲁伯道,“大夫来看过了,一直都在服药,就是不见有气色。”
    华娘挥手道,“人老了,毛病自然就多了,王爷不必担心老奴,这是命数尽的时候了。”
    那芳儿却突然低声叫道,“大夫说母亲是因为以前中过毒,所以现在才落下了毛病。”
    “芳儿”鲁伯和华娘都同时喝住芳儿。
    鲁伯狠狠瞪了芳儿一眼,才对齐礡道,“王爷,这是小孩在胡说八道,您别放在心上。”
    齐礡沉声道,“华娘本来就代本王中过毒,本王是记得的。”
    华娘咳了几声,喘着气道,“王爷,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不关事的,哎呀,还是别说这些晦气的事儿了,王爷要成亲,不知娶的是哪家千金呢?”
    齐礡知道华娘是不想他多想所以岔开话题,他淡淡一笑,回头掠了安五一眼,安五醒目地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华娘,这便是本王的王妃了。”齐礡牵起初见对华娘温声道。
    华娘急忙站了起来,身还有些摇摇欲坠,她拉起出初见的手,“好,好,生得真好,是个美人胚,和王爷真是郎才女貌。”
    初见反握着华娘的手,“华娘,您坐下说话。”
    华娘叫了起来,“老奴还没给王妃行礼呢,王妃,请恕罪。”说着,她便要跪下去。
    初见急忙扶住她,“华娘,您别听齐礡胡说,我……我还没和他成亲呢,不是王妃,您叫我初见就可以了。”说完,初见不忘回头睨了齐礡一眼。
    华娘呵呵笑着,“现在不是王妃,也以后也是王妃,王妃这闺名真美,真美。”
    “华娘,您别取笑初见了,您还是坐下吧。”初见抬头看向华娘身后的芳儿,那芳儿本来一直注视着初见,被初见这么一眼,吓得急忙又低下头。
    初见挑了挑眉,这丫头好像有些奇怪。
    鲁伯急忙过来扶着华娘坐了回去,对芳儿道,“赶紧去准备热茶,王爷和王妃都该口干了。”
    芳儿应了一声,不觉意都瞄了齐礡一眼,脸红地走出大厅。
    初见心里苦笑,原来是个暗藏春心的丫头,这个男人怎么就突然那么多人抢了,真是一个祸水!想起那个杜素柔,初见心里就突然来了醋意,她回过头,狠狠地剐了齐礡一眼。
    齐礡却被她这含怨含怒的一眼剐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碍于有华娘和鲁伯在,不好问出口。
    初见没有再去理会齐礡的纳闷,她已经坐到华娘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问着,“华娘,听齐礡说您是他的奶娘呢,一直看着他长大,他小时候是不是特别调皮捣蛋呢?”
    华娘听了,那张皱纹满布蜡黄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心里却想这位未来的王妃竟然直呼王爷的名讳,王爷也没有发作,还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想来王爷是非常疼惜这位王妃吧。
    齐礡在一旁也笑了出来,点了点初见的鼻尖,好笑地道,“你当每个人小时候都与你一般么。”
    初见白了他一眼,扮了个鬼脸给他,娇声道,“你说了都不算数,华娘才是最知道你小时候的。”
    华娘在一旁道,“王爷小时候很乖巧的。”
    齐礡双眸含笑地看着初见,“如何?”
    初见哼了一声,“不如何。”
    华娘和鲁伯对视一眼,这未来的王妃也放肆了一点吧!
    齐礡却是没有不悦,他知道初见其实是在逗他们开心。
    这时,芳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她似也是听到了笑声,正狐疑地看着他们几个,看向初见的目光却是多了一些耐人寻味的苦涩,她动作利落地给初见和齐礡倒了茶,端给齐礡的时候,眼含羞涩,不敢多看他一眼。
    初见喝着茶,将芳儿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边掠出一抹浅笑,这个芳儿长得挺好看的嘛,眉目清秀,瓜脸蛋白皙红润,身段也是不错的,她对齐礡有心思,却不知她的母亲华娘是如何看的,难道华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事?
    初见还在猜想着,这厢华娘已经解开了她的疑惑,“王妃,芳儿如今也有十六了,老奴知道自身命不久矣,将来芳儿也不知能有什么去处,老奴恳求王妃,能不能收了芳儿到王府去,将来也要服侍您和王爷?”说完,那华娘已经准备跪下去,初见连忙扶住她。
    “华娘千万别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一定能长命岁,至于芳儿能不能去王府,这要看王爷的意思,您说是不?”华娘是想把芳儿给齐礡么?却碍于她在场所以不好直接开口,于是来试探她的口风了?
    齐礡在一旁深深望了初见一眼,“以后初见进门之后也是需要找几个得力的丫环,不如就让芳儿去服侍初见吧。”
    华娘和芳儿都有些愕然,芳儿更是失望地看了齐礡一眼,她想服侍的是他啊。
    初见笑道,“既然王爷如此说了,华娘就不必担心芳儿将来没有好去处,我也一定会为芳儿找个好人家的。”
    华娘还想说什么,安五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王爷,陈医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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