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的痛苦表情,让赵大柱心中一惊,立刻呼喊医生过来帮忙。可是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医院大门口送女王离开,任赵大柱喊破喉咙也没人过来。
    就在赵大柱打算出去找人的时候,就见怀仁吃力的抬起胳膊,用手中的圆珠笔,捅了他一下,然后放下胳膊在写字板上写道:“我没事,不用喊了,刚才只不过是想要想起来些东西,感觉头疼而已,不需要叫医生。”
    赵大柱见怀仁痛苦的表情消失,揪着的心稍稍放下,一边用热毛巾擦拭怀仁刚刚疼出来的汗珠,一边试探的问道:“老大,可吓死我了,真怕是我给你擦身子,又惹出了什么毛病。只是不知道,老大你刚才想起什么来了?”
    看着赵大柱挤出一丝笑容,怀仁在写字板上写道:“你刚才不说赵长歌与杨翠花是两口子么,在我脑子里他俩没在一起,于是我就努力想他俩的事情,结果事情没想起来多少,脑袋却疼的厉害。”
    “咳,什么事儿老大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么,你刚醒过来,身子虚脑袋也虚,还是别胡思乱想了,想知道什么就问我。”
    听怀仁说完,赵大柱才意识到,有些话不能再随便说。他说什么,就会把怀仁的思维往什么上面引,然后去发掘这部分记忆。
    趁着没出事,赵大柱干脆让怀仁有事都问自己,遇到敏感话题他还能瞎编,尽量避开有关怀仁母亲的事情。
    只不过刚刚赵大柱回话时,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不穿帮,说话也就没注意,嘴瓢的毛病又犯了。
    怀仁很郁闷的瞪了赵大柱一眼,然后在写字板上写道:“你小子说谁虚,知不知道说一个男人虚的后果很严重,而且还是身子虚脑子也虚,我是虚线画的吧。”
    “老大你别误会,我这张嘴你还不知么,捡起什么说什么,根本没有把门儿的。老大您龙精虎猛,智慧超群,就算全世界人都虚了你也不会虚。”
    闲着没事的时候,赵大柱就是个疲懒的性格,巴不得有个人跟他斗嘴解闷,这也是他有事儿没事儿,就揶揄王毅几句的原因。
    长此以往下来,赵大柱这张嘴正着说反着说变着花样儿的说,总之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错话也不在意,挨几句骂完全没有问题。
    如今怀仁没骂他,而是在虚这个话题上,强调了下自己的立场,赵大柱自然不会当成一回事,说了几句俏皮话就把这件事掠过去了。
    虽然醒来的时间不长,但怀仁已经习惯赵大柱这张破嘴,而他说不了话,况且身子确实是虚,虚得连写字都懒得写,任由赵大柱白活,唱独角戏。
    就在赵大柱又要开启话痨模式的时候,欢送郑然的一众医护人员,笑意盎然地进到病房里,看表情和刚才巴结郑然时差不多少。
    “这位小兄弟啊,我叫曹清华,现在算是这工人医院的院长,你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我,我保证尽最大努力办到。”
    说话的是给赵大柱缝合伤口的老医生,他以前看见赵大柱,总是冷冰冰的,现在态度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估计对着亲爹亲妈都没笑得这么灿烂过。
    而这位曹院长的表演还没有结束,他和赵大柱说完话后,又凑到怀仁床边,既感慨又激动的说道:“这位小哥,之前对你是我老曹关怀的不够,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一定拿出一名医护工作者十二分的热情,让小哥你早日康复。”
    刚刚郑然对怀仁的态度,老曹全都看在了眼里,当然知道这个叫怀仁的小伙子,和女王大人的关系不一般,于是乎才有了现在的这股热情,热情得让人想吐。
    对于这种人,怀仁末世前后都见得多了,所以也懒得搭理,对他动动手腕儿写字,都是浪费自己的生命,干脆闭起眼睛,将老曹当成空气。
    所属阶级决定资源的分配,在这所医院里,无疑怀仁处在最顶端,所以老曹对怀仁这种爱答不理的态度视而不见,反而继续关切的说道:“怀小哥刚刚醒来,需要多多休息,而且还要补充营养。等会儿,我送点人参鹿茸过来,给怀小哥好好补补身子。”
    作为一个知情识趣的人,殷勤献完之后,老曹院长继续说道:“怀小哥要好好休养,我们大家别在这里添乱了,免得影响怀小哥休息。
    小魏,是你给怀小哥做的手术,那么接下来的康复工作,也交给你负责,务必将怀小哥的身体调养好。”
    啥叫知情识趣,就是该闭嘴的时候闭嘴,该滚蛋的时候滚蛋,简单说了几句套话,知情识趣的老曹院长,就带着他手下的六名医护人员,知情识趣的滚蛋了。
    这个时候,怀仁睁开眼睛,侧过头向赵大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送送这群医护工作者。
    虽然对老曹这样的人很不齿,但现在毕竟住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况且是魏医生把自己这条命救回来的,释放完恶意之后,适当的释放些善意也是应该的。
    赵大柱也猴精猴精的,看到怀仁的眼神就知道了意思,急走两步追上去,送老曹魏医生一行离开。
    赵大柱是空着手去送的,而回来的时候,却抱着一大堆东西。解馋吃的零食,解闷儿看的杂志,干净的内衣内裤,一应俱全。
    看着赵大柱手里提东西进来,怀仁满意的一笑,他让赵大柱送几个人离开,另一个目的就是尽快的把好处兑现。
    东西拿到手,下一步理应是就地分赃,可惜怀仁现在身体不适,东西基本上都便宜了赵大柱,他自己只能叼着根吸管喝牛奶。
    牛奶这东西,饿着肚子喝会越喝越饿,怀仁只能在写字板上写道:“大柱,怪味豆给我几粒,老子饿了。”
    看见怀仁写的内容,赵大柱抓了把怪味豆扔进嘴里,一边嘎吱的咀嚼一边说道:“老大,魏医生嘱咐过,你现在只能吃流食。刚才我送他们的时候,曹老头说立刻给你熬补血益气粥,熬好了马上就送过来。”
    怀仁最讨厌别人吃东西自己看着,可眼下虚弱的四肢动弹不得,只能在写字板上写了个大大的饿字,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老大,好饭不怕晚,你就再等等吧。我听说这补血益气粥,除了补血之外,还专治体虚,正好适合你现在的状况。”
    之前给怀仁擦身子,赵大柱已经让魏医生训过一顿,他这时候不敢再违背医嘱,哪怕怀仁用凶狠的眼神看过来,也保持原则,只把零食送进自己的肚子。
    怀仁本就郁闷,结果赵大柱那壶不开提哪壶,又说到虚上,气的怀仁直接把圆珠笔,朝着赵大柱扔过去,教训这个嘴上没把门儿的小子。
    “老大,瞧瞧我这张嘴,又瓢了,您赶紧再喝瓶奶,稍微垫一垫,大补粥马上就到。”
    说错话对赵大柱来说只是日常,每天不错上几次就浑身难受,他赶紧又拿过一瓶奶,插上吸管送到怀仁嘴边。
    扭着脖子,看着赵大柱凑过来的ad钙奶,怀仁心道自己再昏迷几天多好,免得被赵大柱气着。
    对一个昏迷了十多天的人而言,怀仁是真的感到很饿,而上一顿,因为怀仁和赵大柱尴尬的身份,只能熬了些大米粥喝,根本顶不了饿,反而会勾起人的食欲,结果很快就会更饿。
    饥饿难耐的怀仁,叹息一声,只能扭脖子咬向吸管,其实ad钙奶挺好喝的,就是不太抗饿。
    大补粥确实补身体,但毛病就是所需材料太多,而且需要熬制的时间很长,长到怀仁感觉自己,要因为饥饿再次陷入昏迷的时候,才被送过来。
    “怀小哥,饿坏了吧,粥刚熬好我就送过来了,赶紧趁热吃吧。”
    在怀仁眼里,不久前还是那么可恶的老曹,现在成了个和蔼可亲的老大爷,特别是大补粥的香味飘进鼻子的时候,怀仁真觉得老曹这个人还不错。老曹,好人啊!
    人都一样,都是善变的动物,老曹因为大人物的关系,对怀仁与赵大柱变得热情;而极度饥饿的怀仁,因为一碗味道一般,却来得及时的大补粥,改变了对老曹的印象。
    “曹院长,我老大确实是饿了,你这粥要是再不送来,我就得忍不住坏规矩,给他吃硬东西了。”
    赵大柱一边接过保温桶,一边心存愧疚的说着话,刚刚这半个小时里,怀仁最少在写字板上,写了有五十个饿字,可赵大柱就抱着一堆吃的,不给怀仁一口。
    虽然这是为了怀仁的恢复好,但别提赵大柱心里多难受了,他只能把东西都扔到一边自己也不吃,陪着怀仁一起挨饿。
    两三分钟后,粥被盛到碗里,病床床头也升起来,怀仁努力着想要自己拿勺子喝粥,可他抬胳膊实在是太费劲了,最后只能由赵大柱,一口口的喂他吃。
    被人喂饭,从怀仁记事起,就是没有过的事情。可眼下这是特殊情况,要么被喂要么挨饿,还是选前者的好。
    热腾腾的大补粥进了肚子,怀仁感觉自己饿了十几天的胃,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一碗粥下了肚,怀仁感觉自己虚弱的身体,多了那么一丝力气。这也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虚了,得赶紧好好补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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