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调整了一下心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好吧,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就是恰好想到了这一句,觉得挺应景的就说了,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请自行忽略就好了。
    “哈哈,你太有意思了。”
    萧逸难得笑得真么豪放外露,他不过就是随后两口抱怨一句想逗逗她,瞧瞧一下子想到哪里去了,该不会认为他是被折腾得精神紊乱了吧?
    正想着,那边还真就这么问了。
    “你确定你还好。”苏泠这话原本的说法是‘你确定你还正常吗?’,结果硬是改成了现在这样。
    “没事,我就是发个牢骚,哪有那么脆弱,你应该了解我的。”
    “好吧。”她恰恰是因为了解他才会发问的,反倒成了多此一举,人家现在好着呢。
    “别一副不相信的口吻,我要是不想的话谁也烦不到我。”
    说实在的,萧逸还真没怎么被折腾到,他在外面的时间远远多于在家的时间,晚上回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谢幕了,偶尔赶上了,人家也不会来烦他,又不是冲着他来的,真闹大了躲开就是了,又不用他帮忙处理,老爷子也不愿意他烦心,所以他也乐得躲个清闲。
    人家给你了你一把椅子你嫌不够高不停的从人家手里抢椅子自己往上加,还生怕不牢固在上面涂胶水,等你想下来了都已经粘牢靠了,这个时候又要死也要活得指望人家搭把手,能有指望吗?
    “一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最悲惨的结局是最后连面子都没保住。”
    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而且过了水的篮子有可能是干的吗?”
    就算只是个铁圈,漏掉了大块的肥肉,边缘上总会沾上一点鲜美的肉汤的。
    苏泠决定收回自己之前对他们的评价,一开始可能是因为虚荣心捣乱,人难免被眼前的富贵迷花了眼睛,可要是超过了时限那就要变质了,不单单是面子问题,已经上升到道德和人性的层面了。
    人性本贪,在一方不断地容忍之下另一方永远都是不知足的。除了强制的外因就只能靠自制力来控制,不巧的是,小凡一家人在这两点上面都是短板。
    脑残到一定境界了。
    “怎么样,是不是挺有意思的?有没有觉得生活还是挺美好的?心情是不是好了一点了?”
    一连三个问句连着追过来,苏泠一点都不想回答,此时只想问一句,说了这么半天,我都差不多要不在意了,您居然还记得这个茬?不过萧逸的故事讲得的确很精彩,那种感觉包括内心可能的一些想法的描述更是栩栩如生,跟这些事一比,苏泠是真的觉得自己这边的那都不算是事了,太小儿科了。
    “瞬间治愈了,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你说。”
    “这个过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不是不在现场吗?”刚才描述的绘声绘色的的,就好像是他亲眼看见的一样,只是听家里人的讨论是本可能了解到这个程度的吧?
    “我是不在,但我小姨在,她是全部过程的参与者,而且还特别会讲故事。”一想起自己被小姨拽着听她发牢骚,一开始还挺配合的,可后来……萧逸那个无奈的心情啊,不可意会只可言传。
    别看小姨在朋友圈里很吃得开,她绝对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藏得住话的人,宋家两姐妹这方面的性格非常相似,这和她们的工作类型有关系,做学术研究的,跟一般人必然是不同的。
    小姨心情不爽了大多都会自己消化掉,消化不了了就会用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修修花枝或者去做做瑜伽把自己的尽力消耗掉,只是这次的事实在是太恶心了,不找个人发发牢骚能膈应她好一阵子。
    只是找谁说呢?
    老爷子不用想了,除非想气死他。舅舅舅妈?最先排除的就是他们俩。尤其是舅妈,估计心里正不痛快呢,家里的用人和管家这种事也是不敢听,想来想去也只有萧逸了。
    就当给她换换脑子吧,整天一头扎在专业上,孩子可别学傻了。
    还以为说服他会费一番工夫,没想到出奇的配合,萧逸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只带耳朵不带嘴吧,小姨一下打开了话匣子,谁的痛快,当然也没忘了照顾听众的感受,她原来闹着玩做过午夜电台节目,拿出专业精神来效果不用说。
    “做过电台主播啊,怪不得呢。”好的主播是很会调动观众的情绪的。
    “以后这一段我让她亲自讲给你听,绝对比我讲的好。”
    小姨只是单纯的模仿,再认真最多也只能学到两三分的皮毛,就这在苏泠看来已经很不错了,可想而知小姨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何种造诣。
    不过这以后……指的是什么时候?
    “再说吧!”苏泠回避这个问题,装傻,现在她最拿手的就是装傻了。
    “那就再说。”该见得都见的差不多了,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考虑,总有你做好准备的时候,他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抻的越久说不定效果越好,付出和或搜索不一定是成正比,但结果总不会辜负等待。
    两个人又开了一会视频,苏泠提出来的,有人说长时间分隔两地的情侣,最先想念的一定是女方,能对男朋友做到不想,不念,不思,的都是特异人,苏泠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群体总的一份子,既然不是,那这么长时间见不到面说不想那就是纯粹骗人的,既然想了,那就堂堂正正的说出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挂断之后,苏泠把手机贴在一侧的脸颊上,短短两分钟,手机现在尚有一丝余温,在风中温温的,暖暖的,温是在脸上,暖是在心里。
    孟佳也已经回来了,东西比较多挺沉的,除了一脑袋的汗刚洗了脸,看见苏泠不正经地吹了一声口哨,聊完了哈,看起来这“药”挺管用的、神效啊!
    “一看你就是心情不错了,说了点什么?小脸红扑扑的。”
    “这是风吹得好不好。”苏泠拍着脸颊,有一点孟佳谁对了下她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很有兴致跟她顶两句,“怎么关心说了什么你是想提前取取经吗,好让逍同学学会了回去哄你?”
    “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是纯友谊,友谊!”孟佳强调着。
    蒋南出国了,也不用再做戏了,这俩人不但没断了联系反而看着距离更近了一些,孟佳一直都不承认,不过不是还有一年呢吗,怎么也能看出点什么来。
    “肖梅走了?你刚才是给她送东西吧?她怎么样了?”苏泠果断转移话题。
    “诶你看见了?”孟佳甩了甩胳膊,张檬累得要死她就帮忙跑了两趟,“能怎么样啊,看着精神不太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好像是瘦了一点。”
    “这病根找到了吗,你问没问题她是因为什么啊?”张檬插了一嘴进来,大部分是关心,小部分是好奇,这病因一天弄不明白谁心里都是突突的,不明不白最瘆人了。
    她下去的时候也问过了,功力不够,死了一大批脑细胞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看看孟佳能不能挣点气吧。
    孟佳哪能不问,一上来就问了,肖梅平时挺好说话的,这次却咬死了不肯吐口,就说没事是压力大了点没调整好,还一副再问下去就翻脸的态度。
    “没事?没事个鬼啊没事,她那哪是没事的样子,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不肯说!”
    孟佳觉得很受伤,有点自己的关心被当成累赘的感觉,同一个寝室住了快三年了,也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没有到惊心动魄的程度也算是共患过难了,虽说人心隔肚皮,我也不要求你掏心掏肺的可最起码应该是互相坦诚吧?你哪不痛快了说出来,大家说一说,嘻嘻哈哈的有什么过不去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她们仨及不上诸葛亮总比臭皮匠强吧?非要自己憋着,把自己憋出病来了也不说!
    “有本事就一直憋到死都别说!”
    有点难受,她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却把她当路人,自作多情了。
    张檬瞪圆了眼睛,突然冒出来这较劲似的一句话,怎么就委屈上了?要委屈也是我先委屈啊,你赶紧到后面排队去。
    孟佳用力找了眨眼睛,她就是感觉不值,好比你有一件自认为很珍视的东西摆出来结果来了一个人告诉你这不过就是块破铜烂铁。一点都不委屈,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刚刚只不过是说话说得太着急了被口水呛到了气管而已。
    “好了,不是谁都跟你一样逮着个不认识的人都能聊上半个小时的天,不好的事情不愿意说也不是什么怪事,她之前不是连他爸妈都没告诉吗,你都多大了,理解一下吧!”
    心理问题那可是深了去了,也大了去了,就是一道内伤,受了伤的人谁会愿意扒出来给别人看,就算是看了也不是谁都能当这个外科医生的,一个弄不好,没准就得大范围感染。
    张檬难得没有毒舌善解人意了一回,她不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可引来了苏泠的侧目,小辣椒变成解语花了,什么时候转性了?
    “看我干什么?”张檬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没有,看你好看。”
    张檬:……
    她又不是不讲道理,不就是发扬了一下理解的精神,有这么接受无能吗?难道一定要揪着一个问题嘴下不留情面才是她吗?
    “我有不理解吗,我要是不理解刚才就在楼下跟她死磕到底了,不愿意说也得让她给说出来,她这个态度报我们都当成说什么了?再有一次,你看我还帮不帮这个忙。”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还是动手打开了旁边的柜子,她从里面衣服的中挑出来一些装包封好,原本就空了一层的柜子剩余的空间更大了。
    “你还翻箱倒柜的收拾什么呢?”苏泠问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肖梅的柜子吧?
    “肖梅的衣服,她明天还要再来拿一次。”孟佳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嘴上说无所谓心里还是在意了,像一颗缺失了水的大白萝卜,蔫蔫的,没有活力。
    “早上吗?”
    “对,早上,她说到楼下了给我发短信。”
    张檬问既然都要到宿舍楼底下了为什么不自己上来收拾,晚上的话怕不方便觉得累怕不方便,白天都不上来吗,还是说她就是不想上来?
    联想到之前的事情,“你们说该不会让她受刺激的东西或者人就在这楼里,或者说在缩小一下范围,就在咱们宿舍里吧?”
    “你是说你让他受刺激了吗?”孟佳没好气。
    “凭什么说是我?”
    “那段时间我们都不在,就你整天在宿舍里呆着和她朝夕相对,如果要是按你的猜想的话就只能是你了。”孟佳头也不抬,觉得这个想法太扯了,被人刺激到也得有个原因吧,还没听说过看见一个人的脸就能受不了晕倒的。
    比她之前觉得鬼上身了还要无稽之谈。
    孟佳虽然家在外地,每个假期都要带着行李回家,但她是在很不擅长做这个,自己的随便塞进去就行,别人的就不好这么做了,努力想摆的整齐一点,无奈没有这个能力,越弄越难看,苏泠看不下去了蹲下来给他帮忙。
    “说明天几点到了吗?”
    “好像是说**点钟吧,楼下风大她声音又小,没太听清楚,等她的消息不就好了。”
    “那明天我跟你一块下去吧,看看我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不敢打包票说行还是不行,尽力去试试吧。
    孟佳点点头,对这个状况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现在在她看来,撬开死马的嘴恐怕都要比撬开肖梅的嘴要容易得多!
    “这些书用不用也给她装上?”虽然请了假但是有些作业还是要做的。
    “不用,要用的她都已经拿回去了,咱们只收拾衣服就行了。”
    ……
    晚上睡觉有不可避免的谈到了要不要锁门这个话题,孟佳问的战战兢兢,生怕又触到了苏泠的炸点,好不容易让学长给哄好了,要是再来一次肯定就没得救了,她其实特别想问问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可是在没有这个胆子在老虎最边上拔胡子,还是一只心情刚才平复下来又醒着的敏感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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