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觉得舅舅的口气算不上好,应该也是不太赞同这一趟的,想说一句要不就算了吧,再看看自己嫂子那边觉得还是自己算了吧。
    人家儿子订婚这事自己就不应该掺合进来,现在人家两口子之间的事也别掺和了,省的到时候当猪八戒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
    时间差不多了,要走就赶紧走吧,早去早回。
    “今天就拜托你了。”舅舅对于把妹妹拖进来有点歉意,小声的说让她看着点嫂子,一定帮着把好关,“那女孩的妈妈不太讲道理,今天又是咱们主动上门的,这态度肯定好不到那去,你看着点别让她气焰太高了,要真是提出来什么特别不合理的要求,该拒绝就直接拒绝,不用顾及你嫂子的面子,她这人就不适合去干这种跟人谈判的活。”
    既然不适合不去不就得了,还非得自己送上门去。
    再说这气焰,嫂子这么一上门不就表明了非小凡不可了吗,要是她是小凡的妈妈,她的气焰也得高,都是你们给人家添柴烧起来的。
    小姨虚应了一声好,心里却是没那么乐观。
    现在说什么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那女孩的妈妈哪叫不太讲道理啊,完全就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她现在倒是希望今天这事情谈不拢,最好还吵起来,然后闹僵了大家一拍两散,省的到时候找一家子祸害进门。
    不过这意思可不能当着嫂子的面露出来。
    “嫂子现在可以走了吗?”
    带着端庄又官方的笑意的一张脸,舅妈看着却有点不自在,她是想有个人能陪着一块去,可没想到丈夫会把小姑子给叫来,早知道还不如一个人去呢,家里这两个小姑子平时都是和颜悦色的看不出来一点脾气,但都绝对不是好惹的,即便她算是半个长辈,可无论单独见哪一个心里都发怵得厉害。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努力克服,可这种感觉就始终都没变过,连淡化的迹象都没有。
    其实说到不自在,这个家里除了丈夫和儿子,她在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面前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包括管家在内,跟着老爷子几十年了,身上早就浸染上了宋家人那种独特的气场,即便是一个人走在外面也绝会会有人能看出来他是一个佣人的身份。
    “可以,麻烦你陪我跑这一趟了。”
    “不麻烦,时间差不多了,那咱们现在出发吧。”
    按着舅妈的意思,她们这边要到的稍微早一些,没指望着对方也能提前来,可是这过了一个小时才姗姗来迟是不是就有点太托大了?小凡的妈妈给出的理由是走到一半发现忘记带钱包了,又回去取了一趟,小姨就在心里冷笑,你们带不带钱包有差别吗,她就不信对方有付账的打算。
    小姨没有出去迎接,小凡妈妈坐下了才看见面前有个没见过的人,其实也不是没见过,最开始来闹的那次小姨是在场的,只是她没出声,对方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所以没认出来。
    “这位是……”
    脸色马上就阴了下来,这是找了人来撑场面是吗,气质还真是好到令人讨厌的地步!
    舅妈赶忙介绍这是宋煜的小姑姑,是代表老爷子来的,小凡妈妈的脸皮这才松了一些下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才开始今天的正经事。
    “亲家啊,我今天就叫一句亲家了,既然你们来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给你们一个面子,你们也别嫌我闹,我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娇养着一点苦没吃过,没名没分的就给你们老宋家怀了孩子,这是我们家教不严,可是你儿子就有理吗,几句话把人给气的流产了,现在都没恢复好,你外面多少流言蜚语,所以我想要一个体面的订婚给她挽回点面子有错吗?”
    舅妈就怕提这流产的事,人家心疼女儿她心疼孙子啊,只是一个劲点头称是,这分母亲的心思她体谅。
    叫服务员又给小凡要了一碗燕窝,让她趁热喝了,小姨在一边看着,她哥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这一上来就让对方带着跑了。
    小凡妈妈看着觉得满意,一开始还担心小姨从中作梗,现在人家就是事不关己,舅妈在她眼里就是个已经被捏在手里的软柿子,太好对付了。
    也许是有恃无恐了,靠在椅子上就开始挑宋家的不是,从两个人谈恋爱就开始挑,你家里这么有钱,可是给我女儿买过什么啊,几件首饰几个包,就是普通的品牌,和你们家的身份匹配吗?孩子第一次上门带着礼物去的,结果呢,连拆都没拆封就直接送给用人吃了,这是把人的面子搁地上踩呢!各种问题就跟连珠炮似的往外蹦,在她眼里就没有一点满意的地方。
    关于礼物送人的这个问题也怪宋煜,当时正好萧逸送了差不多的,接老爷子的态度就不说了,呕着气就跟小凡念叨了两句话,她妈妈就是这么知道了,现在正好拿出来说事。
    “你说你们要是看不上我闺女那就早说,非得等到现在什么都发生了一遍了,又不情不愿的说负责任,要订婚缺连个像样的仪式都不给我们,就真缺这点钱吗?你们这是拿我闺女当成什么了?”
    “你们要是舍不得钱就干脆直说,我们自己掏腰包也得给办的风风光光的,你也别说什么家里的钱不归你们两口子管,偏心也得有个限度吧,就算你们没钱,那么大的家业,又都是一家子打个招呼有什么不可以的,亲家你说是不是?”
    小凡妈妈直接指名道姓的问的是舅妈,小姨直接就被无视了,宋家的女儿又怎么了,今天是这个家里的人明天还不一定是谁家里的人呢,在她眼里这件事就的跟舅妈说,这是儿媳妇,而且好拿捏。
    小凡的爸爸使了个眼色没有用让后在下面使劲捅妻子,你瞅瞅你说的是什么话?还偏心,人家家的事情是你能随便评论的嘛?
    “不好意思,她一时说话不注意,不是那个意思。”
    这话说的实在太那听了,小姨心里有也点火气,你是以什么立场说的这句话,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刚想回两句,没想到舅妈先开口了。
    “没事没事,我们理解,亲家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是我们对不住小凡我们知道,咱们现在先谈谈两个孩子的事吧,你们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
    她这一开口,小姨就只想拍桌子走人。
    说自己嫂子是猪队友都是抬举她了。
    小凡妈妈看见这个态度基本上就是有恃无恐了,局势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越说越起劲,办仪式必选要选在最好的酒店的最好的时段,宴请的人数不能少于二十十桌哦,她们不要求房子,就跟大家住在一起就行,但是必须要买订婚戒指,两克拉要求不算高吧。
    你不是让我随便提吗,那就别怪我狮子大开口,而且我这些条件一点都不过分。
    关于房子的问题小凡的妈妈还犹豫过,毕竟这房子买回来就是升职的,不过转念一想,跟老人住子一起那条件句对都是最好的,而且还能时常刷好感度,以后的回报可能会更多,她们的眼皮子可不止一栋房子那么浅。
    “你们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女儿也是要脸面的,我提的这些都是为了咱们双方着想。”话说的得意洋洋,就是吃定了舅妈不够硬气。
    小凡低着头,她心里有想法,但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切但凭她妈做主,她妈总是没错的,小凡的爸爸在一边听的脸色发红,就觉得自己老婆这是狮子大开口。
    “亲家,我们这边其实……”
    “亲家你们考虑一下,我这些过分吗?”小凡爸爸的话被老婆的问话盖了过去,还被狠狠瞪了一眼,拖后腿的玩意。
    “不过分不过分,我们肯定不会委屈了小凡的。”
    一开始的气势就不够强,导致现在舅妈已经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一味地应和着对方的条件,之前在心里定好的底线,原则什么的在对方的咄咄逼人之下早就不知道抛到哪去了。
    小姨从舅妈一张口就已经放弃了,可现在看着她这一副被对方洗脑了的样子心里的火真是没有地方发,她敢保证,那天要是有人告诉她他嫂子被人拉去做传销了她绝对不会怀疑,这脑子基本上就是连华佗都只能放弃治疗的那种。
    今天就不应该来这一趟,自己上赶着让对方提条件。
    “对了,仪式当天两家的家属可一定要到齐了,这可是重要的事情,就这一次,不管有什么事都不是缺席的理由。”这一条是特意加上的,本来没什么不多,可是在先前提了这么多条件的情况下,合理的也变得牵强了。
    “嫂子,咱回去吧。”小姨站起来。
    谈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谈的。
    看着小凡娘俩的那副嘴脸,心里犯恶心,刚吃进去的东西简直是要反出喉咙来了。
    “亲家,咱们有话好好说,坐下慢慢说,她不会说话,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瞧瞧这做的,如果不是看见他眼睛里足够的歉意和谦逊,都要以为这夫妻两在唱双簧的呢,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合作默契就为了达到目的。
    “嫂子咱们该走了。”
    舅妈是不想走,好不容易大家能说一说这件事,现在什么都还没达成就这么走了,那今天这一趟可就白来了,对方的条件提的是苛刻,可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都是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有什么不能谈得?
    小姨的手还拽着她,意思很明确,舅妈闭上眼睛咬了咬牙。
    “你先出去等我吧,我再说一会。”为了儿子,她这个当妈的一点都不委屈。
    小姨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觉得浑身冒烟,说走就走,临出门深深地看了舅妈一眼,不信的话就看着吧,出来的时候肯定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都签好了。
    事实也就是向她想的那样,后面的时间里基本上就是小凡的妈妈不停的提条件,舅妈不停地说好,偶尔觉得过分提点反对的意见,对方就开始说掉了的那个孩子,她这边也就只又投降让步的分儿了。
    时间也不早了,小凡妈妈说还想要再坐一会,让舅妈先回去,舅妈也没看账单,直接就下楼结了账。
    她一出门,小凡那个眉头拧的,不觉得自己妈过分,而是觉得舅妈太窝囊,之前一直有这个感觉,这次尤其不满,这样的婆婆别说护着媳妇了,能保证她自己不受欺负就谢天谢地了。
    小凡的妈妈看出来女儿的心思,指着女儿连蠢字都说出来了。
    “你是不是傻啊,婆婆越若对你越好明不明白?你是想以后天天被人管着立规矩还是愿意压着别人自由自在的!”
    舅妈除了饭店的门,小姨在不远处按了两声喇叭,示意她过去,结束的还挺快的,不过就谈判这块来说不是好事。
    “久等了。”舅妈拉门上车,“你这个脾气,刚才怎么能就发作了呢?”心里有多少不满也只敢情亲奇怪的抱怨两句,不过还好没在饭桌上闹起来。
    “我没掀桌子都算给面子了。”
    她性格不像宋女士那样特别稳得住,不过比起一般人脾气也已经算很好的了,可是她当时真是连掀桌子的心都有,不用怀疑,如果那桌上只有那母女两个她绝对就干了,可关键就是小凡他爸也在,而且实在是太会看场面太会做人了,老婆在一边满嘴跑火车得寸进尺他就跟在后面连声的赔不是,态度恳切,让人也不好撕破脸皮。
    “说来商量订婚的事,可这一家子眼睛里看见的心里想的只有钱。”
    “谁家不都是这样吗?”
    没钱的想这钱从哪里来,有钱的想着要花多少钱,咱们家里又不是那不出来。
    舅妈也习惯了她的说话态度,没什么好计较的,今天这事情总算是达成了一致,心里这疙瘩是抚平了,坐在一边跟小姨说着话,她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的了。
    你所谓的能应付就是无条件的迁就对方。
    车子跑着,小姨降下窗子,不是她泼冷水,你光想着现在把事情定下来,想过后面实施的时候要怎么办嘛?老爷子回去肯定要问的,之前那样的条件他都没能松口,现在变成这样更不可能了,你答应的爽快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爸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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