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鼓励着他,支撑着他坚持着活下来的东西,被秦兮娆亲手撕碎了。
    留下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他。
    “不是这样的……蔷薇,我不想伤害你的……”
    秦兮娆却已经冷酷地挪开了眼神,声音冷的刺骨,“这一生,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从今以后,我会看天底下所有的人,唯独不会再看你一眼!”
    帝宣暗死死地盯着她,眼中最值一丝希翼都在此刻被抽离。
    他知道秦兮娆恨他。
    可是当亲耳听到她的怨恨时,他终究是被伤的遍体鳞伤。
    他似乎是被刺激的狠了,又或者是恐惧秦兮娆所说的,从今以后她看尽天下人,却唯独不会看他一眼的话,表情顿时变得极端冰冷。
    “不是我的错,是秦兰舟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害死了我母亲,是她让我失去了跟正常人一样活着的资格!”
    “可是为了你,我都已经决定原谅她了啊,”帝宣暗清华的脸,多出冰冷的怒意,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恶梦中,眼中尽是死寂与怨恨,“我看到她去找帝临渊,然后我欢天喜地去拦住她,告诉她,我喜欢你,所以我原谅她了,我问她,我可不可以去京城找你……”
    因为他身体不好,身份又特殊,帝临渊从来不许他随意出门。
    秦兮娆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她有种预感,接下来的话,不会是她想听的。
    可是为了弄清楚真相,她必须得听着,哪怕她明明是那样的害怕。
    夜劭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因为疼痛,而伤害自己。
    “可是她跟说我,”帝宣暗的脸色多出一抹森冷的扭曲,“她厌恶我,如果不是我的存在,她就是帝临渊的妻子,她指责我毁了她一辈子幸福,拒绝让我见你,她说我永远都别想跟她的女儿在一起……”
    秦兮娆细白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夜劭的手心里,呜咽着,“'不可能,妈妈不可能这样说,妈妈不会……”
    秦兰舟在她的印象中,是那样柔弱善良的女子。
    帝宣暗从小就活的艰难,稍微一些刺激,都可能会送命。
    母亲纵然不喜欢他,也不会对一个哀求她的孩子,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是她亲口跟我说的,我永远都忘不了她说这些话时的眼神,”帝宣暗的眼神透着无尽的怨恨,“我受了刺激,倒在地上,看着她冷漠一步步的走远,差点永远死在那个时候,蔷薇,你知道我有多恨嘛?”
    秦兮娆崩溃地摇着头,“是你骗我的,我妈妈不是这样的人!是你,是姬秋眠,你们统统都在骗我……”
    帝宣暗讽刺的笑了一下,“蔷薇,在你心理,我和你爸爸就真的,全部都是心狠手辣的疯子吗?”
    “我比他,”他指了指夜劭,眼神森冷,“还有叶堇珞,都更早的遇到你,我从来没有掩饰过我对你的喜爱,如果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你,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
    “姬秋眠原本有最好的妻子,最乖巧的女儿,难道他也疯了,所以才会害死你母亲,选择一走了之吗?”
    “蔷薇,是你错了……”
    “不是!”秦兮娆坚定地摇头,歇斯底里的说,“你说的不是我妈妈,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害过你,也没有害过你母亲,都是你在说谎!”
    帝宣暗看着她的眼神,浮现出一抹决裂,“那难道你跟我,跟帝临渊的血缘关系,也是假的吗?”
    秦兮娆再也撑不住,抬手捂住了耳朵,“不是,我妈妈不是,我妈妈她没有……”
    夜劭揽着秦兮娆,看着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无论旁人怎么说,她依旧摇摇欲坠的坚持着,自己的母亲是个好人。
    帝宣暗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绝望。
    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说,秦兮娆都不会相信他。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在告诉她,她的母亲是个坏女人,但她都不相信。
    温凉的风从天台上吹过,带过了一片近乎死寂般的凝窒。
    不知道过了多久,帝宣暗忽然开口,语气透一抹轻轻的期盼,“蔷薇,你想杀了我,为你妈妈报仇吗?”
    秦兮娆骤然一僵。
    她怎么会不想杀死害死母亲的凶手?
    “是我害死了她,”帝宣暗缓缓地朝着她走过来,眼中压抑到近乎死寂,“我暗中联系了秦姝,告诉她秦兰舟的骨髓与秦旭阳的匹配,是我告诉姬秋眠,你不是他的孩子……才会有了你母亲的死……”
    秦兮娆双眼变得尖锐凛冽,双手握成了拳头。
    “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帝宣暗一点点地靠近她,近乎是在卑微地祈求着,“那你杀了我,好不好?我只想死在你手上……”
    已经……够了。
    若是他活着不能得到她,她的眼睛也永远不会在落在他身上,那这样苍白艰难的生命,又有什么意思?
    秦兮娆恐惧的往夜劭怀里缩。
    她明明做梦都在想着,要亲手为母亲报仇,可是当真正的凶手,双手捧着带血的刀祈求死亡的时候,她却是那样的恐惧。
    她呢喃着,只重复着一句话,“是你们错了,不是妈妈……”
    夜劭伸出双手,从身后将纤细的身体,整个搂入怀中。
    他深黑的双眼直视帝宣暗,“即便你死在她手上,她也永远不会记住你。”
    帝宣暗看着这个能光明正大出现在秦兮娆身边的男人。
    他的蔷薇穿上了婚纱,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的目光忽然翻出了无尽的冰冷与狠戾。
    相比较将秦兮娆留在这个男人,他果然还是更想,带她一起走!
    帝宣暗身上杀气泄露那一刻,秦兮娆忽然觉得脑部剧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同一时刻,夜劭猛地动了。
    他一手抱着秦兮娆,一把掐住帝宣暗的脖子,将他从天台边缘推了下去
    虽然杀了他很麻烦,但这个人,还是死了干净。
    秦兮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骤然抬头,想要回头去看。
    但夜劭却先一步,将她的脸埋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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