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山,秦军中军帐中。
    “启禀将军,咸阳送来的密函——”一个兵将拱手将那密函呈在章邯的面前道。
    伸手接过那密函,章邯仔细的看过,两道眉目先是紧促,但旋即又是舒展:“早就该想到是如此的答复了——”
    “将军此话是?”
    “陛下说,九原军跟南越大军抗命,咸阳以无力增援——”
    “无力增援?连九原军也?”那兵将不由的睁大了眼睛。
    九原军的名声传遍天下,那是南越赵佗不能比的,可是一向以军纪严明的九原军怎就会?
    兵将想不明白,可是章邯却隐隐的有些明白了:“再拟一份密函,以本将的名义送到九原军王离的手中,但愿这王离还能念及一丝旧情。”
    “呵——”兵将应过一声已经是转身出去准备去了。
    就在此时在外监视的懂翳赫喘息着跑了进来,“启禀上将军,陈胜令人突袭我军外围防守步卒,造成了近千的伤亡。”
    这一语,章邯的眉头不由的蹙起,片刻思索之后,这才问道:“那,偷袭的队伍呢?”
    “属下无能,让他们给跑了,战场不过就留下了两具尸体。”懂翳说完,便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没有援军,若是死守依靠敖仓的存在,暂时也并非不可,可问题就是他们是剿灭义军的,若是耽搁一刻,其余的地方可能就会多出一个反王,届时再清剿那就是麻烦事了。
    趁着此番势如破竹,一举扫平半壁江山才是真理。
    “看来得想个办法先将陈胜的大军消灭掉。”章邯起身,一步步的朝着军营外走去:“攻城用的重型投石车可赶制出来?”
    “还没有,因为工匠的原因,各部件的尺量都有差别,短时间内怕是——”话至此处,懂翳便没有说下去。
    不过章邯已然听的明白,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投石车了,既然如此那就势必想想其它的办法。
    近几日的事情着实让章邯有些难以自已,总是头昏脑胀、心力不济的感觉。
    头脑一片混乱之下,章邯在两个兵卒的陪伴下竟是不知不觉的登上了敖山的最高处。古时候的空气本就新鲜,山顶更是天然的氧吧,一呼一吸之间都让章邯内心的杂乱减轻一分。
    遥望北方,汹涌的河水湍流,不断拍打冲击着岸边的岩石,那溅起的浪花让章邯看的痴迷。
    章邯忽然发现,能将自己放松下来都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洪流开山碎石,只可惜如今的大秦,内部都已经分崩离析。”有时候他真是不想守卫这基本无药可救的大秦。可晨曦公主呢?
    有些事情只不过在一念之间,晨曦即是公主,可以不过一个女子。情这个东西有时候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英雄多是孤独的,这大概就是不想有太多的牵挂。
    或者正因为了那存在或者已经不存在的牵挂而成为的英雄。
    ……
    荥阳城中,陈胜原本决一死战的打算被张耳说服改变,不再出城跟章邯死拼,在张耳看来城中有充足的粮食,大军耗的起。
    而且守城要比出城正面交锋容易的多。之前的偷袭便是张耳趁着秦军疏忽时出兵的。
    虽然只是一场小的胜利,不过陈胜还是高兴的摆下了庆功宴。
    宴会上,陈胜兴起不由的笑对张耳问道:“依你之见,本王下一步当作何打算?”
    张耳当即就抱拳道:“回大王,依耳之见可派人再知会齐王赶来共同抗敌,另外派人绕道章邯的后方,占据洛阳城。据说蓟公曾攻下洛阳后有弃城而去,城内当无秦军士卒才是。”
    “好,当真是好计策。”陈胜当即就大叫了起来,“如此一来便是切断了秦军的后路,届时我们在左右围攻,一句灭了章邯。”
    见陈胜如此的兴奋,张耳当即趁着机会请命道;“多谢大王夸赞,耳愿率人前去洛阳镇守,切断秦军可能有的增援,早日将章邯大军孤立——”
    酒宴之后,张耳跟陈馀所在的营帐之中,陈馀一脸着急的看着张耳问道:“好端端的,为何非要前去洛阳死守,秦若是真有援军,我们岂不是背腹受敌了吗?”
    那在一旁准备东西的张耳,闻言顿时转身没好气的看了眼陈馀,无奈道:“说是去洛阳,可也没必要就真住在洛阳城内吧?
    你看不出陈胜一直想让我等打头阵,直接对章邯发动进攻,就我们的战力无异于送死,绕道而去主要是摆脱陈胜的注视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去洛阳?”
    “也不是不去,只是去了之后根据情况而定,若是洛阳城中有秦军把守,我们还去个什么,这点兵力还想攻城不成吗?
    若是没有秦军驻守,我们就进城,然后广布斥候,若是情况不妙再撤离就是了。”
    至始至终所有的人都是各怀鬼胎,听张耳这么说,陈馀瞬间也算是明白了过来:“这样无论哪方胜利,我们都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
    “说的便是这个意思,你能明白真是不容易。”张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陈馀,接着又道:“时间不多了,还是快去准备些需要的东西吧。”
    待天色黑沉,一支两万人的队伍从荥阳南门出,为了不引起秦军的怀疑,张耳直接下令大军朝南行进了五十里这才向西行去。
    而那支前去通知齐王的小队早已经奔出了百里之外。
    ……
    另一方面,李左车早已经在城墙上部下了必要的防御,同时派人身着胡服,装扮成东胡人的模样前去草原深处探查。
    而此时的蓟城,医药阁中。
    库莫巴图却是给卢筱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天恒王派出五万勇士前去向匈奴讨要物资,不过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匈奴内部出现了变动,跟天恒王签订了契约的头曼单于突然病逝,继位的冒顿单于杀了我两万勇士。”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卢筱静静的眨动着眼,轻声问道。
    “我是说,因为这事天恒王已经下令掠夺匈奴,不会再南下了。”略顿了顿,库莫巴图试探性的问道:“我们,能否谈谈?”
    “我只是说,若东胡南下,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并未说东胡不南下就答应你的要求。”卢筱冷冷的道。
    “这些都我知道,但总有一天你应该会答应我。”
    “那也是今后的事了,药材已经交换完,卢筱还有其它事情要做,失陪了。”
    那神情依旧是淡漠,话落之后,卢筱便直接转身离去。
    库莫巴图的眼中划过了一丝阴狠,却最终还是松开了那微微颤抖着的拳头。
    待库莫巴图离开,医药阁的一个下人便急匆匆的赶往了蓟公府上。
    “你是说,那个东胡药商对卢筱有爱慕之意?”骆阳顿觉不可思议。
    “是啊,小的亲耳听到的,不过卢医士对那个什么巴图的家伙并没有好脸色,为此那个家伙还很是恼火的样子。”那扮作下人的兵卒淡淡回应。
    “还有呢?他们还说了什么,就没有东胡的事?”
    “说了,听那巴图说东胡不会再南下了,好像要跟匈奴开战。”
    “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直接说。”骆阳不由的埋怨了一句,可究竟是卢筱喜欢谁在他心里重要还是东胡跟谁开战重要,这些事情似乎骆阳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但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十全十美的,有舍有得,该是看关键时候自己如何取舍了吧。
    “是是,是小的的错,以后尽量先禀报有关东胡的事情。”那兵卒当即就是一惊,急忙改口。
    但那话刚刚说完,骆阳已经是随意的朝他挥了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就继续在医药阁待着。”
    “呵——”那兵卒当即转身离去。
    房间里骆阳左顾右盼的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打算将时间前去卢筱那里转一圈,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是否真的跟她说的那般,愿意跟随自己?
    整理了衣服,骆阳便急匆匆的朝着府门外走去。
    近几日的清闲到是快让他有些忘我,有些事情做倒也是一件好事。
    一路哼着小曲,很快骆阳便已经到了府门处,正要抬腿跨过门槛时,门外一人低着头提起裙摆正要跨入。
    但就在抬腿刚刚跨过一半的时候,不知怎的整个人竟是一阵摇晃。那身体不受控制的直接向前扑去。
    这一下竟是直接趴在了刚准备出去的骆阳身上,两个人一阵惊叫,下一刻便是双双倒在了地上。
    骆阳直接被扑倒在地,身感疼痛的他直接转过头就要骂人,可就在此时两片红唇竟是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见此一幕,门外候着的兵卒还有门内匆匆赶过来的家老纷纷捂住眼睛转过身子。
    这一刹,骆阳内心的一丝不爽瞬间被平息。尽管犹如蜻蜓点水的一吻,可那种天地都为之宁静,世间只有两个人的感觉深深的印在了两个人内心。
    双唇分开,四目相对。
    “卢筱——”
    此时,卢筱已经挣扎着站起了身子,却是双手紧紧的捂着腹部,艰难的道:“是卢筱冲撞了……”
    也不等卢筱说完,翻身爬起的骆阳直接打断她的话,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一时腹痛。”
    “腹痛?莫不是来月事了?”看着卢筱那痛苦的神情,骆阳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后赶忙招呼家老:“快备车,送卢筱回医药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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