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国庆假期,刚过完24岁生日的沈浮白接到一个电话。
    是谢沉初打来的。
    “什么事儿啊谢总?”沈浮白笑道,“您这大忙人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自姜家在上海开发房地产,谢家给予不少便利,谢家也借姜家的东风打进北京的高端市场后,两家就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生意上有诸多来往,私底下也是关系密切。
    谢沉初说:“安安要来北京,你那儿有没有多余的房子?借他住一下,可以付租金。”
    沈浮白还挺惊喜:“迟安要来?欢迎啊。付什么租金?免费住,住我们那儿都行。”
    谢沉初沉吟道:“这不好打扰你们。他要住几个月。”
    “行,没问题。我们锦园小区旁边还有一套房,这就给他备上。房租的事就不必了,反正空着也空着。”沈浮白道,“不过他怎么突然要来北京住这么久?旅行还是搬家?”
    谢沉初:“他考上了清华。”
    沈浮白:“……”
    就算他比谢迟安大上好几岁,他也想喊一声谢哥牛逼。
    谢迟安今年六月的高考,那会儿沈浮白还和姜珩在爱尔兰度蜜月,就没有关注。现在才知道,那小子竟然还是个学霸。
    “恭喜恭喜啊。”沈浮白祝贺了一声,转而又问,“但是大学不是有宿舍么?这都开学一个月了吧,不适应校园环境?”
    谢沉初冷笑:“他简直太适应了。刚上大学一个月就找了个男朋友,那个姓江的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一个大三的能和安安这个大一新生待同一个双人宿舍,还——”他声音戛然而止,还知道保护弟弟的**。
    谢沉初永远忘不了,他刚上大学一个月的弟弟国庆长假回来的第一句话是:“哥,我恋爱了。”
    “对方什么名字?校内校外?大几?什么专业?怎么认识的?怎么恋爱的?你们进行到哪一步?”谢沉初立刻跟查户口一样询问。
    “江阔。校内大三汉语言文学专业学长。开学报道他帮我把行李箱提到宿舍。一见钟情。”谢迟安淡定答完,“我们做了。”
    “你什么时候连一个行李箱都提不动了?”谢沉初简直震撼。
    谢迟安回答:“书上说在男朋友面前要娇弱,我最近连瓶盖都拧不开,你别拆穿我。”
    “你们第一次见面就成男朋友?!”
    “我们一见钟情。”
    “你——”谢沉初忽然反应过来,“你说你们进行到哪一步?”
    谢迟安乖巧道:“我们做了。”
    “……”向来冷静精明大脑如计算机一样精密的谢总忽然大脑空白一瞬,感到一阵阵脑壳疼。
    “你才刚满十八,你只和他认识了一个月。”谢沉初眼带薄怒,“谢迟安,你长本事了。”
    “哥,我听说你在上学期期末的家长会上见到未落的班主任,一个暑假后他已经戴上了你送给他的订婚戒指。”谢迟安相当冷静,“我自愧不如。”
    谢沉初:“……”
    谢沉初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谢迟安怔了一瞬,冷静险些维持不住,清俊白皙的脸上难得泛起一丝绯红。
    谢沉初见了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弟弟竟然是在下面的。
    虽然攻受只是个体位问题。但谢迟安自小就展露出过人的智慧与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冷静,不会臣服于任何人,性格更偏向于攻的一方。
    那个姓江名阔的野男人何德何能让他弟弟屈之于下。
    “你们可以自由恋爱,但你必须搬出宿舍,晚上不能和他住在一起。”谢沉初下达命令,“否则我担心你天天白天没精神上课。”
    谢迟安:“……”
    谢沉初就给沈浮白打了电话。
    沈浮白表示:“行,我知道了。”挂掉电话就兴奋地冲进卧室,“珩珩珩珩!迟安要搬来我们隔壁啦。他居然上清华了!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学霸!我居然和一个学霸认识了这么久!”
    姜珩提醒道:“我高考700分。你和一个活生生的学霸睡了这么久,并不是第一次。”
    沈浮白沧桑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学生时代的少年。我对你的分数总是没有真实感。”
    姜珩大方地不在意:“你对我有真实感就行了。”
    谢迟安来的那天,沈浮白和姜珩都准备欢迎这位新邻居。时间一到,人就来了。
    不仅准时来了,还多了一个。
    容色极为出挑的青年帮谢迟安提着行李,略微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这栋房子:“以后要住这里吗?”
    “是比宿舍大点。”他评价道。
    沈浮白:明明是比宿舍大很多。
    谢迟安颔首。
    青年轻笑着对他道:“大点好,床也够大,滚起来不怕摔到地上。”
    沈浮白震撼了。
    比姜珩珩更骚的男人,出现了。
    “迟安。”沈浮白上前打招呼,装作不认识地看向青年,“这位是……”
    江阔见了沈浮白这位大明星,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彬彬有礼道:“你好,我是江阔,安安的男朋友。”
    沈浮白:“……你们是打算同居?”
    江阔点点头:“多一个人是要分摊房租还是增加房租?我可以全权支付。”他甚至能直接将这一栋买下来。
    江家,是苏州的首富。
    沈浮白为难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谢沉初给谢迟安换地方住不就是为了不给谢迟安男朋友机会么。现在好了,简直是给他们更大的发挥余地。
    本来只是在学校宿舍,现在还可以在阳台,沙发,浴缸,地毯,门板……
    不要问沈浮白为什么知道。
    谢迟安说:“沈哥。”
    沈浮白顿时浑身舒坦:“没问题!随便住!住几个人都行,不是人都行。”
    谢迟安那可是从高中时就一股子大佬气息的少年,就算年纪小,平素总有一种“你们都是弟弟”的气场。能被他喊一声哥,沈浮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当即什么事儿都答应了。
    江阔微微一笑:“谢谢。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目送两人进屋,关门,沈浮白还在感叹:“这俩人多配啊,谢迟安他男朋友长得可真帅。比你还——”
    姜珩扫他一眼:“谢沉初来杀你的时候我不会救你。”
    沈浮白瞬间改口:“老公你最帅了。”
    姜珩冷哼一声,傲娇地抬步迈进自己的屋里。
    竟然夸别的男人比他帅,不能忍。
    沈浮白qaq:“相公公,不要抛弃人家~”
    姜珩面无表情地陪他演:“恶心心。”
    沈浮白跑上来从背后抱住他,双手揽上他的腰:“人家最爱你了,啦~”
    姜珩努力绷着脸,嘴角疯狂上扬。
    姜珩虚伪道:“你这种满口谎言的男人,我是不会信你的。”
    沈浮白琢磨一瞬,今天拿的是《霸道总裁和他的小白花娇妻》剧本呢。
    两人婚后日常戏精,致力于角色扮演,扮演原型全是那2个g的文包里的各种小说主角。
    大前天他是高冷师尊姜珩是黑心徒弟,前天他是冷血杀手姜珩是黑道大佬,昨天他是炮灰妃子姜珩是渣男皇帝……
    双方每天尽职尽责地入戏,想方设法斗智斗勇,谁先出戏谁就输。但是每回到最后,无论是什么剧本,都能够朝小黄文的走向发展。
    昨天他扮的那个妃子,那叫一个怆然泪下,楚楚可怜。姜渣男愣是纹丝不动,眼里写满“让我出戏算我输”。
    任凭沈浮白怎么说“臣妾好想你噢”“陛下你想我了吗”“陛下你看看我嘛”,姜珩都无动于衷。他对沈浮白的千百种花招都已免疫,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
    然后沈浮白一咬牙,一狠心,就要跪下,吓得姜珩赶紧把人打横抱起来:“好好好,爱妃,伺候朕就寝。”
    沈浮白勾着他脖子笑看他:“渣男人设崩了,你输了。”
    “是是是,你赢了。”姜珩无可奈何道,“渣男这个人设,我永远也扮不好。”因为他不可能成为渣男。
    沈浮白“哎哟”了一声,眼波潋滟:“你好会哦。”
    “祸国妖妃。蛊惑君心。”姜珩恨恨道。
    然后姜皇帝就临幸了他的爱妃。
    今天这个霸道总裁和小娇妻的剧本实在太老土了,沈浮白并没有想表演的**。
    他说:“不如我们玩点刺激的吧。”
    姜珩:“什么刺激的?”
    沈浮白跃跃欲试:“s,皮鞭,手铐,道具,绑缚。”
    姜珩眉心一跳:“你这篇文一定不是晋江上看到的。”
    沈浮白羞涩道:“在海棠花开的地方。”
    “来嘛!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沈浮白浪到飞起,“我们可以先试试!”
    这话更多是说着玩玩。姜珩不是s,他也不是受虐体质,只是文看多了总想好奇尝试一下,受不了肯定会收手的。
    然而。
    姜珩:“……门还没关。”
    沈浮白笑容顿在脸上。
    门口,江阔站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
    见屋里的两人终于都注意到了他,江阔挑眉:“新屋里没有剪刀,我只是想来借一下。”
    姜珩飞快地把茶几上的剪刀递给他。
    江阔笑:“谢了。”然后体贴地为他们关上门。
    关门前还说了一句:“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沈浮白:“……”
    为什么他的人生时常要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
    沈浮白瘫在沙发上,陷入自闭。
    姜珩摸摸他的脑袋:“宝宝乖,没事儿,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酒酒多怕疼啊,他怎么可能实践那些东西。
    沈浮白好难过:“谢迟安他男朋友一定误会了,一定会想有些人表面光鲜亮丽大明星,私底下却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
    姜珩宽慰他:“没事,我知道你不喜欢。”
    沈浮白:“那可不一定。”
    姜珩:“……?”酒酒还有什么属性没被开发出来吗?
    沈浮白抬头,义正言辞道:“来吧,今天的剧本,《一个抖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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